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章(1 / 1)
第二天,乐敏一早起床回到旅行社递交了辞呈。
本来参加完婚礼,她大可回来继续工作,不必离开这个冬天里没有白昼的地方,可是她无法计算婕柔跟刑力的婚礼需要多长的时间,她总不可能一直请假,而且她已经被译骏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就算参加完婚礼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现在心里只盘算着如何摆脱译骏,再次逃到一个未知的地方。
只是,三年后的重逢让她发现,他仍旧是她心头最深刻的眷恋,他的吻、他的怀抱都让她一再的醉倒其中、不能自拔,再一次离开他,她真的可以办得到吗?更何况他每天都在她身边苦苦的纠缠,他现在根本不允许自己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她努力压抑自己对他的思念,努力掩饰面对他时的脆弱,努力装作对他的爱不在乎,可是一听到他温柔的语调和对上他那双深情的眼眸,她所有的防线就被击溃。除了逃避,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怎么做。
心底不断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为了守护自己的爱情,必要的时候应该不顾一切。可是她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不,他们的爱情在她得知他们是亲兄妹的时候已经成为过去了,她不敢亲口告诉他这个事实,只是害怕他会被无情的事实所伤害。
就算多痛,她也要咬紧牙关撑下去。可是那种明明相爱又不能爱的感觉,把她的心撕成一块块的碎片,痛得无法呼吸。不仅如此,还要对他的深情故作冷漠,快把她折磨疯了。
一串串的笑声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瞥了一眼不顾自己是带病之躯执意要陪她一起来公司辞职的的译骏,他正被公司的一堆女同事围在中间,冷竣的脸上有着丝丝的笑意。
虽然被众多金发碧眼的异国美女包围着,但译骏只是礼貌的保持微笑应酬几句,他的视线未曾从乐敏的身上移开过,他甚至连眼都不敢眨,生怕她又再次从他眼前消失掉。
那些让她刺耳的笑声不断在耳边响起,乐敏不是滋味的把桌面上的物品收拾好放进纸箱当中。她又斜眼偷看了一眼被美女所包围的他,再看到他脸上漾起的笑意,一股醋意直往上窜。
意识到自己在吃醋之后,她暗暗地在心中不断的咒骂自己。如果他移情别恋,不是更好吗?那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他摆脱掉,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酸得掉进了醋缸?
她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以稳定自己变化了的情绪,可是她收拾东西的力道还是加重了,几乎是把东西扔进纸箱中去,她混身散发着浓浓的酸味,快把她酸死了。
过重的力道把她桌面上的一个玻璃装饰品碰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摔碎了,她蹲下身子想把碎片拾起。这个装饰品是她一个男同事Jeff送的,从她来公司的第一天,他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纠缠至今。如果不是他刚好去公干了,她未必能辞职得那么顺利。
拣破碎东西的时候果然不该想事情,她才刚拾起第二片就被玻璃割伤了,血滴直往外冒,她正想像往常一样含在嘴里,却被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译骏抢先一步,他掏出口袋中的手帕贴心的帮她擦去手指上流出的血液。然后像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张止血贴,细心帮她粘在流血的伤口上。
他的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她顿时心头一热,他是那么的珍惜、爱护自己,可是自己能够以什么回报他的深情呢?他要的回报她永远无法达成,他们的爱情除了遗憾,还是遗憾。
乐敏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移开望他视线,她抽回包扎好的手指,冷淡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抱着纸箱把他抛在身后,走向出口。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译骏还是看到了她眼中的犹豫。他可以清楚感觉得到,她对自己深藏的爱意。既然相爱,为什么她还要避开自己呢?他不懂。不过他没有时间多想,他要快步跟上了她离开的身影。
乐敏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到附近的超市购买食品。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煮东西的分量自然也就多了。可是她明明好好一个正常人来超市买东西,为什么还要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也对,哪有人这样买东西的。本来,逛超市推着一架手推车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像他们这样两个人推着一架手推车就比较少见了,而且译骏还要走在她的身后,用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双手紧握在她放在推车上的小手,让她动弹不得,这样的状况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往里钻。
她拼命的挣扎、反抗,可是他丝毫不为所动,对自己的举动甚是满意。在如此多陌生人的地方,她也不好让他丢脸,但她还是气鼓鼓的。早知如此,她应该等乐文一起离开公司,就不用面对译骏让她窘迫的热情。
译骏对自己的举动甚是满意,如果不是看准了她在公众场合不会反抗,他也不会如此大胆的作出这个举动。他不会允许她再次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了,现在的行为在外人的眼中也许有点过,但是他不在乎,只要她不再逃跑就好了。
怀中这个让他思念的三年的瘦小身躯,他再也不会放手了,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吃进肚子,那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相等于靠在他怀中的乐敏,双颊不禁返起了红霞,平稳的心跳也开始不规律的跳动。如果他们不是兄妹,这个坚实的怀抱,她又怎么会放手呢?
