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二军之间(二)（1 / 1）
张兼济关切焦急地问：“芳草，怎么了？”
芳草不能回答。她的眼光注视着大营的方向。
张兼济好脾气地笑道：“芳草，和我走吧。”
芳草呆呆的不动。
和张兼济走，就意味着把割舍掉和肓冶的感情。她能够割舍得掉吗！
张兼济脸色渐渐的黯淡。他轻叹道：“芳草，想不到你真的爱上他了？”
“什么？”芳草惊问。
张兼济满脸痛苦。他说道：“芳草，我打听到你在肓冶这里。我追到了边关，知道了几乎所有的事。我一直认为我们的爱情是没有力量能侵入的。我没想到你真的爱上了肓冶。你真的爱上了肓冶！”
他无力的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
“芳草，时间真的太可怕了。仅三个月，你就爱上别人了。我的爱在你眼中半分不值！”
“不！”芳草大叫。她的心的滴血。她如果能不爱张兼济她许会比现在好一些，因为她不必这么痛苦。
她悲凉万分的说道；“兼济，你说错了，我爱你！真的爱你！我甚至无法割舍掉这份感情，因为它已经如我的血肉一样深深的浸入我的身体中。
张兼济苍白的脸上顿时有了光彩。“这么说，你还爱我对不对！”
芳草泪水又流了出来。
张兼济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爱上那个肓冶了。一定不会。”
“芳草，我们走吧。”张兼济再一次说道。
芳草仍没有动。张兼济疑惑的目光在芳草的脸上死盯着。
芳草闭上了双眼，她眼前闪过一幕幕往事来。那往事中时而是张兼济，时而是肓冶。芳草突然把头靠在了树干上。头好晕。她险些摔倒。
张兼济从芳草的痛苦中深深地领悟了芳草对肓冶的感情。他的俊脸痛苦得几乎扭曲。然后，他突然大怒道：“好吧，你既然爱他，为什么呆在营外，为什么不去找他。没有人会怪你。”
芳草睁开眼，头一切发现张兼济咬牙切的齿的样子很可怕。这是那个温良如玉的张兼济吗？他变了许多啊！
张兼济突然又抱住她 “芳草”
张兼济的声音中又充满了温情。
“芳草，其实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只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恐慌。太多的绝望。而肓冶恰在这时出现了。他给了你一些温情。你就错以为你爱上他了。“
“一点温情！”芳草暗想不是这样的。肓冶给她的岂只是一点温情。她想起肓冶为了救她，把自己的身子挡在刀锋之下。
张兼济接着说道：“芳草，肓冶纵然对你有恩，可是，他杀了很多中原人，他的每一个手指上都染满了中原人的鲜血。而且他现在还要杀中原人。芳草，这些你都想过吗？”
芳草浑身一颤。他想起了那断手，那怒骂。
芳草无力地低下头。张兼济宽和地笑道“芳草，先不谈这些了。也许我们刚重逢，你也有些混乱。”他看了看芳草手中手馒头。“走，我们吃些饭去。”
芳草瞟了一眼大营。
张兼济冷笑道：“芳草，还没有开仗，他死不了的。芳草，他救过你，你是很心软的小东西。当然不忍心让他死对不对。可是你没进大营，你知道你和他根本就不能在一起的对不对。。”
张兼济看穿一切的样子说着。
芳草暗暗叹气。她和肓冶的感情又怎么和张兼济细说。张兼济不会理解的。
芳草没有走。张兼济也不勉强。他拉着芳草坐到草地上。
芳草想起了娘，想起了青竹。她伤感地问道：“兼济，我娘和青竹她们的……我是说我父皇是怎么安葬她们的？”
张兼济摇头痛苦地说道：“原来皇上打算把尸体全扔到大河里。”
芳草打了个寒战。“他把娘抛到河里了。”
“没有。我给调了包。把她们俩个找个最安全的地方给安葬了。你放心好了。”
芳草眼圈一红说道：“兼济。你的这份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
张兼济也伤感起来：“芳草，我们二人还用说谢吗？我真的很渐愧我娘做的一切。如果她不这样做，你娘也许会没事的。我觉得身上罪很重。在出京前，经常在你娘的墓前一跪就是一天。希望她老人家能原谅我。”
芳草再一次感动“兼济，不关你的事，是李贵妃她们捣鬼。你娘也是没办法。这事和你也没关系。”
张兼济急急地地说道：“芳草，你能不怪我？不会因这事恨我吗？”
芳草摇摇头。“兼济，这说过，这事于你无关。”
张兼济松了口。身子又往芳草这边挪了挪。
芳草忽然有些不适应。不知该不该挪开。她只好找话题问道：“兼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张兼济笑道：“芳草，我本来是来观察草原大营的形势的。没想到却见到了你。真是有缘人终能相会。前人的话真是半点不错。”
芳草回眸。张兼济面容虽瘦削，却神采弈弈。眼光中有一种雄视天下的味道。芳草觉得这眼光很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的眼光。
“芳草，草原人横扫中原，无人能敌。这次终于要走到末日了。他们这是自做孽，不可活！”
芳草望着他有些亢奋的脸，忽然想起朝中并没有什么有名的武将，这次是谁打败草原王呢。
“兼济，这次假议和的主意是谁出的。又是谁带兵打败了草原王。”
“当然是我。”
张兼济不无得意地说道。当时朝野上下乱成一团。皇上死了李贵妃，又….他无心理朝政。就把朝政交给李丞相和我父亲。李丞相就说不如割地议和吧。我于是想到这个假议的主意。草原兵入侵中原后，顺得不能再顺。他们根本就瞧不起中原兵。这次有派人和他们议和。他们更嚣张了。毫无顾忌地往前冲，结果中了我的埋伏。死了三万多人。连草原王也受了重伤。这一次他们老实多了。
这几天，我天天观察草原兵的动态。看来，他们虽败，斗志却高。不容小看。好在各处兵马又调来了。草原这几万兵马，终是要全军覆没。“
芳草吃惊地看着张兼济，想不到几日不见，他对战争就这么熟了。
芳草问道：“兼济，这次你做主帅吗？”
“不错！”张兼济踌蹰满志的样子。
“芳草，还记得我说过，我是阴鱼中的那块白，我是阳的起始吗？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劳其心志，苦其筋骨，饿其体肤，说来经过这几次磨难，我竟能悟出些人生的道理来。终于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也不枉人世走一遭了。”
张兼济的眼光晶亮。他握住了芳草的手：“芳草，等我消灭了草原人，我们一起过上神仙般的日子。再没有人能破坏我们的爱情。”
芳草盯着张兼济兴奋的眼睛，忽然想起了肓冶，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呢。
张兼济看着芳草，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他的兴趣大减。他沉默片刻说道：“芳草，时间虽可以改变许多东西。却没有改变我的你的感情。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爱你。他的手摸上了芳草的头发。“芳草，你吃了大多的苦，再过一段时间，我们结婚，你就再也不用吃苦了。”
芳草的眼眶有些发热。不错，他们间虽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可感情仍在。但是，这份感情却让人很尴尬。让芳草分不清是甜蜜还是苦楚。
她爱的二个人，是二个生死的敌人！她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这份感受情。
芳草一想到这，就痛苦得想摇头。她想摇掉所有的痛苦。但痛苦却牢牢抓住了她的每一分血肉。
他们会彼此杀掉对方吗？
明晃晃的刀刺进对方的身体，血如泉水流出！
她被这幻想吓呆了。
她突然抓住了张兼济的胳膊：“兼济，你既是三军主帅，你能不能放了肓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