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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金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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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五行属金。

虽然人间的农人都会在这个季节欢庆丰收,但放在别的地方,却是另一番景象。

金乃刀兵之象,四季之中,这个季节在修罗界比冬还要肃杀三分。因为野兽已肥,粮草已足,正是杀戮和开战的最好时节。

修罗界的秋风一起,便似漫山遍野都带上了张扬的杀气和跃然欲出的血腥气息。深秋的风,更似远远传来兵器的气味,那些沉重冰冷的锋刃的气息,令无数修罗兴奋难耐。

在以往的这个时候,纵是再没眼色、再想作乱的众生也不敢贸然犯边,那正好撞在修罗族的刀口上。磨刀霍霍的修罗们不能沙场屠戮,便只好展开猎场围捕,于是打猎的盛大节日欣然而至;而修罗界的野兽们也在年复一年的逃亡躲闪中学得愈发精明,一个秋季的捕猎,往往能很好地镇定找不到仗打的修罗的热血。

只是,今年的围猎节,取消了。

既然有作乱之仗可痛快地打,谁还去打野兽浪费精力?

广天一夜,满山枫叶便暖如地血,寒比天风。他还记得,北疆边城在每一年的这个时节都会敲起欢庆围猎的铜鼓,那彻夜不灭的盛大篝火边,有美丽的姑娘跳起祭祀的舞蹈,而小伙子们总会痴痴地看着她们,纵情而歌,一夜无眠。

那些歌舞有时会传到巡边站岗的将士们耳边,大伙总是面带微笑地静静听取,然后,继续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如山。他们的责任不会因欢乐而放下,只要能听见被风传来的歌,就明白自己在做的事多么重要。

不能攻城掠地,沙场征战,让兵器尽情饮下敌人鲜血;只是守卫边防,静静站岗。

那种日子,果然是有点……傻呢。

翻身跨上战马,原本躁动的马儿在他轻轻一拍颈侧之后竟然立刻驯良下来,由着他提缰夹腹,在营中不紧不慢地溜达了一圈。回到原地,他朝送他战马的摩罗萨乖巧地笑了下,道:“多谢。”

摩罗萨愣了片刻,习惯地转开眼光,“不用。”杀伤力一样强悍……幸好这会儿身边只有几个心腹在,不然让全军士兵看见一堆将领猛喷鼻血的惨状……他狠狠一个寒颤,勉强回神,心底不禁一阵哆嗦:这匹战驹极烈,他当年花了整整半日方才驯服;可到了他手里,竟乖乖被他当作试步的小马驹那样骑着四处溜达,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显露过?

跳下马背,他顺手从衣内掏出根萝卜送到马儿嘴里,一边听它嚼得咯吱咯吱一边懒懒对摩罗萨道:“真不打算夜袭?”

摩罗萨怔了怔,随即笑了:“看来你也发现了。”

他们的兵力虽一路有所增添,但摩罗萨并不十分相信那些城破后投奔他麾下的士卒,再加上十二神将那拼死也要先拉百把敌军陪葬的“习惯”,这些日子以来如何分配兵力就成了摩罗萨头痛的问题。若不是这小子只手破城的实力,他恐怕早被十二神将绑上了断头台。

幕僚向摩罗萨提议施行夜袭,这不失为攻破王城的好办法。兵力在夜袭中不成问题,人数少一些反倒方便,再加上军中还有好几个善于使毒的将领,只需趁夜偷袭王城守备,在护城河和王城上空中布下毒阵,即使十二神将坐镇也会忙得手足无措;那时,进攻便可轻易许多。

收回心神的摩罗萨带了他坐回营帐中,缓缓道:“若是夜袭,你如何与五神将痛快一战?”

这小子很早便向他表明:他不在乎名声,不计较后果,只要能得到痛快的战斗即可。所以摩罗萨才一路放手让他去尽情地战,对他的闹腾近乎放纵,甚至为他一手挡下不少不服气的流言蜚语。

摩罗萨自己也没料到,会对他如此宠溺。

这小子好像生来就是为了受宠的。不管他在休息时随随便便四处溜达也好、任性地跑到别界去也好,都让他生不起气来——他所立下的功劳,足以抵消那些不守军纪的惩罚。这回好像又得宠他一次,让他去完成在战场上单挑昔日恩师的夙愿。

他搔搔脸颊,这些日子历练下来愈发精致的面孔只微微带了一丝笑意便似□□满园。若不是摩罗萨日日看着他有了抵抗力,只怕一样会丢脸。修长手指放下,摩挲着腰间佩剑,略略一歪头,“我只求您一事。”

“哦?”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求”字,摩罗萨不由一愣。

他眉目微合,沉默半晌才低低开口:“若我死了,能替我送骨灰么?”

摩罗萨手掌不由一紧,“你……没信心?”

