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表白（1 / 1）
第十四章
我不必再探究亚菲和政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和政阳定下了周日的约，我隐约猜到了话题的内容应该和我有关。
我到的时候，政阳已经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我了，面前是一杯没有了热气的咖啡。
“对不起，等久了吧！。”不知道他来了多久，虽然我没有迟到，还是很抱歉地说。
“我还记得你喜欢坐靠窗的位子。”有点答非所问，但我决定忽略。
“你和亚菲是我唯一熟悉的女孩，高中至今，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他继续说。
“是呀，我们一直都很好。”我点好咖啡，回应说。
“亚菲是一个独立的女孩，高三那年她向我表白，我没有拒绝。”
“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幸福快乐。”我说。
“亚菲很好，真的很好，我们很融洽，从来没有吵过架。”他仍然自顾自地说，“她心里一直对你很愧疚，所以，她介绍男朋友给你……”
我终于发现他的异常，截住了他的话：“这些我都知道。政阳，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突然握住我扶着咖啡杯的手，灼热的眼睛直直地望进我的心：“雪林，你还爱我，对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脑海中闪过亚菲的面孔，我想挣脱他的手，但他握得太紧，我只好用力地抽出来，碰倒了咖啡杯。咖啡沿着桌边滴落，我起身。
“对不起！”政阳慌乱地站起来。
我擦拭着衣摆，“没关系。”
政阳颓唐地坐下，“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亚菲。”
“你接受了她，已经作出了选择，你应该爱她。”
“雪林，我爱你。我爱的是你。你明不明白，直到你开始接受其他男人，我才发现，我爱的是你。我嫉妒，我焦虑，我悔不当初。”
“别说了。”
“雪林，你还爱我吗？你是爱我的吧！所以，你愿意给我机会，对吗？我们重新开始，我会爱你，照顾你，我们结婚，好不好？”他热切地看着我，又再次站起来。
“政阳，我不能。”有点不忍心看他的神色，“珍惜亚菲吧，我们是朋友，只能是朋友，一辈子都是。”
“你爱不爱我？”他不死心地追问，“雪林，你爱我吗？”
我闭上眼睛：“曾经很爱，但是现在，我不爱你。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对不起，政阳，我不会再爱你。”
他的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过了很久，他慢慢地向外走去，身影失魂落魄。
经过我身边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脚步：“雪林，你不爱我，也不爱路劭宸，爱情不能将就，你懂的，对吗？”
我呆住，就这样看着政阳走出咖啡厅，心里是震惊还是恐惧，我分不清。
再次见到上官暄纯属偶然。
政阳走后，我独自坐了很久才离开。心情混乱的我就这么和他面对面地在咖啡厅门口撞在了一起。他眼明手快地扶住我，我惊魂未定地站住，“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方小姐！”
我抬起头，惊讶：“上官先生，是你？”
“怎么了？你气色不好，不要紧吧？”他还是维持扶着我的姿势，两个人紧贴着，他沉稳的呼吸清晰可闻，外人看起来相当暧昧。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没事。”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距离。
“我送你回家休息吧，我的车就停在那边。”他关心地问。
“不用劳烦了，你忙你的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温和地笑：“我的事已经办完了，举手之劳，你就不要推辞了。”
“好吧。”我拨了电话给劭宸，说了我打算回家，电话那边一如既往的温柔让我少许安心了点。
“跟未婚夫感情不错啊！”上官暄语调有点怪异，但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我跟着他忘停车场走，也没有答话。
“到了。”他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
“听音乐吧。”他打开播放器，是我喜欢的轻音乐，我闭上眼睛，他也不再说话。
车子平稳地在街道上穿梭。等我发现，车已经在我家路口拐弯，我住的高楼已经近在眼前。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我发现问题：我根本没有告诉过他我住那里。
他看上去比我更惊讶，更困惑，“不知道，只是直觉地往这里开。”
他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我逐渐想起近些日子以来的怪事，去宇宙时别人一样的眼光，我发现我对宇宙的了解莫种程度上还多于对雷氏的，好像楼层分布图很早就印在脑子里似的。以前我将它归结于劭宸在宇宙的原因，但又怎么解释我对上官暄办公室的熟悉感？对，就是熟悉感，对宇宙的熟悉感，最主要的，对上官暄的熟悉感。事情好像扯到了上官暄，周围的人，特别是我，都会变得很不自然。我知道上官暄喜欢吃什么，就像上车放音乐时，我理所应当地认为就应该是轻音乐，为什么我会知道?为什么他又知道我家住那里？我们应该是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才对，不是么？
