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乾坤谷(1 / 1)
乾坤谷口,两排劲装年轻人笔直地站着,腰挎宝剑,整齐划一的白衫随风猎猎作响,好精神、好威风。
天玄大剌剌地对接见的弟子说:“天华师弟在哪,快叫他来见我。”
为首一个剑眉大眼的年轻人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嘴里说:“弟子一元参见天玄师叔,师父正在后山修炼,他说了,如果师叔来了,就请到厢房休息,不必去拜见他老人家了,他还说了,他几年未见天玄师弟了,心里甚是想念师弟,还让我们做小辈的好生侍候师叔,师叔您这边请。”
饿滴神,这个一元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饶舌,不过我听出来了,他说话虽然毕恭毕敬,嘴里绕来绕去却离不开师叔师弟几字,明显与刚才天玄叫天华师弟唱对台戏,我疑惑地看着他俩。
果然天玄暴跳如雷:“什么师叔师弟的,他要叫我师兄,你们这群小崽子要叫我师伯。”
一元含笑不语,侧身作了个请的姿势。看来对他们的师兄师弟之争已经司空见惯了。
天玄哼了一声,大步向前走。
我连忙叫了一声“主人”。
就要跟上去,一把带鞘的剑横在了我面前。
这么帅的小伙子怎么也做起拦路狗的生计,我心里嘀咕起来。
只见他不卑不亢地说:“这位小兄弟,这几天乾坤谷天下会,对进入谷内的人一律严查,一般人不准入内。。。”
话没说完,天玄已经咆哮起来:“一元,你们乾坤谷太目无尊长了,我老人家年纪大了,带个小厮侍候不行,要不是为了无常,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来。”
天玄已经发了两次脾气了,全没了在应雪面前的斯文样,看来乾坤谷还是他的克星。
我心里暗笑,拽了拽头上的头巾,摸摸脸,还好天玄把我易容成男子,否则一个中年文士带个年轻女子更让人怀疑。
一元犹豫了一会,看来师父没交待,又不敢得罪天玄。
我伸手朝他剑上抓去,只见他如临大敌,飞快地携剑闪开,顺势轻飘飘地向我肩头拍来,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招,却把我震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
一元大吃一惊,原以为天玄的随从应该武功高强,谁知这么弱不经风,刚才拍肩头已试出我无甚内力,这下把天玄的人摔倒在地,有违乾坤谷的待客之礼,心里甚是内疚,赶紧走来扶我。
我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厮,堂堂乾坤谷还怕了我不成。”
“不是、不是,小兄弟请进。”他也觉得不妥,又见天玄对他怒目而视,当下不再阻拦。
“对了,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只是程序而已,进了乾坤谷都要登记。”一元很有礼数,看来乾坤谷也不仗势欺人,我不由对他有些好感。
眼珠子一转,我笑道:“鄙姓丁,小名一分。”
“一分?”一元念了几遍,有点奇怪。
我心里暗笑,准你叫一元,还不准我叫一分啊。
一入谷里,只见谷里草木茂盛,空气清新,谷后山势连绵,远山云雾缭绕,虽说已入冬,这谷里还是一派春天的气息,漫山遍野是低矮的小树,粉粉紫紫的小花开得很热闹,带着淡淡的甜香,给山谷增添了几分浪漫气氛,有的似乎还结了果子,我心怦怦直跳,走前一看,正是在宁安镇无常养伤的山谷里的那种野果。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无常。。。。。。
一元在旁边笑道:“这花很好看吧,倾云师妹最喜欢了。”
我没理他,打扰别人思念是不礼貌的!
偏偏一元老兄不识趣,可能刚才摔了我一大跤心里过意不去,一个劲地在我身前身后叨叨:“别看我们乾坤谷不起眼,可是这周围山势连绵,山林环绕,又有清泉缭绕而过,不仅四季如春,而且清凉宜人,正适合这种植物生长,你看这花,娇艳动人,你再看这果,未成熟的青翠剔透,青涩难咽,但若你不怕苦涩,吃后喉底另有一种清甘,回味无穷。成熟的则红艳欲滴,甜糯可口,吃后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话唠!话唠!这话唠还不停地吹嘘山谷的果子,堂堂乾坤谷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子,而且好象地位还不低。
我再也顾不得初次见面的社交礼仪,打断他的话:“那请问这果叫什么名字?”
这问题好象切中了要害,一元急刹车似地打住了,面露尴尬之色。
“想必这果子名如其形,必有一个美丽动听的名字,小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了。”我笑眯眯地说。
一元吱唔了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这果叫糊涂果。”
“贵谷的果子名字真好听。”我强忍着笑意。
一元一脸的沮丧,好象旅游公司把景点吹得天花乱坠,到地才发现是条臭水沟。
“这名字可是您老的杰作。”我乘胜追击。
“不不不,”一元连连摆手,好象怕沾了瘟疫似的:“这是以前一个前辈起的,这些树也是她种的,师父说这名字虽然不好听,可饮水不忘井人,不许我们随意改名。”
什么前辈,起的这烂名,比我的名字还糟。我正想再讽刺几句,却听到前面的天玄开口了:“这是玲珑起的,真快,一眨眼一百多年过去了,这小妮子不知怎样了。”
玲珑?听起来象是女陔子的名,是谁啊?
“她最喜欢这糊涂果和糊涂花了,在她居住的地方栽满了这种树。她说天下物事但凡盛极则衰,这花果是人间极品,恐遭天地妒忌,故起了个极为普通的名,又说凡事不可太聪明剔透,太过计较,一切难得糊涂,糊涂是福。想来也是,虽说她历尽劫难,对她来说,也许更依了她善良的本性,虽苦犹甜。”
完了,看来进了乾坤谷的人都容易成话唠,我大大打了个呵欠,意思是我累了,快去休息吧。一元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好象在说这小厮派头挺大的。
看来天玄与乾坤谷渊源甚深,被安排在后院的厢房里,和乾坤谷的谷主、弟子住一处,天下会的客人另有一处住所,与后院相隔甚远。我听一元说参加天下会的人明天才能到达,想到明天也许能见到无常,心里兴奋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