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采花贼(1 / 1)
事不宜迟,我赶紧站起身,打开房门走出去,旁边暗处立刻闪出两人,伸手拦住我,问:“姑娘要去哪里?”
“现在还没到亥时,我想出去走走。”
那两人犹豫了,显然尚书老头没有交待这种情况怎么办。
这时从对面屋里走出一名侍卫,低声说:“太子交待了,在亥时之前,丁姑娘可以自由行动。”
这两人对这个侍卫有些敬畏,说了声是就退下了。
我向客栈老板打听了丽香院所在后,就急匆匆地赶去。
丽香院估计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妓院,热闹非凡,到处是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浪声荡笑充斥于耳,看得我有些脸热。
幸好我是女的,虽然有人好奇地打量我,却没来拉我,站在入门处,香风阵阵,扫了一遍也没发现灰衣人,我正发窘,这时上来一个老鸨,笑道:“姑娘长得真俊啊,请跟我来,有人在等你。”说罢还对我挤挤眼。
姑娘长得真俊,哈哈,这老鸨真是太好了,把我今天的阴影全驱散了,我恨不得冲上前拥抱她。
老鸨把我领进一间屋里,一进屋,我就呆住了。
屋里坐着一二三四五个姑娘,这也不稀奇,妓院里姑娘本来就多。稀奇的是这五个姑娘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衣,作着一模一样的打扮。更稀奇的是这五个姑娘长得几乎跟我一模一样,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旁边坐着一灰衣人,头戴斗笠,正呆呆地看着她们,似乎在沉思。
我见灰衣人没反应,忍不住开口叫:“大侠。”
灰衣人这才醒过来,点点头,指着床上的衣服说:“你去把衣服换了。”我一看,床上的衣服和那五个姑娘的一模一样,心下大喜。
这灰衣人太聪明了,一模一样的六个姑娘,恐怕一剪梅也要头痛了。
我换了衣服出来,又有人帮我把头发梳起来,这回连我自已都有点晕了。
我牵起裙摆,左顾右盼,冲着灰衣人调皮地笑:“你看我象不象我自已。”
灰衣人显然不习惯我与他这么熟谂,偏过头,淡淡地说:“呆会别笑,一笑就露馅了。”
过了一会,几个丫头把我们分别领到各自的屋里呆着,灰衣人也不知所踪了。
我偷偷透过窗缝往外看,这时楼下来了不少客人,官府的人来了,老鸨也开始送走一些公子哥儿。估计官府的人也有点头痛,我这一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又要重新布置了。
现在连他们也分不清谁是我了。我不由有些得意。
过了一阵,楼里有人轻声说:“亥时到了。”
我一下警惕起来,不知一剪梅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
丽香院还与以前一样欢声笑语,但是我感觉得气氛还是有些凝重。
砰,只听对面门突然打开,我连忙贴在门缝上看,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手里抱着一个红衣姑娘正从屋里窜出,向外跑去。
就听有人大喊:“一剪梅劫了姑娘跑了,快追。”
又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左至右,一会就向外而去了。
想那官府也是笨蛋,还想等一剪梅欲仙欲死再捉他,他又不是傻子,能当众表演吗?当然是把人劫走再找僻静处采花了。我吐了吐舌头,还好,我有替身,被劫走的是丽春院里的妓女,就算被采了也没什么损失。
我回身倚在床上,今天真是多事的一天,还是小憩一会吧,这妓院的床还真软。
我缓缓闭上眼睛,不对,身边怎么好象有个人,我转眼一看,果然有个蒙面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正待惊叫起来,那人眼疾手快,伸手捂住我的嘴,抱着我从窗子里轻轻跳下,在巷子里七转八转,不知转了多久,又跳进一个大院子,走进一间屋里,把我放在床上,笑道:“这回你可以喊了,不过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
那人脱去黑色罩衫,露出里面一身淡色丝衣,衣上墨梅点点,甚是精神。看到衣上的梅花,我心里一惊,难道他才是一剪梅。我暗暗叫苦,官兵全部跑去追假一剪梅了,现在我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人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面蒙黑纱,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目光流转,长眉入鬂,单看眼睛就是一个风流人物。
我极力保持镇静,道:“你就是传说中的一剪梅?”
男子点点头,一双桃花眼眨了眨,邪魅无比,我心一跳,看来所传非虚。
“听说一剪梅容貌极美,迷惑众生,却不知为何不取下面纱,难不成你还戴着面纱亲吻?”
一剪梅哈哈大笑,道:“那自然不是。”说罢挥手取下面纱。
我睁大眼睛看这个传说中比断肠公子还美的男子,却一阵失望。
这面纱是取下了,可是脸上还罩着一张精巧的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只剩下双眼和唇部,
只见他红唇棱角分明,嘴角弯起的一缕笑艳若桃李,一双修长的手白皙如玉。
而脸上这张精巧的银色面具更给这张脸增添了几分神秘,几分魅惑,也许面具下的脸反而没有这么惊艳。
一剪梅含笑看着我打量他,过了半晌方笑道:“怎么样,还入眼不,是否愿意和我共度良宵?”
还好他还不是急色鬼,我还有机会与他周旋。我心里暗暗着急,官府会不会留下人继续看守丽香院,会不会发现又少了一人,会不会四处寻找,还有那该死的灰衣人,关键时候到哪里去了。
我笑道:“听说一剪梅公子眼光极高,非绝色不采,这回怎么看上了小女子?”
一剪梅摸摸面具,笑道:“绝色看多了也就那回事,这回我想换换口味。”
什么叫自取其辱,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恨不得一头撞死,第四个了!
我撇撇嘴道:“比小女子丑的人多了去了,比如丽香院那个胖胖的老鸨,你为什么不挑她?”
一剪梅哈哈大笑:“你这主意不错,下回可以考虑一下。”
这人还真厚脸皮,我微笑道:“那你也别那么辛苦去采了,干脆由我负责给你联系,保证她们愿意倒贴,赚的钱我也不贪心,五五分就好了。”
被污辱多了,我把话说得特别毒,总算出了心头一口恶气。
一剪梅听了,愣住了,他想不到我竟然会提议把他这个堂堂采花大盗当作鸭卖,一时不知该哭还是笑。
突然他欺身上来,脸几乎要贴在我的脸上,我尖叫了一声:“啊,你要干什么?”
一剪梅被吓了一跳,居然退了一步,过了一会,才笑道:“你不要那么一惊一咋的,我能干什么,当然是采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