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三部(12)(1 / 1)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给我一点空间,我就能保持河水的永久平静。
平静了,她的生活平静了下来。柴丽珍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甚至不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富欢喜欢揣摩别人的心理,这样的才能百战百胜,她猜想道,像柴丽珍喜欢那种受了委屈还不说话的小绵羊类型,一吓唬就能手脚发抖的。她原来看自己的第一眼肯定是认为她有找到一个好“对象,”这下子可以百无忌惮的大肆掌握了。还真是这种情况,她最初的心理确实还就像她所想的那样。
算虚岁自己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这么大的一个人要是在学校里受了委屈哪里还能向家里告状,一是怕家里人担心,二是让同学看到声誉也不好,怕到了同学们的嘴里就成了,看看,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竟然找来了家里人帮忙。怎么听这句话都是贬义的,什么时候也成不了夸奖的。可能这一种想法还不是出自她个人的特例,和她同龄的许多人,遇到同样的事情可能都会选择自己解决的。这次要不是柴丽珍太过分了,她的命令已经超出了自己承受能力,她可能还会选择偃旗息鼓,不声张的作风。
柴丽珍怕了,也可能认为自己有些不对她的门路了,总之就是这个可供使唤的小丫头已经不似那么好用了。就随手那么一扔,拍拍双手,反正后继有人,也不缺她这一个。
她清闲了,她也清闲了。一个决定让两个人的肌肉同时放松了下来。
脚下的路还是要走的,校园就这么大,走路的道也就这么宽,能逼还是逼着点吧。
富欢现在几乎每天都要把要走的道先视察一遍在下脚,她的手里就差没拿望远镜了。这多可笑呀,值当这样吗。可她不赞同,摇头,说了一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选修课还要上,但位置已经变了,现在她已经不是很在意那讲师在黑板上记录着什么,只要耳朵还管用,听得清楚他嘴里说什么就行了。最边上的那一个座位,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坐了下来,讲师走上了讲台,环顾四周,柴丽珍没在,她的心终于可以落了下来。
也许是上天也可怜她的这种现状吧,柴丽珍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这里上课了,她欣喜若狂,还因为这个让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上课之前,她都要做一番祷告,谢谢主的恩赐。
这天她又例行公事的双手合拢,闭上了眼睛。谢谢你我仁慈的主,今天又没让那个灾星来,我今天又可以安安稳稳的上一节课了。默念完之后,她睁开了眼睛,却吓了一跳,怎么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她歪着身子看着他,眼睛中充满了警惕,冷冷的问道。
“你是谁?”
梁充奇怪的看着这个女孩,她是怎么了?自己不过就是坐到了她的身边,她至于这样皱眉瞪眼的看着他吗?
见他不回答,反而一直盯着自己,富欢心里更是对他反感。
“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这是你家的地盘吗?”
他忽然问了她一句,她呆住了,不晓得他会这样问。很快的,她又反应过来。
“这里空座位很多。”
“但我喜欢坐到这里。”
他拍着课桌,从桌子里面拿出来一本书。
“这一直是我坐的地方。”
他解释了坐到这里的原因。
富欢有些理解了,怪不得她总能从那张桌子里掏出一些本呀,笔呀之类的东西,原来是有人故意扔进去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原本不是坐在这里的,要不是后来怕柴丽珍在找她的麻烦,她也不会换到这个座位上。但今天看来,她还想占了人家的位置了。
“噢,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诚恳地向他道歉。
“不要紧。”
他摆着手,没有看她那张真诚道歉的脸,头扭到了讲台上,专心的看着老师。
诶!这个人,真没礼貌。富欢本来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因为他的这番举动又归到了原位。
他不再说话,她也就没有再追问,在怎么说她也要给女性同胞们留一点尊严,不能看着他长得帅,就像一只揽尾熊一样的黏上他。
帅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弟弟比你还要帅上那么一点点呢!但他身上没有你拥有的那种成熟的气质,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富欢透过侧面悄悄的看着他的脸,暗自拿他和她的小弟做着比较。
虽然你长得是比平常人好那么一点点,但脾气可真的很让人讨厌,瞧瞧你那一副冷漠样,一定是被女人给宠坏了,现在变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把眼睛已经长到头顶上去了。
