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1 / 1)
几天后,本校著名的年轻有为的XX老师据说是接受了某高级学府的高薪邀请,毅然决然地向W大辞职,一心向高处奔去了。可是没多久,又据说他从W大出来之后才发现好像某学府根本没有这个邀请,而原来那个来找他的传说是某学府副校长的人,已经彻底人间蒸发。因为当初走得太绝情,现在他当然不可能再回W大,而其他学校也觉得这人太功利,所以,XX老师丢掉了好不容易才捧稳的金饭碗,而且会在一段不短的时间内……失业兼臭大街了。
莉莉知道这件事,只是淡淡地问我是不是我做的,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笑着揉揉我的脑袋,笑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小雨,对他,我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
“可这不代表他不应该受点教训。”我仍有些愤愤的。
“所以,托你的福,我现在已经完全心理平衡了。小雨,他丢了奋斗多年得来的工作和社会地位,也够惨的,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理了。”
说完,莉莉又揉了下我的头发,走了。她今天好像要去赴周俊的约会,打扮得很漂亮。我想,对那个人,她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但涂枫的反应就没有这么冷静了,那个周末,他特地把我拉到我家里,刚进门,他就瞪大一双丹凤眼,问我,“你怎么想出这种办法来的?够狠的啊!”
“他把莉莉伤成那样,就不狠吗?”我给他瞪回去。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涂枫冷冷地说:“你从哪里找来的那个人?居然能把XX骗过去,绝对不是一般人。”
说到这个,我就开始有点心虚了。
盘算了十秒钟,我还是决定说实话,反正这种事情也撒不了谎的。低下头,吞了口口水,“我也不知道那人从哪里找来的,我,找朱东亭帮的忙。”说完了,才敢抬头看他。
涂枫的脸上立刻布上了一层冷霜,他恨恨地看我一眼,掉头就走。我早有防备,连忙抓住他的手,“枫子,你不要生气嘛,我是觉得只有他能找到那种人,根本没有别的意思。你是说过不准我找他,可他是我的朋友啊,又没有绝交,怎么可能不来往嘛,何况他还是这么好用。”
“好用?”涂枫咬着牙,“什么好用?”
我被他瞪着又低下头去,小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感觉他是个只要开口就会帮忙到底的人,而且还会把事情做得很漂亮。是你说的,不让我惹事嘛,我当然不能让人知道这事是我做的啊!”
“你还把话转到我头上来了?”涂枫的声音更冷,“那也是我叫你去整人的吗?”
“没有。是我自己心眼儿小,连莉莉都不计较了我还偏放不下,我自作主张,也没跟你商量就动手了,我不该以为教训了一个败类,你至少会表扬一下我,没想到你知道后还会给张死脸让我看。是我不对,是我自作多情把你想得太好太善良了,我太高估你的肚量了,我检讨,我认错,我忏悔……”越说越小声,到后来就变得几不可闻的蚊子声了。
手被温柔地握住,耳边传来重重的叹息声,“雨珠儿,你这是在检讨,还是在骂我呢?”
他听出来了!做了个鬼脸,顺势埋进他的怀里,讨好地伸手搂住他的腰,一声不吭。
“其实,我不是气你去对付那个人。我气的是,你为什么有事不来找我?要去找那个姓朱的?”涂枫闷闷地说:“只要你开口,我也能帮忙到底啊,我也能把事情做得漂亮啊,为什么你不找我?难道在你的心里,他比我还信得过吗?”
“胡说八道!”我禁不住笑了,“我只是觉得要找到一个很像大学校长的人,口才和气质还要好到可以骗过那个XX,他比较容易做到而已——都跟你说了他只是我的朋友嘛。”
“朋友?只怕他没这么想。”涂枫仍哼哼着,“他看你的眼里,明明有点别的,我看得出来。不然的话,你以为这样强势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可以随便供你差遣,还跟着你胡作非为?”
我哑口无言,好像有些什么一直刻意被忽略掉的东西,被他提醒了。
其实我也知道,朱东亭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事实上他相当斤斤计较。他会对我这么好,而且有求必应,对我提出的要求尽全力去办,丝毫不求回报,这的确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涂枫知道我想明白了,他把我稍推开了一下,盯着我,认真地说:“答应我,以后没什么事,不准去找他。”
“哦。”暂时脑袋短路的我很乖地点头。然后就扑进他怀里,委委屈屈地说:“你刚才好凶!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
“你会有什么不敢的?”涂枫刚口气很硬地嘀咕了一句,立刻就放软了语调,轻轻拍着我的背,“好啦,对不起!”
耶!又一回合地胜利!
我就知道,他也是个服软不服硬的脾气!
涂诗诗的六岁生日到了。那天,我们在家里给她好好地庆祝了一番,闹到很晚,我也就顺理成章地住在了涂家。
睡到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路过涂老大的房间,看见他端着杯酒站在窗边,一副好像僵化掉的样子。这是他的招牌动作,从姐姐走后我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每次都会觉得心疼。
这种时候的他,眼神空洞,就像灵魂被从身体里剥离了似的。他就那样呆呆地立在窗边,孤独而无助,似乎诺大的世界仍然无所依存。
我早该想到的,诗诗的生日,他怎么会不想姐姐呢?