他突然停下车，扶住头，神情有点痛苦，靠在车座上□□起来。我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细密的汗渐渐在他额头上浮现，我拿了车上的纸巾替他擦拭。
“没……事，头痛……过会儿就好……。”他咬牙坐起，连眼睛里都带着疼痛。
过了会，他紧皱的眉慢慢松开，长吁了口气。
我担心地看着他，“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看上去比我还要糟糕。”
他笑：“你很担心我？”
我脸色一变，开门下车，“再见，谢谢你送我回来。”
直到我上楼，上官暄的车才开离了我的视线。手上还有上官暄额上的温度，我似乎习惯与上官暄的很自然的亲昵，可那让我充满了对劭宸的愧疚感。
我依旧无法替对一系列的异常找到解释，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一定是。我决定与他保持距离。
有的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刚想好了要保持距离，距离就在我意料之外地又拉近了。
雷雨珊气势汹汹冲进我的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在影印下午要用的文件。
“方雪林！”一声尖叫害我差点把自己的手也一块儿夹进机器复印了。
“什么事？雷小姐？”我回头好脾气地问，猜想什么事将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气得扭曲变形，狰狞地堪比母夜叉。
“你别装蒜！昨天你和谁在一起？” 哦，原来有关她大小姐的未婚夫，奇怪，她怎么知道，派人跟踪吗？
“昨天和上官先生碰巧遇到，他送我回家而已。”继续印文件。
“碰巧？是约好的吧！方雪林，我一直怀疑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诡计，什么催眠暗示，你根本就是想和暄在一起吧！”
“雨珊！”雷羽昊走进办公室，“别瞎说！”一把拉住要冲过来的雷雨珊，对我抱歉地笑：“对不起啊，雪林，你别听她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哥，你放开！”雷雨珊挣扎。
“你闹够了没有！” 雷羽昊不为所动地将她带离了我的视线，“雪林，我过会儿回来，文件放我桌上就好。”
我点点头，把疑问暂时咽了下去。
雷羽昊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估计雷大小姐已经被他哄了回去。我走上前：“文件我已经看了，有问题的地方我做了记号，放在你桌上了。”
雷羽昊定定地看着我：“昨天你和上官暄在一起？”
“不是你妹妹说的那样，偶然遇见的。”奇怪，我偶然遇见个上官暄有必要让人这么紧张吗？
“雪林，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是个好上司。”我没想太多。
雷羽昊摇摇头：“不是，除去工作，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意思？”
“我是指，你对我有没有感觉，你……喜不喜欢我?”
我终于了解他的意思，在他眼里，我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玩笑的成分。雷羽昊是坐享其成的二世祖，说白了，就是很典型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他不会对任何女人认真，我一直这么以为。但现在，我有点迷惑了，我发现我不了解他，他也会有这样深的目光，他莫非？
“雪林，我对你有感觉。”看出我的犹豫，他先承认了，“你呢？在工作之外，你对我有没有其他的期待？”
“没有。”我回答，“对不起。”
这几天，我好像一直在说对不起，对政阳，对他。我的世界是怎么了，突然变得从未有过的复杂起来，两天之内有两个男人向我表白，但遗憾的是，我很清楚，我对他们没有朋友以外的感情。
雷羽昊脸上看不出有太大的悲伤，只是勾起嘴角，笑得自嘲：“我知道，但就是不死心。雪林，该我说对不起，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来增加你的困扰。忘了我说的话吧，当作一切没有发生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中的疑问是越来越大，我问：“刚才雷小姐说的什么催眠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雷羽昊愣了愣，有点不自然：“没什么，她气急了胡言乱语，别相信。”
“是么？”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雪林，听我的，忘了雨珊说的，也不要再钻牛角间。如果真有命中注定，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我看他走远，心里想着这句话。
还是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