38 第 38 章（1 / 1）
自从刘小姐被我气走之后，我就不得不经常为诗诗充当义务的免费的接送员了。这天又轮到我，下课后赶到学校门口，却发现诗诗他爸爸正站在那儿，才想起他已经回来，而且最近好像很闲的样子，我又白跑了一趟。
不过涂老大却不肯放我回学校，他拉着我，带着诗诗一起去了附近的公园。
看着诗诗开心地一样一样接着玩，我禁不住问他，“诗诗进了学校以后，会不会觉得吃力？”
“应该不会！”涂老大看我一眼，笑道：“我懂你的意思，小雨。诗诗班上的同学有一大半都是早就学过很多东西的，不像她算是一张白纸进去的，所以诗诗在班上的成绩并不好。但我不担心这个，诗诗她很聪明，如果不让她感觉到学习是件很辛苦的事情，而是非常有意思的，她会愿意学，只要她愿意，就没什么学不会。”
“可她现在在学校的排名总是在最后几名……”
“那又怎么样？”涂老大满不在乎地说：“她已经把该学的学好了，没必要跟别的同学去比。我的女儿，快乐才是第一位的，学习嘛，一定会慢慢好起来。在我的眼里，她根本是最棒的，这样就够了。”
“那倒是。”面对这个自信超强的父亲，我无话可说。
涂老大把视线暂时从女儿身上收回，看着我，“听说，你把诗诗的保姆给气走了？”
“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淡淡地说。
涂老大也没有追问，转头继续盯着正玩得开心的诗诗。
我盯着他的侧脸看得有几分入神。很早就知道，涂老大是个美男子，脸部线条完美得可以直接拿去雕像，当年我就曾羡慕姐姐能够独占这么好的一个人。现在，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觉得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帅，岁月好像独偏爱他，十年的时间，却只在他脸上留下几分刚毅稳重，让他显得更加成熟，并没有半分变老的痕迹。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把心死死地封了起来，恐怕早就有无数美女排着队等他来选了。
感觉到我的注视，涂老大转过头来，“怎么了，小雨？”
“有一句话，我觉得应该由我来对你说。”我仍是那样看着他，很慎重地开口：“涂老大，如果有合适的女人，就再成一次家吧。”
他愣住了，笑容转为惊疑，他直直地盯着我，半晌才说：“为什么你会这样说？小雨，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不对，只要是我有这种想法的话，你不是最应该第一个痛扁我的人吗？”
“所以才应该由我说出来啊。涂老大，我想明白了，你一个人带着诗诗也这么多年，这其中的辛苦我是看在眼里的，你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如果有觉得好的人，就试试看吧，只要她对诗诗好，我相信姐姐也不会介意的。”
涂老大笑了，“小雨，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老气横秋的呢？”
“我也这么觉得。”我低低地说。然后他的笑声就更大了，好像我正在跟他说的是个笑话一样，根本没有想过我是挣扎了多久才说出来的。要找个人代替姐姐的位置！这种事情在以前，我一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何况还要对着涂老大提出来？
涂老大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拍了拍我的肩，“好啦！小雨不要这样，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很感激你能这样为我着想。不过，不用了。”
“不用了？”我完全不懂，“什么意思？”
涂老大仍紧盯着诗诗，一脸平静地对我说：“我的心，早就被占满了，它里面装着你姐姐，诗诗，还有你，小枫、爸妈，已经很热闹了，根本没有空间，也不需要再加上别的人。”
我有些听明白了，“你还是只爱着姐姐，是吗？”
“是，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很短，但足够我用一辈子了。以前，我也不懂为什么我妈死后那么多年，我爸却不再找个人来陪他，尤其是在我和小枫都长大以后，他宁愿一个人孤单单地终老也不肯再娶。现在我明白了，一个人，一辈子，曾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时光，心里装着那么一个心爱的人，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你也打算这样过一辈子？”想到涂老大倚窗而立，那样让人心疼的模样，我不禁有些难过，“你说你的心已经满了，可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很孤独？”
“因为小音毕竟是不在了，不管再怎么想她，怎么盼望再见她一次，想要再听一回她的声音，她都是回不来了，我本来就是孤独的。”涂老大的眼底浮起我早已看惯了的忧伤，“可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接受别人来代替她的位置。有些东西，是时间可以改变或冲淡的，但有些东西，却只会随着时间的堆移而加深，比如，我对她的感情。我甚至常常觉得，与其这样一个人活着，还不如跟着她一起去。”
我没有说话，因为知道他早就想通了，否则根本不会对着我说出来。
姐姐，能被人这样地爱着，你好幸福！
