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由XX大全导致的……(1 / 1)
封小少缠绵病榻多年,朝不虑夕,封老爷和夫人一心牵挂他的病情,自然没有心思为他庆贺生辰。而他这次大病初愈,封府莫不是兴高采烈,卯足了劲准备叫他过上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
请了戏班杂耍,吹拉弹唱自然不必说,封府甚至还撒了帖子给一众世交乡邻,力邀各家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前来游玩,其热闹程度,比封老爷做寿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换个角度,这是在宣告封小少终于不再养在深闺,而是正式踏上了社交舞台。
晚宴后,一阵锣鼓声响,好戏开场,众人寻了中意的位子,兴致勃勃地看戏、谈笑。江晚儿听了几句,浑然不解其意,不由昏昏然。这时,端坐的封夫人向她看过来,沉稳说道:“晚儿,你过来一下。”
她最近没做错什么吧?江晚儿条件发射地首先自我反思了一下,然后提心吊胆地跟着封夫人走到厅旁的房间里。
“晚儿,听丫头说,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可对?”封夫人不动声色地打量,放缓了神色,却仍掩不住浑身的威仪雍容。
江晚儿迷茫地看着她,不解。
封夫人微地蹙眉,向垂首侍立的孙嬷嬷使了个眼色。孙嬷嬷便笑嘻嘻地走过来,在江晚儿耳边低声说道:“夫人的意思是,少夫人前些日子,是来了月事吧?”
Orz……江晚儿一头黑线,揪着衣角半晌没吭声,尴尬异常地点头。难道说,她的“身心发育水平追踪和评估报告”已经摆上了封府所有女性生物的案头?
封夫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如此,甚好。今天又是度儿的生辰,算是喜上加喜。如今你和度儿都已不是小孩子,成亲也一年了,依我看,也就不要再拖了。有些事你该知道的,就让孙嬷嬷好好地说与你听吧。”说完,便带了丫头离去,留下江晚儿和孙嬷嬷二人。
孙嬷嬷答应了一声,走过来坐在江晚儿身侧,拉起她的手,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感慨地说道:“如今,终于到了少夫人出人头地的一天了……老奴真为少夫人感到高兴!想当初,少夫人自愿嫁给小少爷,老奴就知道少夫人心底善良,一定会有好报的!如今可好了,夫人也认可了少夫人,老奴的心里啊,可真真松了口气……”说到动情处,孙嬷嬷眼角湿润,感慨不已。
江晚儿细声说道:“嬷嬷对晚儿的关怀,晚儿一向很感激。”
孙嬷嬷叹了口气:“小少爷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他身子弱,老奴只能干心疼,却帮不上什么忙……少夫人幼年丧母,日子过得也是孤苦,老奴心里啊,也是想想就难过……这都不说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依老奴看,小少爷和少夫人的感情是极好的,将来必能琴瑟和谐、夫唱妇随……少夫人如今人少单纯,有些事情不太清楚,老奴就倚老卖老说上几句,少夫人也不必害羞。这都是咱们身为女人,必定会有的经历……少夫人前些天刚来了月事,从那往后啊,可就不是孩子了,是能侍奉夫婿生儿育女的女人,长大成人了……”孙嬷嬷拍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娓娓道来。由于担心少夫人初次听课,难免会有害羞情绪,特意先安慰几句。
江晚儿心道我二十一世纪的腐女宅女同人女加干物女,还需要听这老掉牙的生理教育课么?首先,初中的生理卫生课有讲;其次,她在前时空好歹也已经二十四岁,还不至于从初潮听起吧?再次,别说热烈奔放的美剧和好莱坞大片,她是连□□都已看得麻木,只会寻找穿帮镜头作为笑料,完全不会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因此,真的有必要乖乖听下去么?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在所有人的眼里,目前江晚儿就应该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小少女,初来月事,该是手足无措,害羞又有些忐忑的心理,完全有必要接受过来人的谆谆教导,以产生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等。作为一位负责任的cosplayer,江晚儿自然不能前功尽弃,因此,她垂头,做羞赧状聆听。