哎!现在的女性怎么都这么的开放呀,可真的不像以前。想当初她还借来一本《女戒》来看呢,她就想学一学如何温柔,如何变的心胸洒脱。看完这本书后,她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古代的女子真伟大。
伟大呀,要是那本《女戒》还未被废除,可能现在在社会上横行的艾滋病就不会这么的猖狂了。所以说吗!不管老祖宗留下什么东西都应该好好珍惜,因为他们都有自己担当的角色。
既然豪放女有人做了,那她就来一个反其道而行吧,做一个温柔体贴的小女人形象。
见到他到现在,准确地时间可能就有八分钟,除去刚才他们对话的那一小段,真正正眼看他只是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仅仅五分钟,她就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追求这个傲慢无理的男子。
她做这种决定也是生平的头一遭,心里难免也有一些紧张,因为害羞吗,再怎么说她以前也一直是奉行“女子不出头,不露白才是美德”的原则,现在能做出这样一个和她以前截然不同的举动,在情理上似乎也说不过去。可要是因为它让她放弃自己做出的选择,那就有点太可惜了。
玉树临风,俊逸潇洒,风度翩翩,金冠上身……
他怎么就能长成这个样子,害的她心中的那头小鹿乱跳,听,现在还蹦蹦的,揣的她心口直痛,要是真的就这么放弃了,那她的这颗心一定会立刻就跳出来尾随他一起消失掉的。
人没心可不行,她可不是神仙,少了这一颗还有下一颗在候补。神仙没的做,她连人民币也付不出来,就算现在的医疗水平是空前的高,没钱就一律全是白搭。
失心,失情,失……哦,不行了,在看下去,她还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要是真的因为这一件事情让她名声大噪,因此还上了电视,她肯定会先进“局子”再出人头地的。
看到她的表现了吧,应该也知道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以前她拒绝范持是因为害羞,拨不开面子的流言碎语也不攻而破了。再怎么她也是现代的女人吗,碰到不喜欢的就不予理睬,赚一个害羞,碰到喜欢的就勇往直前,被称作敢于追求真爱。
今天她就要实行一下后者的这条原则,全面的放松一点,来个改头换面的大返攻。
恩,就这么办。她打定了主意,使劲的攥了一下拳头,给自己打气。
但首先要知道他的名字。她眼睛滴溜溜的在眼眶里转了几圈,齿贝轻咬下唇,想出了一个好的开头语。
“对不起,我可以和你换一下座位吗?”
说话的语气很轻,掌握的分寸也很好,刚好让做在她旁边的这个男生听的很清楚。
他果然扭过头来看了看她,眼睛疑惑的盯着她。
啊,他看我了,看来这种古老而传统的搭腔方式还是最棒的。
“嗯,我看不到那里的字,所以……”
她小心翼翼的举起一只小手指,放到了鼻尖,装作很可爱的样子回答着他眼里的疑问。
没有任何的废话,也不做过多的没用的动作,避开了讲师的视线,他非常利索的指挥着他们两人换了座位。
富欢坐在这个要来的座位上,心和屁股一样不安分。怎么这个人这么难搞,这么大的一项工程,他竟然连句话都没有。没关系,这点困难她还能应付的来。
故意装做看不见黑板上的字,她眯起了眼睛,使劲的瞪大了眼睛。可三分钟过去了,她的眼睛都瞪酸了,可他还是没有动作。气馁的撇了撇嘴,看来给他要玩明的了。
“恩,我看不见那里的字,你能帮我看看吗。”
他怪异的瞅了她一眼,看得她有些心虚,忍不住低下了头。过了一会,他拉回了自己的目光,略微有些不满的抿了一下嘴。手就伸到桌子里好像在掏着些什么,富欢则是睁大看着他,看他到底怎么回答自己。
一会,他的手拿了出来,顺着还带出了一个盒子,富欢盯着那个盒子,上面写的字让她咂舌。
“你的眼睛是多少度的?”
他一本正经的问着她。
富欢傻了,她千算万算可就是没能料到他上课竟然还带着眼睛。
“多少度?”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她的尴尬,还是眼睛一瞟,问着她。
“我……我……”
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真是那跟那呀。
“一百度左右吧。”
随口胡诌了一个度数,说个小点的应该还算说的过去,省得牛皮吹大了,他真的再给你拿出一个相应的度数,那不就更惨了。
“一百度,那正好。这个眼镜的度数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你带上试一试。”
他“热情”的把眼镜放在了她的面前。富欢苦笑的接过了它,很是牵强的戴上了。
呦!这桌子怎么变高了。磅的一声使劲按下去,手掌竟然一下子又落空了。
痛死了!富欢呼呼的吹着红红的手心。真是自找麻烦,编个什么谎话不好,非要说自己是近视眼,现在可好,戴上这个天旋地转的眼镜,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啊,晕,啊,晕,啊,晕晕晕!算了,绿草还会有的,她不必要为了这颗颜色稍微鲜艳点的小草就毁了自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想通了这点,她立刻就摘下了那幅折磨她的眼镜。
“怎么摘下来了?”