他对着我勉强地笑笑，“不过，幸亏你让我痛快地发泄了一场，有很多事情，我也自己想通了，为了小音，为了诗诗，也为了你和小枫，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地活着，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好好的，我才有资格向小音交待啊！她把我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照顾你们吗？”
“那你呢？你不是也需要人照顾吗？”我看着他那样空洞的笑容，心就更加难过起来，他每次露出这种表情，我都会有种感觉，好像明明就在身边的这个人，却离我很远很远，而且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你们也会照顾我啊！”涂老大安抚地搭上我的肩，“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证你和小枫的幸福，我绝对不可以再让悲剧发生一次了，小雨，放心吧，不会太久的。”
我不明白话题怎么饶到我和涂枫身上了，“你在说什么？什么不会太久？”
“告诉你也没什么，”涂老大压低声音，确保只有我能听到他的话，“我正在对东灵帮做一些调整，希望把它从黑道组织转成做正当生意的公司。以前，之所以会发生那些事情，多少是受了东灵帮的声名所累。如果能够脱离黑道，也许你和小枫就不会受到什么威胁了。”
我瞪大眼，像听天方夜谭，“这可能吗？”
由黑漂白，可不是一瓶漂白水就能搞定的问题，如果弄不好，会染得不伦不类的，甚至可能会有危险的。
“当然可能，其实我早就开始做这件事了，从刚跟你姐结婚时开始。不过那时候我的力量还太弱，根本不能够掌控整个帮，现在可完全不同，我想，也该是时候了。”涂老大此时完全找不到刚才的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耀眼的自信，看得我的心也跟着灿烂起来。
也许，真的有可能吧！无论如何，我相信涂老大。一直以来，他想要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这回的虽然难度大点，但他都能对我说出来了，相信把握还是很大吧。
眼前的世界，好像变得明亮了许多。
我对着玩够以后朝我们飞奔而来的涂诗诗，和她一样，欢快地笑了起来。
“婚礼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萧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站在教堂中央，看着他美丽的新娘，一步步朝他走过来。这一幕曾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他曾经以为这永远都只能是个梦而已，就算是现在，他也必须要捏紧了手，才能让那点痛觉提醒他，这是真的。
心今天美得像个仙子，她的头微微低着，走得很慢。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短短的一段路，她走得有多么艰难。他们也知道，未来不光会是像今天这样，总会是阳光明媚的。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他们现在所要把握的，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美好将来。”
姐姐，你那时的选择，绝对没有错，至少，有个人永远都把你当作了心里唯一的宝。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
终于写到了婚礼。正好暂时停一下，当初写这篇文，是因为潜意识里想要说服自己放弃对涂枫的感情，却没想到越写下去，反倒越舍不得放开了。
姐姐那样的勇气，她和涂老大那样的感情，我也想拥有！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把文章存好，伸了个懒腰，每回写完的时候，人放松下来，才会感觉到腰酸背痛。刚活动了一下肩膀，就有一双手伸过来，自动帮我按摩起来。
“好舒服！”我叹道：“枫子你以后要是实在活不下去的话，可以把眼睛插瞎了去当按摩师，一定会很红！”
“是喔！那我要不要谢谢你的提点？”涂枫没好气地说：“插瞎了眼去当按摩师？亏你想得出来。”
“我的点子多也是没办法的嘛，你放心，我会去捧你场的。”
“那你不如亲自动手把我弄瞎嘛，好事做到底。”
“好啊，如果你肯给钱的话，我不介意帮忙的。”我配合着他闹。
涂枫气极反笑，在我脸上捏了一把，“小丫头！看不出来这么狠啊！”
“做你的女朋友，不狠点怎么办？”我圈起手臂趴在桌上，脸埋下来，让他帮我按背，像是不经意地问：“后天就是卡拉OK决赛了，你记得吧。”
“当然，我可是金牌选手，怎么会忘记？”不用看也能想像出涂枫一脸的自恋，“因为这次比赛，我在学校的人气指数由本来的最高位升至更高，创造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纪录。在校内的回头率是百分之两百，其中有一大半是学妹们含情脉脉的秋波，一小半来自于男生的羡慕目光，我知道他们是觉得如果能成为像我这样的风云人物，就算是功课全被当了也值！可惜我这样的人也就一千年出一个，他们要想赶上，恐怕是没有希望了……”
“停！”我忍不住抬起头来，问重点：“你还记得那天是几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