孙嬷嬷爱怜地看了荏弱的少女一眼,慈祥地接下去道:“小少爷和少夫人虽一直同房,却始终没有圆房,这也是夫人的一块心病。如今,夫人总算能放下心来……圆了房,少夫人才真正地算是封家的媳妇,这名分哪,才真是名正言顺的……”
啥啥啥……江晚儿惊愕地抬头,瞪圆了眼睛。
看她一脸吃惊和恐惧,孙嬷嬷摸摸她的头发,柔声规劝道:“少夫人,别怕,我们女人,总会经历这一步的……这事呢,主要还是在于小少爷方面,少夫人不要过于担忧……”
囧rz……孙嬷嬷,我不是在担忧主动权的问题啊……江晚儿张口,却讷讷无言。
孙嬷嬷微笑,以过来人的姿态说道:“少夫人只要记得,我们女人嘛,就是要服从男人的。出嫁从夫,自然对自家相公要言听计从。这房中之事,也只要交给他们男人就行——不过,老奴这里倒是有样东西给少夫人。少夫人看了,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到时……咳,到时也不至于慌了手脚……”万一被吓哭,就是不从什么的,可就不太说得过去了。这么想着,自怀里取出一本簿册子来。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XX宝典”“YY秘术”“ZZ大全”等NC18小抄?极力压抑着眼底熠熠的光辉,江晚儿貌似窘迫地接过。孙嬷嬷松了一口气,说道:“如此,老奴告退了。”说完便退了出去,还贴心地为江晚儿关上了门。
册子封面上没有字,想是被人翻得多了,页脚有些起毛翻卷。江晚儿咽口唾沫,大义凛然地翻开到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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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儿晕头晕脑地回到了幽梅苑,进门点灯后,愣了三秒钟,确认了一件令她哭笑不得的事——她的甜蜜窝(即她心爱的软榻),不、见、了!封府的人,从主子到下人,可真是雷厉风行的最佳诠释者……摇摇头,坐了下来,摸摸怀里的宝典,颇为无语。
话说,这古代的小抄具有的指导意义,比起二十一世纪活色生香的电影来,也毫不逊色啊……孙嬷嬷给她的这本册子,她只大概翻了几页,便一边脸红心跳暗暗咂舌,一边对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且说这册子,图文并茂,以细细的线条勾勒,形象生动,简明易懂;内容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充分照应到各色人群的不同需求,连加强版本的□□都列于其上,绝对不负其后记中所写“大全”二字;注释详细,还著有不知何人所提的心得体会,方便后人融会贯通……连她这二十一世纪的厚脸皮之人看了,都颇有思想境界得到空前提高之感,对这时空保守的古人来说,那岂不是将纯洁的心灵冲击得七荤八素?如果说有人会看这册子看到流鼻血,江晚儿都不会表示怀疑。
正这么想着,门轻声地被人推开,她应声望去,门边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宝蓝长衫,腰系玉佩,面若冠玉,柔和温润,正是封小少。
江晚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颇为好奇不知封小少受到了何种教育,是否和她所受教育有得一拼?造成了何种思想冲击?严重否?
他的脸色如常,行动如常,倒似她想多了一般,江晚儿不由为自己思想的不纯洁性暗感惭愧。
封微度掩好门,回身看到门后空荡荡的地方,怔了一下,面色虽然未变,耳根却觉得热了几分。轻咳了一声,别扭地开口:“呃……这是……”
江晚儿两手一摊,无可奈何地:“我回来时就已经这样了……微度,你说,我们去求,呃,去求娘亲,会不会把软榻再送回来?”
封小少沉默半晌,走到她对面坐下,低声回答:“我想……应该,不会吧……”
她抱头郁卒。片刻后,却又想起了什么,一脸促狭地抬起头,笑嘻嘻地问道:“微度,今晚的课,是谁教授你的?”
“哦,是爹……”他忽然住了口,俊秀的面容现出赧然,有些讷讷,“你,你问这……做什么?”
封老爷亲自操刀上阵啊……果然,亲疏有别,封夫人就没有屈尊亲自给儿媳妇上课。江晚儿暗暗点头,看他如坐针毡,神色尴尬,玉面微红,恶作剧之心渐起,便仰起小脸,一派单纯,锲而不舍追问:“怎么教的?有书本么?教了什么?”
“呃……也没什么……只是和二哥一起,听爹说了几句而已……”封小少眼光游移,力图轻描淡写地蒙混过关,“我瞧你晚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想吃些什么吗?我去给你拿碗粥喝可好?”
“不要了,没胃口。”她飞快地拒绝,强忍笑意,维持单纯好奇的表情,有点撒娇地说道:“微度,我看你怀里藏着东西嘛,给我看看好不好?”