他面对富欢的举止问道。
富欢神色诡异的看了他一眼,但看他的眼神里不再拥有那种少女的梦。
他是存心的吗?怎么在我戴上眼镜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他在微笑。应该不会吧,看他的面容长得也符合那种人的标准。可标准,标准又管什么用,那只是表面的一个现象,谁又知道他的杜囊下面装的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时刻的警惕性是她引以为奥的资本,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也能快速的找到自我。
“不用了,我不需要。”
说话的语气直转向下,她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她什么也不怕了,有点辖出去的样子,要是他再追问的话,她就说实话告诉他。
“哦,也是,到底不是自己的眼镜,戴上去难免有些不习惯。看我糊涂的,眼睛哪能乱戴。”
他很一反常态,竟然主动地和她攀谈起来,还净说自己的不是。他这样的谦虚又让富欢有些动摇了,她刚才应该是看错了吧,自己又不是灵异,又怎能每一会都把人看得那么准。
说了声没关系,她又把眼镜的视线跳到了黑板上。
他碰了碰富欢,她歪过了头。小声地把耳朵贴进她的脸,靠近她的耳朵悄悄的说。
“你不是看不清吗,我替你抄吧。”
她几乎就是没有什么反应,任由他抢过了自己的笔记本在那上面飞快的用笔记录着。
好不容易从刚才他贴近耳朵时给她带来的惊喜中恢复过来,等回过神来,她的笔记本的所属权已经被他抢了过去。
扭扭捏捏的垂着下巴,眼睛甚至都不敢看着他,她用手轻轻的触了一下他的身体,小声地命令着他归还自己的东西。
话到是说了出来,可声音的微小让听的人感觉不到一点命令的语气。他诙谐地一笑,把刚刚写了几个字的本子又还给了她,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
“我叫梁充。”
“嗯?”
她听到了什么?名字?是他在主动地和她说名字吗!
用一个最小的动作将那个已经变得有些痴呆的脑袋抬起,只敢用眼角的一小嘬光芒看他。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低着头,撇着一直眼看她。
她捂着嘴小声地笑了起来,她在笑自己的滑稽,笑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都不知觉。
“我叫富欢。”
小声地介绍完自己,她又低下了头。
不行,这个名字一定要换了,名字是给人的第一印象。她现在的外表是这么的出色,且智商又是如此之高,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名字了,就算她再努力,只要一说出名字,那平均分就得拉下来。
他会不会也和她一样有着同样的感觉呢?
“富欢!你姓富?是富贵的富吗?”
梁充惊喜地说着,眼见直勾勾的看着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外星人一样。
听着自己的姓氏被他念在嘴里咀嚼着,她的浑身就像起了麻疹一样的难受,两手不停得搓着手臂。
“是。”
他一定也是个很敏感的人,而且爱情经历还很丰富,一开始对她的不言不语说不定只是他钓女孩子的一种手段。
到了现在她也有点厌烦自己的这种超能力了,有时候,一个人你要是看的太清楚反而会给你自己造成压力。
现在可以完全肯定他梁充是一个花花大少了,这种人,一天还不知道要换多少个女朋友呢。好歹别人换女朋友的速度都是按月或者年来算,他则是按分钟。自己还有点自知之明,虽然这容貌是变过了,但在这校园里像嫦娥一样的美女还是比比皆是的。她可不像也像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一样,傻傻的跟在他的后面祈求他的怜爱。可能对于他来说,自己不过是他这一时刻的战利品,下一时刻就不知道会丢到哪里去了。
玩不过你,可你想玩我还没那么容易。
富欢蔑视的瞪了他一眼,他现在并没有看她,眼睛盯在了另一个角度上。她顺着他的目光跟踪过去,是一个女孩的背影。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哼哼,怎么样,这么快就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自己刚才一定表演得很精彩,一度装作一个花痴的模样还真的让他上当了。要不是后来他那眼镜来戏弄自己,说不定她还会继续的装下去呢。反正就当这是一场游戏,她现在的生活是这么的无聊,有这么一个活的玩具其实也不错。
见他的头快要扭了过来,她急忙又重新低下了头。
梁充有些厌烦的看着她的头顶,怎么这个女孩这么闷骚,真是可惜了那一张好看的脸蛋。哎,算了,去别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发现新的货色。
他果然就是富欢说的那种人,对爱情玩世不恭。浪费了一节课的时间陪着富欢,可只富欢依然没有什么表示,真是急煞他也。最后逼得他不得不放弃对她的进攻,这种含蓄的女子谈起来真是太无聊了。
可这能怪她吗!因为富欢她装的可是具有古代女子美德的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