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1 / 1）
久久不见的阿林，仍然保持着他对我独有的温和笑容，我却看得分外不安，“阿林，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我就应该跟着爸妈去美国老老实实地读书过日子，不该招惹上涂家的人，还违背了姐姐的话？”
阿林抚了下我的脑袋，还是淡淡地笑着，“小雨，你觉得好就好，不用管别人怎么想。而且，我也没觉得你做错了，涂枫是个不错的人，对你也是真心的，我相信你的选择。”
“可是姐姐？”我埋着头，“她的话……“
“我相信小音她不会怪你的，你是她最疼的妹妹，她能了解你的苦衷，你就不要再心怀着愧疚了。”阿林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咧开嘴，“不过，可能你们还是有点麻烦。”
“什么？”
“就是涂……”
“小雨！”涂枫这时出现在门口，“聊什么呢？你都出来半天了，诗诗在找你呢。”
“哦，马上来。”我对阿林挥挥手，就跟着他出去了。
在路上。
“诗诗知道你不去美国了，高兴得要命呢。”涂枫牵着我的手，笑着说：“不过，她再开心也没我开心，如果你现在已经走了，我一定是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地样子。”
“是生龙虎吧！”我斜眼看他，“再也没人打扰你泡妹妹了，还不得高兴死啊！”
“你这个小醋坛子。”涂枫又好气又好笑地低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早知道能跟你有今天，我一定守身如玉，对别的女生看都不看一眼，省得你这么找茬。”
“哼！现在这么想，当时不知道多爽呢，谁不知道你涂大主席是W大的头号校草，风流倜傥，女朋友比头发还多，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仰慕者……”
涂枫懊恼得双手合十，连连弯腰点头，“是我的错，是我自律不严，招蜂引蝶。我保证以后只看你林大小姐，只跟着你跑，再也不会跟别的女生有牵连了。雨珠儿，你就饶了我吧。”
我嘻嘻一笑，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我是还有一点介意。但也不至于老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只是想逗你而已。”
涂枫拿我没办法，只好弯起手指，在我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小坏蛋！”
我正想顺嘴说坏也是你自己找的，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涂枫的怀抱，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我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是被什么拉住了才站稳的。而本来在我面前的涂枫此时却很狼狈地被扑倒在地上，脸上早挨了重重的好几拳，那个胆敢对他动手的人，正是他哥哥。
“我告诉过你什么？”涂老大狠狠地对他弟砸着拳头，“你不是答应了不会再去招惹小雨的吗？”而涂枫根本没有反击，只是尽办躲闪着，但还是被打得不轻。
我被这样的情景吓得愣住，回过头，阿林就站在我身后，原来刚才是他拉住了我。“我刚才就想告诉你，涂容到这儿来了，也刚到。”
这时涂枫已经挨好几拳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去一把握住涂老大高举起来的手，不让它顺利地落在涂枫的身上。
“小雨？你不是去美国了吗？为什么会这里？还和他……是不是这小子逼你……”涂老大的眼睛都红了，我也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暴怒的样子，虽然心里也有几分情怯，但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敢放松，量他再气得失去理智也不会对我动手。
涂老大的确不会，他见实在挣不开我的手，只好停下拳头，转头看着我。
“我是自己愿意留下来的，他没有逼我。”我清楚地回答，让他不能怀疑我话里的真实性。“涂老大，换个地方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涂老大看了眼仍被我抓住的手，再瞪了下被他狠揍了几拳，躺在地上的他弟一眼。只好跟着我站起来，往我在度假村的房间走去。我对刚爬起来的涂枫笑了笑，让他放心，阿林已经走过去扶起了他。
刚才我就看过了，涂枫只是脸上挂了点彩，并没有伤到骨头，阿林会好好照顾他的。所以虽然很挂念，但现在我要先解决的，是涂老大的怒气而不是他的伤势。
走进房间，刚关上门，站在我身后的涂老大就冲着我吼了起来：“小雨，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还是被那小子给洗脑了？为什么没有去美国？还跟他……”
“我在跟他交往。”我回过头来，镇定地替他把话说完，“我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没有犯罪前科也没有任何病史，更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够在一起？”
涂老大咬咬牙，“你明明知道的，你姐她临走时交待过。”
