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好戏就等开幕(1 / 1)
慕容府的议事厅再次人满为患,也不知道究竟从哪跑出来这么多人的。管家忠叔一脸纳闷,他记得慕容府的客房好像根本就没接待过这么多武林人士,那么这么多人究竟从哪冒出来的。看见角落里有人在对他使着眼色,忠叔朝那边艰难地挤过去。
“咦,你不是西大街卖油条的许大叔家的二儿子小李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瞧瞧热闹呗!听说名剑山庄庄门大开欢迎各路正道武林人士来共商大事,这种派头当然得找个机会见识一下啦!”小李子踮着脚尖努力向主座上望过去。“忠伯啊,您能不能看在我老爹三十年如一日卖你油条不涨价的份上,找个好点的位子给我坐坐啊,这么一直站着腿好酸的。”
“去,你好好地跑到这来做什么?还不快点回去,被人发现了我可保不了你!”
“您老急什麽急?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您没见着大伙都跑来了吗?”小李子一脸的不以为然。
都跑来了?忠叔眯着老眼扫视了一下议事厅,一张老脸忽地就阴了下来。东街卖猪肉的阿荣,南市卖菜翠花,天香楼的小厮狗儿,连卖豆腐阿水家那位七十多岁掉了满嘴牙的阿嬷都柱着拐杖摇摇晃晃地跑这来看热闹了。敢情他们都以为慕容府成菜市场了!要是让少爷知道了,想到上次那一百九十八间客房,忠叔的膝盖就开始哆嗦了。
“来人哪,清场!”忠叔不顾周围射来的道道杀人的目光大喝道。诸位啊,对不起啦,老忠我还想多活两年啊!
哇噻噻,一进议事厅,无谓就吓傻眼了。整个议事厅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常。男人、女人、和尚、尼姑、道士,黑压压的一大片,鱼龙混杂、雅俗各异,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或在手中或在腰间或在身后都带着些亮晃晃的“凶器”。无谓咽了咽口水,回头看向柳柳。“那个,柳柳娘子啊,这些人不会都是你家的,呃,亲戚吧!”
柳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越过他,径直走到慕容启身侧。
慕容启看了看无谓,对他抛出了一块玉牌。
无谓伸手接住,轻轻读出了玉牌最上头的几个字。“祭日贴?这是什么东西?”他抬头问慕容启。
大厅里忽地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把目光投到了无谓的身上。
“那是诛神教的夺命符。你再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慕容启淡淡地说。
无谓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直接把玉牌丢到了地上。“这上面写的是什么鬼画符啊!我看不懂。”
柳柳弯下腰捡起那块玉牌,看着那上面龙飞凤舞看似颇为潇洒的字迹,也不禁皱了秀眉。“慕容府无谓,七日之后,取尔性命。”她应该没有念错吧。底下的众人齐齐吸了口凉气,这个叫无谓的人,究竟是怎么惹上那些诛神教的人的。寻常的祭日贴都是以一年为限,而他的却是以七天为限。看来,这人恐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大哥何以知道这块祭日贴的真假,或许是有人刻意伪造的也说不一定。”柳柳瞟向一直静坐在珠帘后的那人,那人感觉到了柳柳的视线,对她微微一笑。
“你翻过来看看那块玉牌的背面。”
柳柳如他所言,看向玉牌的背面。“这,这是?”一个鲜明的指印映入她的眼帘。
慕容启淡淡地开口:“恐怕,这么深厚的指力就不一定能伪造得出来了吧!”
柳柳低了头不再做声。
“不过,无谓公子这块祭日贴和我还有南宫兄的那块却还是有明显不同的。”慕容启脸上的神色依旧很淡然。
“哦,南宫公子,真的是这样吗?”众人看向坐在一旁的南宫赋。
“的确如此。”南宫赋点了点头,想到他们俩收到的那块祭日贴,他有种忍不住想苦笑的冲动。
“那,两位施主可否拿出来你们收到的祭日贴来,让在座诸位也都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来也说不一定。”少林的玄悲大师率先站出来要求到。
“对对对。”众人一致符合。
“这个,”南宫赋刚想开口推却,不料慕容启已经站了起来,替他解了围。“由于此物不宜随身携带,所以诸位估计看不见南宫公子的那块令牌了。不过,在下那块尚在府内,倒是可供诸位一观的。”慕容启使了个眼色,忠叔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带着四个家丁往慕容府的库房走去。唉,这些武林人士真的闲着没事干吗?知不知道他们这些下人真的是很难当的。把那种东西搬进搬出,你们以为容易得就像儿戏?