他快速地站起退到床边,力持镇定说道:“没有,你看花眼了。”
“是吗?”晕黄烛光下,脸微圆的少女偏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震得他心头一颤,无端地冒出一种想要亲近狎昵的冲动。为这种不尊重的念头暗暗自惭,他不自然地偏开头,闷声说道:“确实……没什么。”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看你,都害羞成这样了……”江晚儿噗嗤一笑,跳起身过来揉揉他的头。真是个单纯的孩子,一逗就脸红呢。看看唯一的一张大床,不由苦恼地皱起小眉头来:“以后怎么办啊……难不成要我去睡书房……”
还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电视里放的睡书房的都是男人,偏偏落到她身上就倒了个个儿。苦着脸,任命地向外走去。
手却忽然被人拖了住,她低头看看,颇为大度地说道:“微度,你身子不好,叫你去睡书房,我良心过不去,所以,也就不要和我客套了……”
封微度面色依旧因尴尬羞赧而微红,眼睛却不再闪避,直直地看进她的眼底,温声说道:“晚儿,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我们是夫妻,爹娘既然已经如此安排,你以为,分房睡能够应付过去吗?”
“……”看来,封小少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远没有表面那么单纯啊,封老爷的思想教育课上得非常成功。江晚儿一声叹息,无奈地仰头看他,委婉地道:“你不觉得……有点,呃,那个,别扭吗?”
“会习惯的。”
“……”江晚儿语塞,无辜地看着他。微度,你的思想是不是进步得太快?还是封老爷的课程教得太好的缘故?还有,你怎么偏离了BL之道?
封微度垂首看着单纯而又无辜的少女,她眼中有些惊惧,故作镇定的荏弱模样让他心头微颤,说不出是怜惜还是别的什么,抬手轻轻按上她的肩膀,将她揽进怀里,轻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勉强你,晚儿。所以,不要担心。”爹说的似乎是对的,或许每个女子面对这种事情,总会有所惊惧,想要逃避。尽管“夫为妻纲”,晚儿没有拒绝的权利,但是,他不愿再见到她为难苦恼的样子。
真是温柔体贴的好孩子呀!江晚儿感动地抬头,热泪盈眶:“可是……我睡哪儿?”
“床很大。”他说,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身子一僵,他眸子微沉,无辜略带受伤的口气:“晚儿,我有这么可怕吗?”
“那倒不是……”江晚儿迟疑地,“只是,还是觉得别扭……”
“习惯就好。”他再次在她耳边轻声道,温热的气流似乎将她的肌肤都熨得滚烫起来。江晚儿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抽身而出,却被他环在怀里不得动弹。
怀里少女难得娇羞的神色引得他心神微乱,昏黄的烛光、幽幽的花香更助气氛的暧昧。他侧头,鼻尖轻轻地摩挲她火烫的脸颊,片刻后,微颤的双唇轻轻贴上她娇嫩的唇瓣。
“哄”地一下,江晚儿只觉脸上像着了火一般,愣愣地站着,迎也不是,拒也不是。他、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他生涩地亲吻她柔软的唇瓣,轻轻地吮咬,耐心而温柔。江晚儿倒抽一口气,几乎难抑那种酥麻的诱惑。他细滑的小舌趁机轻柔地探入她檀口,一只手臂将她拥得更紧,另一只手则按着她的后脑,祈求两人唇舌更一步的亲近。他的气息愈加热烈,在她唇上辗转流连,江晚儿手足无措,几乎被他夺去了所有的心神和气息……等等,等等……
江晚儿憋得几乎窒息,暗暗握拳,神智清醒了几分,恼羞成怒,即将动粗。这时封小少却放开了她,黝黑的眸子里光彩暗涌,脸颊上也似有红晕涌动,他垂首,腼腆地看着她通红的面颊,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解释方才的行径:“为了明天不露出破绽,我们需要准备一下才成。”
狐疑地摸摸唇瓣,江晚儿将信将疑,却最终无语。
又布置好其他场景,江晚儿悄立片刻,终于还是禁不住暖衾诱惑,慢吞吞地爬了上去。幸而,床的确够大。江晚儿抱着被子,缩啊缩,在床脚卷成一个虾米,裹着被子更活像一只粽子。封小少睡下,微微抬头看看脚边,不由失笑:“晚儿,这样睡你不难受么?”
