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珊珊紧张地望向左侧。「茜碧，别动，妳会弄绉妳父亲的大礼服。」

她十岁的女儿僵硬地坐在迈斯腿上。「我要卡伦回来。」她抱怨道。

喇叭声响起，群众喧嚷起来。

茜碧尖叫地拍手。「他们来了！」

迈斯期待的扬起眉毛，但是焦虑的表情丝毫掩不住他眼中的骄傲。珊珊脉搏狂跳，身体前倾，再次转向大门口。期待像浓雾一样笼罩整个中庭。

然后她看见了她的儿子柯卡伦。

他傲然地骑在雄壮的马上，罗德堡的领主继承人的队伍迤逦地穿过城堡大门。

周遭一片女性的叹息和男人的喃喃。珊珊笑了，因为再没有更好的仪式适合她英俊潇洒的长子。他宽阔的肩膀披着一件羊皮外套，强壮有力的脚穿着上好的皮靴。

「妈妈，为什么卡伦不笑？」茜碧问道。

一丝失望刺进珊珊心里，他的任务失败了。

卡伦到伦敦和乔治国王磋商。过去一年来，她儿子为苏格兰花尽所有的金钱，到最后几个月，全然凭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笑容和锲而不舍的态度作交涉。

珊珊的情绪沉到谷底，高地人民齐声欢呼。他们还不了解情况。

卡伦勒马走向她，然后突然停住。群众断断续续的骚动。

他所呈现的勇气令她喉咙紧绷。乐观的卡伦一直坚信他能说服国王允许苏格兰再次拥有格子呢布和风笛。她渴望跑过去张开双臂，安慰他受创的自尊心。但是她不能：卡伦不再是敏感的小男孩；不，他已经是勇敢、独立的二十一岁的男人。

他高举双臂，露出令人心跳的笑容，珊珊泪眼婆娑地注视他解开斗篷。

「卡伦，我们好想你。」茜碧喊道。

他对妹妹送个飞吻，手臂伸到颈部，手腕一抖，抖掉外套，露出格子呢披肩。

珊珊的心澎湃飞扬，因为卡伦正穿着三十六年来苏格兰首见的格子呢披肩。

「麦卡伦！麦卡伦！」群众高吼。

骄傲，多年来的压抑，以及强烈的母爱一起穿透珊珊的心。

这一生她第一度感谢英格兰国王。乔治三世撤消了对高地格子呢布的禁令。

「哈都！」卡伦对侍卫作个上前的手势。

哈都咧着嘴笑得好开心，他勒马骑到卡伦身旁，他也扯开斗篷，露出里面的风笛。

中庭迅速充满风迪尖锐的声音──也充满伯克夏人民的心中。

迈斯放下茜碧。「妳如何织出那块格子呢？我知道二十年前妳把它们烧毁了。」

珊珊直视他严厉的视线。「对，我烧了所有的『梅德谱』。」

「这次妳确定吗？」他质问道。

珊珊深吸一口气。「是的，我确定。我将图案画到羊皮纸上，但是这和拥有『梅德谱』完全不同。」好了，她终于说出来了。

他的目光锁住她。「妳保存所有的设计却没告诉我？这么多年来妳一直让我以为妳失去格子呢？」

「是的，吾爱。」她承认。

「妳对我说谎。」

一丝不安爬上她的脊骨，为了使他分心，她喊道：「看！噢，迈斯，你看这些红色和黑色多么适合我们的卡伦。」她转向儿子，他正把丰满的贺家女儿拉上马鞍。「他有你的五官，除了——」

「珊珊……」迈斯低吼，丝毫不被她改变话题的企图所愚弄。

她忽视他的语气，继续轻快地说：「除了他的眼睛。你瞧，那是我的眼睛，但是他暴躁的脾气可就比较像你。」

「我才没有脾气！」迈斯的吼声引得茜碧格格地笑。「去找妳哥哥，茜碧。」

她的棕眸闪闪发亮，脚步丝毫没动。

他转向珊珊。「我们谈到哪里？」

「我刚说，亲爱的，你没有脾气。」珊珊吻吻他的脸，对女儿眨眨眼睛。「你像吉伯的绵羊一样温柔，这正是我爱你的原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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