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平(1 / 1)
紫竹林的晚风隐约中,常常带着如泣如诉的歌声。
坐在竹屋内,拨动琴弦,撩动的是谁的心情?
屋内许久不曾有人住过,难免会有些潮湿,剩下便是孤寂。
寂寞吗?
摇首的男人斟了杯薄酒,却良久未入喉。
怀念吗?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众然是过了如此之久,还是无法落怀。
不是吗?
有些事情,就象有些人永远都无法释怀。
竹屋内,有一封开始泛黄的牛皮包裹着的信封。
它在那里安静的躺了多久?
三年,或者是五年,还是更长的时间呢?
那个叫做傲鲁的男人,现在是一只真正傲视草原的雄鹰,以它最骄傲的姿态,俯视着自己的领土。
听说他也有了几个女人,养了几只不错的小雏鹰。
可是,就算相隔千里之外,那只盘旋在上的鹰,是否也在这里有自己的牵挂呢?
那只雄鹰飞翔于天际间时,是否也会蓦然回首于此呢?
琴弦在无意的拨弄中,又发出了一个音调。
这无疑是架不错的瑶琴,搁置了良久,也不会有丝毫的锈迹。
就象这竹屋,闲置了这么久,也没有半点的灰尘,就好象它的主人应该是日日在此吧。
那杯清酒终于下腹了,凉凉的感觉一直下滑,落在终点后却返去了阵阵暖意。
其实自己真的不应该再想起某个女人了。
不是吗?
她现在是自己的……。
对了,是嫂子还是弟妹,到现在估计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吧。
那个兄弟曾经说过,有些东西没必要分的太过清楚。
然后呢?
那个女人曾经说过,实在要分,不如初一、十五各自为大。
天下有这样的分法吗?
不过那张笑脸如花的表情,却足以证明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唇边每每在思量这个女人的时候,总会显露出无奈的、淡淡的微笑。
她一定很幸福,不说是要去游山玩水,干什么一去就这么久。
唯一能得到消息的,就是那些断断续续的商人带来的口信。
天下如此之大,难道这两个人就真的要走遍天涯海角吗?
扔大这偌大的家业,带着那个女人,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宫傲天走的真的很洒脱,了无牵绊。
留下的自己呢?
承担了驸马的名号,王爷的头衔,还有两双高堂的赡养。还有不时从遥远的某处报来的帐单。
是不是可以考虑,掐断某两人的经济来源,那样就会缓缓归来呢?
自己现在的名字,还是南宫平。
就象父亲说的,不管他姓什么,都是宫家的子孙。不过,既然叫了那么久,也不必改了。
了空寺的钟声,每日都会旷远的响起,那里面居住的人谁也不曾前去打扰。
那一辈人恩怨,好象就在这钟声中了了无痕了。
伤心的;
亡国的;
失去的;
得到的;
----再也没有人去追寻什么了。
自从两家高堂聚在一起,仿佛有了许多说不完的话语,很多时候他这个儿子到是很难多出什么言语。
四位老人今日王府出入,明日说不定已在南宫府笑谈,晚年时分居然找到相当好的消遣之事,完全不用自己操心。
可惜,好象唯一不能了然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真的无法忘却,那么多的经历,怎能说放就放。
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刻骨铭心,毕竟那样的经历怎能忘记呢?
手中的酒杯再次斟满了酒,南宫平每年都要来这里小住几日,绿痕从来没有相随过。
那个本来是娇生娇养的女人,一直以来都是父母眼中最孝顺的媳妇,自从嫁了自己,眼里、心里便只有夫君一个人。
嫁君如你,此生便再无所求。
那么自己呢?
如果真的忘记过去的往事,只怕是神不是佛了。
便真成了神,不是还有贪幕人间情事,悄悄下凡的吗?
“嘿嘿!”南宫平笑了,这是在为自己解脱吗?
就是当初那个花痴的金之焕,现在也被薛姑娘感动了吗?
金之焕曾经说过一句话,他也许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叶雪。
从来都不曾吗?
那自己呢?
了解多少呢?
清酒入腹,又是一阵凉意,然后暖暖的。
紫竹林外隐约传来了,铃铛的声音,好象很熟悉。
几个起身,南宫平看到了驾车的暗夜,现在的人依旧是宫家最好的侍卫。只不过,现在他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妻--绿痕。
“少夫人说,明天是老夫人的寿诞,要在这里等你一起去拜礼。”
暗夜的话语,没有一点埋怨,句句属实。
可是,某个时候,实话似乎……。
轻身走近马车前,里面的佳人半靠在车内,睡姿很不舒服。
“这里风太大,夜里阴冷,属下才……。”暗夜的解释,被南宫平轻摇头制止了。
自己的妻,自己最明白。
从嫁给自己那时起,她便只是绿痕,再也别无他求。
娶妻如此,难道不是自己的福气吗?
眼前的人是那般的熟悉,而那远去的人似乎是自己永远都无法真正了解的。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久久不能释怀吧。
毕竟天地之大,又有几个女人似得了那样一个女人这般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呢?
是啊!
自己所难以忘记的,只怕就是这些与众不同吧……。
晨光缕缕的路上,绿痕醒来时,身下的马车轻摇着。
“再睡会吧,回去你的面色要不好,母亲会担心的。”
手指轻触到盖在自己身上的青衫时,车内的女人唇边浮起了微笑。
“这些时日天凉,等过些时候再带你和孩子去紫竹林内小住几日。”赶车人的速度并没有因为车内人的转醒而快了几分。
“我……。”绿痕显然不是很适应丈夫的话语,在她的心里,不管自己的夫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理由。
而自己,只要是他的妻,便已无怨无悔。
悄悄的掀开了车帘,却看到了自己丈夫回过的头,和伸向自己的手。
靠在那很暖很安全的怀抱中,鼻息间全是熟悉的气息,淡淡的很适意。
“以后不许,再一个人待在外面了。要待也得我陪着。”
“哈哈”绿痕被南宫平的话语逗乐了,“人家还不放心,自己的夫半夜陪着我呢?”
“呵呵!”南宫平也笑了,一只手揽着绿痕的腰枝,忽然道:“咱们是不是该把他们两个弄回来,然后我们也去逍遥一段时间啊?”突然的询问,把绿痕问的心跳漏了一节。
愣了下,才抿嘴笑道:“好呀!好呀!”
于是,某家客栈尚未起身的某人,就那样忽然感觉浑身发冷而醒。
在她的枕边,甜然而睡的女人嘴边带着甜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