两人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在超市内游走,乐敏每想拿起一样物品,都要经过他的同意,他才愿意放开一只手让她去挑选。而且他还诸多要求,这样不行,那样对身体不好,把她气得脚跺地、直嘟嘴。
他们的举动在外人眼中俨然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幸福情侣,连乐敏自己都发现,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保持平衡,心中的天平总是不经意的向他倾斜。她要趁自己在逐渐迷失之前,及时抽身。
只是,她真的放得下吗?连她自己都开始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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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乐敏盖上厚厚的棉被,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
她的房间让出来给仍被感冒病毒折磨的译骏了,本来她大可以感冒未痊愈为由霸占乐文的房间,把他赶出客厅,不过她还是选择睡在了沙发上。反正这张她精心挑选的沙发舒服得很,屋子里也有暖气,睡哪里都一样。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可是自从跟译骏重遇之后,她总是夜不能寐,一闭上眼就浮现出他温柔的笑脸,他那把富有磁性的嗓音更是时常在她的耳边响起,时刻提醒她并非做梦。
她摸着左手无名指上他为自己戴上的戒指,想起了过去甜蜜的回忆和曾经痛苦的日子。
如果他们的孩子没被那样残忍的对待,现在已经两岁多了。每当想起那个无辜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泪眼朦胧。不过两兄妹结合生下的孩子,应该连老天都觉得有违伦常吧!
她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水,不禁躲到棉被里头轻声哭泣,直到哭累了,才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难得不用上班,乐敏睡了个自然醒,她抱着温暖的沙发,闻着那股熟悉的气息,一连作了几个好梦。等一下,温暖的沙发?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狐疑的望向这座有温度的沙发。
不看还好,一看她整个人瞬间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她不是明明睡在沙发上吗?为什么会抱着译骏睡在了床上?是她梦游摸进了房间,还是他把自己抱了进来?无论是哪个原因,她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偷偷摸摸的想爬到床边,可是她才移动了半个身位,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拉回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当中,她整张脸瞬间火烧般的通红。除非她是笨蛋,不然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里面了。
她试图用小手把他推开,可是却反而被他温柔的压在了身下,“你…你想干什么?”她口齿不清的望着正用一双充满电力的眼睛含笑盯着她的译骏,心跳开始加速。
“你说我想干什么?”他用左手轻抚她白嫩的脸庞,趁机轻啄在她娇嫩的粉唇之上。
四唇相接的时候,乐敏突然感觉天地都在旋转,恢复理智后她拼命想逃离他的怀抱,不过显然一点作用都没有。“你走开,为什么把我抱进来?”她一边双脚乱踢一边问。
译骏用大腿把她乱动的双脚压住,脸上扬起了坏坏的笑容,“因为我觉得冷,所以把你抱进来取暖。”他贼贼的说。
这些年,除了工作,他见得最多的人就是刑力,他跟婕柔的实体教学让译骏学了不少赖皮招,这天恰好派上了用场。
“你冷不会把暖气开大点吗?抱我进来有什么用。”她别过再次羞得通红的脸蛋。
“可是抱着你我觉得更温暖。”他坏坏一笑,凝视着怀中羞怯的小宝贝。
她的脸更红了,就像被火烧一样,如果是婕柔绝对会一脚踹过去,可惜她不是。
“那现在你已经醒了,我可以走了吧?”她再次用小手想把他推开,却明显感到他愈来愈向她靠近让她心慌的气息。
“还不行。”他把她的双手压在肘下,捧着她如花的脸蛋忘情的亲吻起来。他肆意的把她的唇瓣含在嘴里,吸取她唇内甘甜的蜜汁,舔拭她如玫瑰般的口腔,再与她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等待了三年,他终于可以再次跟她拥吻在一起。
她反抗的力度逐渐减弱,最后完全醉倒在他的吻中,如此炽热的吻把她整个人燃烧起来。她把手勾在他的后背,不由自主的回应他既火热又霸道的激吻。
热情如火蔓延,译骏放在她纤腰的手逐渐往上游,大掌覆盖在她高挺的胸前,抚摩着她浑圆的胸部。他的举动让被他吻得失去神智的乐敏唤回仅余的理智,两个贴合的躯体让她明显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把他推开,逃离出房间。
译骏望着被重重关上的房门,脸上扬起一弯迷人的浅笑。从刚才的吻,他可以更加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她的犹豫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她要多次的拒绝自己?莫非三年前还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他靠在床上不断思考这个问题,可是她不说,他根本没有答案。
乐敏惊慌失措的逃进了洗手间,并且把门反锁。她靠在门上摸着火红的脸颊,心脏快要从口中跳出。就差那么一点,她就失守了,如果没有及时把他推开,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她不断呼气,调整混乱的气息。
这时,她忽然发现洗手间内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洗手池边唰牙满嘴泡沫的乐文正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自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用手整理凌乱的头发显得有点慌乱。
“我本来就在这里,是你无端冲了进来。对了,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说完,他继续对着镜子唰牙。从她的慌乱,他看得出跟译骏脱不了关系。
“没有啊,就是有点热。”她想了一个烂理由。在这里冰天雪地的冬天,不冷已经算不错了,热那是奇迹,就算室内开暖气也不至于红成那样。
“是吗?”乐文笑笑把口中的泡沫吐出,并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有足够的能力处理突发状况。不过也许爱情,是例外的,因为它的发生往往在人的意料之外;而结束,更不会因为之前累积的经验而变得游刃有余。
“对啊!”她靠在厕所门上,咬着手指头轻声应了一句。
自从那天之后,乐敏跟译骏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她未免失守,把乐文赶出了房间。即使在同一个屋子内,她还是躲得他远远的,生怕被他吃掉。如果万不得已必须跟他碰面,她就把乐文也扯出来,三个人比两个人安全多了。
只是这样的游戏,真的很累。而且每当她触碰到他深情的凝视时,她就开始心软,可是她还要硬起心肠视而不见,天啊!她究竟可以撑多久?她还是尽快回香港逃离他的“魔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