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转机（二）（1 / 1）
“和我说话的时候，请摘掉耳机，这是对别人的起码尊重。”我帮她摘了耳机，拿在手里摇晃着，但潘雅却一脸的迷茫。这是反应迟钝还是在掩饰？
“拿掉小猪猪，可以让屏幕更清晰些……”我扯掉了那只小猪公仔，一丝绿光照到了潘雅充满疑惑的脸上——那是在掩饰。
我摇了摇头，把目光对准了液晶屏上的一个最小化的聊天窗口，然后对着屏幕嚣张的笑了笑，竖起了中指，小声的对潘雅说：“帮你将戏演完了……”我轻点鼠标关掉了视频聊天的窗口。“你跟我出来……”我的眼神变得让潘雅无法拒绝的凌厉。
“欧阳，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潘雅急忙摇着我的胳膊连连解释。
“既然说我聪明，那为什么行为上把我当白痴呢？算故伎重演吗，那你准备工作也做的充分点，怎么这么多漏洞呢？放个东西挡住摄像头的指示灯就能骗过我了？拜托，好歹把音量也关掉！”我发现我竟然有些得意的一条条揭穿潘雅的谎言。
“欧阳……对不起……”
“你不就是想让他知道，没他你照样过得好吗？何必这么麻烦呢，你告诉我，我直接可以帮你演戏的，干嘛要费劲心计的跟我这个大老粗装作谈恋爱……”
“够了！”潘雅头一次发出了尖叫，按分贝来算绝不亚于我怒吼时的数值，甚至我能感觉到我鼓膜在颤动。“欧阳，你未免也太聪明了，你不觉得这种推断太顺利了点吗？那我问你，你刚才说知道了为什么选择跟我在一起了，那是为什么说下去……”
“我忘了……”注意，忘是赖的更高境界。
“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除非你喜欢我，这个是玩弄感情的起码基础！”我脸上依然镇定，这就是成长，要是两年前，我也许早已语无伦次了。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潘雅也不甘示弱，“那索性我们……我们还是……”
“说下去呀！”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种笑容和撒加人格分裂后的奸笑类似。
“欧阳，我请求你的宽恕。”潘雅环抱住了我，她的羽绒服随着她哭泣的抖动在我身上发摩擦的噪音。一阵瞬间空白袭击了我的脑部，眼前晕乎乎白茫茫的一片，那是暂时的缺氧。还不够，还不够，我“享受”的还不够。
“回教室，自习吧？”我左手拿出餐巾纸塞到了她手里，“今天让你委屈了，让你哭了两次。我出去走走，不打扰你看书了。”放在背后的右手却因不断捏紧的拳头，不停的抖动着。
夜色笼罩下的校园，尽管有路灯的点缀，但每个建筑在黑色的装扮下没有多大的区别，对于我这个路盲，那些建筑在夜里只是起了一个路标的作用，让我认识“回家”的路。室内体育馆传出的喧嚣声骄傲的向我宣告着自己的与众不同，也吸引着我走向这唯一一处灯火通明的建筑物。
“同学，帮忙拣下球！”刚刚踏进体育馆，它就隆重献给了我一个礼物，一个网球结结实实的给了我一个“飞吻”。
“同学，不好意思……”一个有点眼熟的男生一脸无辜的看着我龇牙咧嘴的擦着嘴角渗出的少量血液。
“你个笨蛋，给，擦擦！”
“哦。”擦着擦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对话怎么这么熟练？“这……这不是沙沙吗？”
“欧阳……哼……”穆沙鼓了下腮帮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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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离开一个无法面对我的人，却又遇到了一个我无法面对的人，我觉得有捏着两块钱，幻想五百万的资本。
“你不想去试试吗？”飘飘把他网球拍递给了我，那边穆沙正挑衅的看着我，有节奏的在球拍上弹着网球。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添了下还在微微渗血的嘴角。
“那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呢？每个星期的这天，穆沙不是喜欢来这里练球吗？还有这几天貌似是你每个月，月经的高发阶段。哎哎哎，别激动。你不想去，他们可要去了哦？”飘飘示意我看那边几个男生跃跃欲试盯穆沙对面空着的半个网球场，有几个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我当然不给他们自告奋勇的机会。
“欧阳学长……”兔子微笑的朝我点头，还是老实人的微笑最纯朴。
“你没力气吗？”我好不容易接住了穆沙的开球，穆沙随即将我的接球上网扣杀，我转了几圈后才找到那球已经在我身后很远的地方蹦了好一会儿了。
“你是不是男人，没力气！”穆沙的一记大力发球将我的拍子震飞了。
“真没用！”由于球速过快，我虽竭力移动步子，无奈球早已着地，甚至我还出于惯性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你给我站起来！”穆沙又一记大力发球击中了我的小腹，我曲着身子慢慢的蹲了下去，由于疼痛一直在延续，终于悲哀的双膝着地向着穆沙的方向呈跪倒状。体育馆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他们不是在欣赏我对面的那位美女，而是在鄙视跪倒在那个美女面前的一个胡子耷拉的颓废的一个男子。这次我没有扯着嗓门乱叫，穆沙也没有想出鬼主意来整我，但因为我在这里，就能起到肃静的效果。
“欧阳学长！”兔子不忍心的跑了过来，我一手遮挡示意我可以自己站起来。
“再来呀，穆沙，你就那么点力气吗？”虽然处于完全的下风，我的嘴还是想逞强。
穆沙再次以一记大力发球击中了我，这次是我的头部。“这就是你的反应速度吗？似乎和你的聪明的脑袋不匹配吧？”穆沙走到我跟前，碍于身子实在是疲乏，我尽管很努力的抬头也只能看到穆沙的膝盖。“飘飘，我们走吧……我看不起他……和一个吸鸦片的一样……”被一个喜欢的人如此讽刺和蔑视，可以定为一种奇耻大辱，更何况这种喜欢渗入到了骨头血液里面，它有一个专有名词，西方人叫它：love，我们中国人叫它：爱。更甚的是你是有苦衷的，有苦不能说，雪上加霜，这种苦——连你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更别说用言语来表达了。
我本以为靠足球已经恢复了那种力量，但在穆沙神圣的气势下我显得那么弱小，不堪一击。穆沙明晃晃的那枚戒指还在我眼前晃动，刚才一切都是假的，让穆沙发泄一下，又何尝不可呢？尽管我跪在那里，被所有的人鄙视，如果可以，我宁愿把穆沙承担的痛楚转移到我身上。穆沙，我一直在努力。
“同学，活动时间结束了。”体育馆管理人员好心的提醒我，“同学，你脚扭了？”
“谢谢你，我没事。”我终于从无限的冥想回到了现实，原来我呈肘膝位的姿势在这里趴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