他转身望着远方云霞,阳光渐渐退去的天空中云霞慵懒地肆意漫卷,似是漫天火焰徐徐燃烧。静静欣赏了片刻,他缓缓道:“师父并未传我武艺,他的实力,我完全不清楚。”若赢不了师父,那就是说更赢不了师父以上的四名神将。谁知道他还能打赢几回?

他是狂,不是妄尊自大,更不是看不清实力差距的傻瓜。最好的结果,就是死在第一神将手里;运气再好些,便是死在修罗王手下。

这件事,摩罗萨也很清楚。造反叛乱,不一定要正面跟修罗王打一架的;若真是那样就能改变一界之主,修罗族早就亡了。

摩罗萨沉默半晌,沉声应允:“好。替你将骨灰送至何处?”

背对着摩罗萨的他笑了,幸福而神秘地,目光柔柔放在天边一抹红得像血的云彩上,一字字说出了他为她修筑房子的地方。

人间

坐在院子里,她看着经过房子前的那些凡人和众生,知道他们看不见她。

他在房子周围下了结界,除了她和那几只使魅外,谁也进不得。

在这座竹房里已住了十来日,渐渐习惯了人间的气息。不同于妖魔界妖气冲天,这里的空气……很杂乱,混合着各界众生,山川水泽,日光月华。即使在这样荒僻的山坡上,她也有了几丝纷繁热闹的预感。

这十来日里,她花了两三日来恢复体内被破坏的元神和法力,身体的伤却是早已无碍;心下明了,是他替她疗的伤。这屋子里外布置得简单而不失精致,显然主人花了不少心思;只是那几只使魅未免做得太过明显——每一个都做成了他的模样,似是怕她又忘了他一般。可对她而言,一天到晚都被几张相同的面孔看着,实在是有点诡异。

轻轻在心里笑笑,原来她已经可以跟自己开玩笑了。看来,是该谢他的。

他的一句话,把她拉出了自尽的泥沼。在这几日中她曾苦苦思索,天地间还有没有法子让娘亲活转,但苦思几日,仍是不得。

若娘亲是别的众生,她还能找到法子;但娘亲偏偏是鬼,偏偏又魂飞魄散,再无回还之术。

那么,她与闇魔的交易,也就没有意义了。

连娘亲和父皇都不知道的交易。

妖魔界

玄音殿

铜镜躺在她坐过的黑檀椅上,依旧一尘不染,只是镜面也再没了被她抱持着时的幽幽光华,只似是一面普通的干净镜子。

没能探寻出宝镜的秘密,八公主只好将它放回原处。既然她打探不出,又没了十六,那别的兄弟姊妹更不必说,这样就够了。

“八殿下……”

“说。”

“蛇妖被杀,十六公主……不见了……”

“喔?”

“公主息怒!小的定当竭尽全力,尽快查出……”他的话消失在喷涌而出的鲜血中。

一条丝线。

一条柔软而纤细的丝线,看起来就像是凡间女子手里的红色绣花线般。

可仔细一看,便令人毛骨悚然!

丝线上一滴滴缓缓落下的,分明是粘稠的鲜血;这条丝线原本是白的,现在却已成了鲜血的红。

丝线的一头拈在八公主指尖,另一头软弱无力地垂落在地,被地上的鲜血染得更红。

鲜血是从哪儿来的呢?那名向八公主报告的仆人身上。但他的头颅现在已成了个西瓜——被拦腰一刀切断的西瓜,那切口,比最快的刀划过的痕迹还要整齐光滑。

谁能想到,这切开一个妖怪头颅的刀,竟然只是一条纤细无力、比少女的头发还要柔软的丝线?

这是八公主从手里抱着的软枕上随随便便抽出的一条线。软枕用得久了,绣的花不免被磨得松动,于是就有了些微线头。

但谁也无法相信,这样细小无力的线,在八公主手里会成了催命的凶刃。

“奴儿。”

“……是。”被她叫到的小宫女本是在为她捶腿的,连那仆人的头被切断的时候她都没敢停下手——虽然她已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可是八公主没有叫她停下,她就不能停!

“呐,把绣这枕头的绣娘头带来。”八公主说话的声音还是魅惑而柔软,说出的话却也依然让听的妖寒从心底起,“连个枕头都绣不好,活着作甚?对吧?”

奴儿颤巍巍的领命而去了,八公主拍拍手,宫殿外等候已久的食尸鸟兴奋地一拥而入,毫不客气地在殿中开始了盛宴。而八公主则是抚摸着手里的软枕,遥遥望着窗外春意正浓的天色自言自语道:“真讨厌,谁生气了呀?那样不符合本宫美貌的事情,谁会干呢……十六,对不对?你是最清楚姊姊的了……姊姊很体贴喔,先让你休息一阵子,再去找你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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