“站在门口干什么?”窗边的人动也没动,突然地冷冷开口。
我吓了一跳,看来老大就是老大,不管心里有多难过,耳听八方的本事永远都有。索性走了进去,站在他的旁边,“涂老大,你想起姐姐了吗?”
“你应该问,我有没有什么时候是不在想着她的?”涂老大坐回沙发里,低头注视着杯中酒,苦笑着说。
我的心里一痛,“你别这样,姐姐知道了也会不开心的,她一定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只要偶尔想想她就行了,而不是这样不死不活地样子。”
“我知道,我也是在努力地活着啊!”涂老大离开窗口,坐在小沙发上,“可是白天有事忙还好,到了晚上,身边都静下来的时候,我就会完全控制不了地想她。我经常会无法控制地一遍遍叫她的名字,看着窗外,希望她有一天能突然走进我的视线,抬头对着我微笑。这样的情形,我幻想了很多很多遍,可我永远都等到不到她。小音……她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我这才知道,他竟然从来都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过,反倒一直都被这情绪折磨着。
“姐夫!”我满心地悲怜,蹲在他面前,认真地说:“姐姐她是真的离开了,她走了,你,放开她好吗?”
“放开她?”涂老大死死地瞪着我,眼睛红得都能喷出火来,“我也想啊,可是小雨,只有这样天天想着她,我才能够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你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当时为什么没有跟着她一起中弹,如果注定了我们的缘份只有那么短,我宁愿当初就和她一起死掉,也好过像现在这样……”他竟然在对着我咆哮,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天塌下来也照样拿来当被盖的涂老大吗?
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不一般。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涂老大,平时那个永远在我们心里充当顶梁柱的他,此刻却像个无助到了极点的小孩子,那样眼巴巴地看着我,对着我低吼,似乎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或是,得到发泄的方法?
我握紧他的手,打断他的话,迎着他的目光,静静地说:“姐夫,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自从姐姐离开后,他就真的,没有好好地哭过一场,谁说男人不可以流泪?伤心到了极点的时候,痛快哭一场反倒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方。
涂老大愣愣地盯着我,眼圈慢慢红了,有液体积蓄在眼眶里,越积越多,越积越多……然后,他低下头,把沉重的脑袋埋进我的手心里,几乎在同一刻,我的手心就被打湿了。
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泪水从我的手里不断地落到地上,很快形成了一个小水滩。那是他囤积了太久的眼泪,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了释放的机会。
这样很好,不是吗?
我索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陪着他,无声地哭泣。
第二天,涂老大这个金刚不坏之身破天荒地大病了一场,发高烧。涂枫和我守了他好几天,一周后,他的烧才退了下来,就立刻去了外地。不过我看得出来,这样发泄一下,他眉间的阴郁已经去掉了不少。
卡拉OK比赛进行得很慢,比原计划慢多了。一是因为这回报名的歌手太多,二是因为观众太多,原订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被生生地又延长了一个月。不过对我来说这是无所谓的,只是,那个决赛的时间,好像有点太巧了吧。
涂枫这个死小子,也凭借着多年在W大树下的威势,当然还有不错的歌喉,顺利进入了决赛。不过在决赛前,我们两人却爆发了交往以来最大的一场争执。
事情起始于某天我心血来潮,跑到小学门口接诗诗,没想到见到一个年纪很轻的漂亮女人把她接走了。后来听李妈说,那个人是专门负责照顾诗诗的,不过据我观察,她好像对涂老大相当有好感。看样子,这女人走的是女儿路线,虽然涂老大因为在外地,最近根本没有出现在家里,她却仍坚持给诗诗当保姆,负责每天的接送和陪玩任务。
了解到这些,当时我就火大了。
两天后,周俊在涂家的客厅抓到我,一脸严肃地问:“那个女人,是你找来的吧。”
“什么女人?”我装傻。
“那个把刘小姐吓走的女人,”周俊平板地说:“刘小姐才刚刚开始带诗诗,连涂哥都没见到呢,突然有天,一个女人家门口来哭。说她以前跟涂哥交往过,没两个月,家里就被东灵帮的仇家给烧了,父母也被气得病故,哥哥被砍掉一条腿,自己到现在还在被追杀,一下子变老了好多。可涂哥根本就不想理她,她是走投无路了才找上门来的,只是想要点车费好去逃命。她的话,当时就把刘小姐给吓晕了,醒过来后马上收拾东西就要走,谁也没拦住。这种事情,除了你林大小姐,还有谁能做得出来?不过你有必要说得这么夸张吗?”
“我只是提醒她罢了,喜欢上当老大的人,没点胆量可不行。”我冷冷地说。
“小雨,”周俊很头痛似地叹了口气,很有点老相,“我理解你的立场,你是音姐的妹妹,当然会不喜欢有女人缠上涂哥。可你也应该为涂哥想想吧,他才三十多岁,整天除了忙帮里的事情就是照顾诗诗,难道你要他这样一辈子下去吗?那会有多痛苦你懂吗?”
这番话让我完全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