“但那是她的想法，不是我的。我的人生，我的男朋友，我的未来，都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我看进他的眼底去，“涂老大，我知道你很爱姐姐，尤其那是她最后的希望，所以你不管怎么样也要阻止我和涂枫走近，这点我能理解。事实上我们也一直在试图不要走得太近，可是没有办法。你和姐姐不也是那样吗？抗拒着又吸引着，到最后仍然走到了一起。所以，对我们的决定，你应该能了解的，对不对？”
“我是了解，”提到姐姐，涂老大的暴怒平息了不少，眼神变得有点空洞，“可是我为这个已经后悔了很多年，当初我就不该去招惹小音，我应该让她安安心心地嫁给阿林，过最平凡的幸福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说不下去，猛然转过身，站在窗边的身影显得格外清瘦。
从姐姐离开后，他就经常会这样站在窗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从眼前走过似的。这种样子，让我看着都心酸。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我的眼睛又模糊起来，姐姐走了之后，涂老大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我知道，姐姐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爱就爱了，没必要后悔。你说对吗？姐夫！”
从姐姐去世后，我就没有再这样叫他，涂老大浑身一震，转过身来看着我，一脸的惊喜，“小雨，你真的还愿意这样叫我？我把你姐姐害死，让你孤身一人去了广州，你不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怪你？”我微笑着，“我叫你涂老大，只是觉得这样叫着比较能彰显你的身份，很酷的。但这绝对不代表我不想承认你是我的姐夫。你知道我的性格，如果我真的怪你，根本就不会还把你当作亲哥哥那样对待啊。其实，不光是我，还有我爸妈，他们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相反的，我们都很感谢你带给姐姐真正幸福的生活，虽然很短暂，还有，你们有了诗诗。尽管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我相信姐姐她已经满足了，对和你的这段感情，她到死也没有后悔过。”
“那她为什么不准你爱上我们家的人？”涂老大说：“我以为她是后悔了。”
“她只是不想我遇到像她一样的结果而已，毕竟她离开后爸妈就只有我了。但如果她知道现在的情形，一定会支持我们的。可惜，她已经不在了，我没法亲自取得她的同意。”我拉了下涂老大的衣角，言辞恳切，“可是，姐夫你还在啊，你就代替姐姐，祝福我们，好吗？”
他愣住了，眼里满是挣扎，“小雨，你……我不想再害到你，而且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谁说的？”我笑得更灿烂了，“我妈准我留下来，我爸也只是打电话过来随便嘀咕两句就算了，这就表示他们已经同意了嘛。”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的，我懂就行了。
“真的？”涂老大显然有些吃惊，“你现在可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啊，他们怎么会放心？”
“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害怕又能怎么样？”我说：“他们也知道，无论如何，总比错过了一段想要的缘分好。何况，我跟涂枫这么多年下来的感情，就算是我真去了美国，恐怕到头来我们也仍然是分不开的。”
涂老大的神情有些混乱，他没有说话，只是抚着我的头发，一脸毫不掩饰的担忧。我知道，他其实已经同意了，只是在害怕。
我懂他的感受，曾亲眼看着姐姐离开的他，也亲口答应了姐姐遗言的他，的确有理由犹豫不定。
所以，还是让我来帮他下决心吧。
“姐夫，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只要祝福我们，好吗？”我把他的手抓下来，郑重地要求。
他是涂枫的哥哥，是我的姐夫，他的祝福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涂老大严肃地看我半晌，还是有些挣扎，但他最终被我满含祈求的目光打败，勉强地微微点了下头，“你们两个，要好好的。”
“当然！”我兴奋地扑上去搂住他，“涂老大，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他的脸上却毫无喜色，长叹了口气，依然用满含忧虑的口吻说：“我真希望，你们的决定是对的。”
放假回到学校，我最庆幸的一件事情，就是上学期末决定去美国的时候，没有对室友说起过以后不再回来的决定，现在，于是省去了一大堆的解释。
但对于我和涂枫的关系要不要公开，我刚开始是坚定不移地要求他保密的。虽然现在几乎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亲戚，但，涂老大女朋友的身份可是不随便就可以扣的。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了，我可不想再加一把火，从而成为众多女生的公敌。涂枫虽然对这个决定颇有微词，但在我甩来一个白眼之后，只好乖乖地点头了。
不过，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开学没多久，还是被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是在我最不愿意的情形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