“不难受。”她闷声说道,暗地翻个白眼。
“哦。”似乎听出她心情不佳,封小少识趣地没有吭声。
江晚儿听他没了言语,不由懊恼是不是自己的爱答不理,又打击到了这孩子。正这么想着,身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费力地转过头,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封小少眼睛眨巴了几下,当真是波光潋滟,魅惑十足。他直直地看着她,委屈无比地说道:“晚儿,我真的这么可怕吗?还是……方才咬痛你了?”
江晚儿怔了几秒,讷讷开口:“没、没有……”唇瓣确实有些微痛,她选择无视疼痛,更彻底无视引起这痛楚的元凶。
“那为什么离我这么远?我自己愿意分一半床给你,为什么你都不要……”他愈发地委屈,眸光黯淡下来,难掩受伤的口吻。
江晚儿看了他一眼,顿时心生不忍。苦着小脸,她不甘不愿地慢慢蠕动,终于移到了和他并排的位置,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要,自然要!”真是……怕了你了,封小少!想了想,又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先说在头里,我睡相可不好哦,当心我半夜把你踢下床!”
他却眉眼含笑,丰神玉润之姿耀得江晚儿一阵目眩神迷。他吹熄了蜡烛,轻手轻脚地躺下,与她齐头,身子却隔了一手臂之远,规规矩矩地躺着。
借着明亮度尚可的月色,江晚儿瞟瞟他规矩的睡姿,也安心合眼睡去。却不知,待她呼吸平稳陷入梦乡之后,封小少却霍地睁开眼,悄然转头凝视她傻兮兮的睡容,清俊的眉眼间尽是温柔。轻手轻脚地将她揽在怀里,她小小的黑色脑袋靠在他肩头,朦胧的光线下,她柔和如梅花瓣儿一般粉嫩的小嘴微张,惹得他又是一阵失神,悄悄地靠近,鬼使神差般地偷啄了两下,又脸红心跳地移开。
睡梦中的江晚儿拱了拱身子,往他怀里缩得近了些,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吧唧下嘴,睡得极香。封微度轻笑,将下巴轻巧地搁在她头顶,只觉这一生中,从未有过此刻这般满溢的幸福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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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从幽梅苑的三个丫鬟到清竹苑的玉环丫头,从孙嬷嬷到秦锦瑟,从庞氏到省亲的封柳依,每个人见到江晚儿是时候,俱是满面笑意如沐春风。那笑,暧昧非常,促狭非常,尤其在看到她微肿的双唇和尴尬的神情后,那些人脸上更是写着“心照不宣”四个大字。江晚儿只觉不管身在何处,均是锋芒在背,泛起阵阵恶寒。 >_
想必有关她和封小少的“XX报告”和作为“呈堂证供”的白绸已经提交至封夫人案头,她去请安的时候,封夫人虽依旧满身威仪,对她却是和颜悦色,神情间也亲近了几分,确有几分婆婆看儿媳的样子,江晚儿给她请安下跪时,她面上甚至还露出了微笑。
江晚儿脸皮虽厚,但对这种事毕竟仅限于纸上谈兵的阶段,其本质乃是纸老虎一只,此次作为八卦的主角被人这般暧昧地指指点点,脸上虽然故作深沉面不改色,心底仍不免有些郁闷。尤其是今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越界跑到了封小少的半边床上不说,还貌似非常亲密地窝在他怀抱中,江晚儿便本身底气就有点不足。而有人在背后指点,她更觉尴尬,倒似被人抓个现行一般。
请了安回去的路上,又迎面撞见封二少行色匆匆地走过来。
平日里封二少没少给她找麻烦,以捉弄她为己任,江晚儿本以为依他恶劣的性子,虽然不至于像女人那么八卦,但至少冷嘲热讽地哼笑几声叫她无地自容,总是在所难免的。谁知道封二少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路过,带起一阵香风,却连头都不回。
江晚儿纳闷地回望他急匆匆的背影,空气中还有淡淡余香,什么时候封二少也开始熏香了?耸耸鼻子,很快又将这疑惑置诸脑后。
幸而考虑到初为人妇都难免羞涩,封府的众位女人倒也没有进一步八卦下去。如此过了几天,年关将至,府里又忙碌起来,江晚儿身后那暧昧的目光终于渐渐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