当忠叔喊着号子,四个家丁汗流浃背地把那块祭日贴运到议事厅里来的时候,议事厅里所有的人都张大着嘴巴,傻掉了。
“不是吧!”关东大侠说。
“不会吧!”湘西剑客说。
“不可能吧?”南岭女侠说。
在他们眼前的哪是一块小小的令牌啊!明明就是一整块可以和假山比个大小的黑色玄武岩嘛!众人再走进观详。不同于无谓收到的那块玉牌,只见那黑色玄武岩的最顶端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祭日贴”,而那字的下方则深深浅浅地印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七个手印。那股张狂的霸气,连在场的数位少林寺的高僧,都不由地心头一颤。除此以外,石头上再也没见到其它的字迹。
各位武林人士都沉默了,能把掌印刻到石壁上,那要有怎样的内功修为啊!在场能做到这点的人,大概不会超过五个。可是那块石头上的掌印不是一个,而是七个!大大小小加起来整整七个。有七个人要取那两人的命,他们还能活吗?
无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站到那块岩石前面,兀自伸出手比着岩石上的掌印。“四个男人,两个女人,天哪,还有一个小孩,黑脸大舅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无谓回头问慕容启,“怎么有一家子的人要找你?”慕容启瞟了无谓一眼,没有说话。无谓只好转向南宫赋,“小南你说,你们有没有惹着什么人?”
南宫赋一脸好笑地看着无谓:“那诛神教都消失那么多年了,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你给惹到?我还想问问无谓公子你有没有头绪,得罪过什么奇怪的人没有?”
“呵呵,”无谓笑得很不自然。“你看我这副忠厚良善的样子,我怎么可能得罪什么人呢?”
“柳儿,是这样吗?”慕容启看向柳柳。
“不是,”柳柳很不给面子地摇头。“虽然大多都是无心之过,但是他得罪过的人的确是很多。”
慕容启看着无谓挑了挑眉。
“不过,那些人还不至于要了他性命。”柳柳又补充道。“嘿嘿,大舅子你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比我受欢迎多了。”无谓笑得很得意。
慕容启没有睬他。“玄悲大师,可否告诉在下慧明方丈是如何遇难的。”他看向少林的玄悲和尚。
“这,”玄悲面露难色,“具体情况老衲也不太清楚。”
“咦?怎么会?”众人一片哗然。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玄悲和尚慢慢道来。“方丈每年都有几个月要到其他寺里去帮忙修订一些经书古籍,可是这回期限到了,却还迟迟未见他回来。后来,寺里收到了一封方丈的亲笔来信,说他其实很久前就不幸收到了诛神教的祭日帖,他为了感化那帮恶徒,也为了不连累寺里的众多弟子,打算独自赴约。他还在信里面写明,如果他遭遇不测,就让玄明师兄接任方丈之职。贫僧和寺里的众位师兄弟自是不能让方丈一人涉险,于是就按着信上的地址寻去。不料,还是去晚了一步。”
慕容启和南宫赋交换了一个眼色,“那玄悲大师有没有在现场找到,诸如祭日帖之类的东西?”慕容启问道。
“这,倒是没有。不过,可能是当时贫僧一行人心情太悲痛,又急于处理方丈的遗体,一时没有注意也说不定。”
“的确。”慕容启点了点头,又转向一脸狐疑的峨眉弟子。“请问念慈师太她又是如何遇难的?”
一位拿剑的素衣女子站了出来。“在下莫灵,是念慈师太的三弟子。”她看着慕容启到:“虽然家师是在峨眉遇难的,但是当时却没有弟子知道她是何时回来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家师的遇害经过可以说和慧明方丈极其相似。”
“喔?此话怎讲?”
莫灵皱着眉说道:“家师长年云游在外,峨眉的大小事务一直是我和其他两位师姐一起打理的。家师遇害的那间屋子平时都是锁上的,因为那间屋子里摆的是峨眉众位师祖的牌位,只有犯大错的弟子才会被关进里面去反省。可是那夜那间屋子里却一直动静不断。大家都以为是那间屋子出了老鼠,哪知第二天打扫房间的师妹一进去,就发现了师父的遗体被裸悬于房梁之上。大师姐说若是当晚大家过去看看说不定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她觉得师父的死她难辞其咎,当天就自逐出了峨嵋派。”
“那你们也收到信了?”南宫赋急切地问。
“不错,就在隔一天,而且信的内容和慧明方丈的那封差不多,说是也收到了祭日帖,如遇不测由二师姐接任掌门之职。”但是莫灵私底下却一直在犯嘀咕,师父为什么指定的是二师姐不是大师姐呢?大师姐比二师姐更适合做掌门的,师父明明曾经亲口告诉过她的。
“也就是说你们也没有见过像这样的牌子喽?”这回是无谓问的。
“的确是这样的。”莫灵答道,心思缜密的她也隐隐觉得这整件事似乎又哪里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