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悲欢（1 / 1）

请各位大人多多支持,偶知道偶的文文还烂得很尼.不管在家中发生了什么,我还是回宫了.带着一身疲惫,一身无措回宫了.

“小姐,这儿有封信,是皇子送来的.”豆花是我的贴身侍女,我最信任她了.

浚雒?我打开信封,里面并没有一般的信纸.有的是一块布料,纯白的,隐隐有些血迹.那是我为浚雒包扎伤口时撕下的裙裾一角.我展开它,看见上面用血写的字:悲欢.我知道,所谓悲,指的是浚雒,而欢,则是折戟.我呢?是欢还是悲呢?我居然说不清楚.浚雒还来了这块布料,是要作个了断吗?那么,他到底是希望我快乐的.可是我不知道今生能否再次真正的欢笑.

我让豆花把它烧了.既然无缘,就此化作灰烬吧.

悲欢,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多么深刻的感情啊.就像是两座山峰,折戟拉着我站在阳光明媚的山峰上.我们一起望着站在另一座山峰上被阴云覆盖的浚雒.我真的很想告诉折戟,我不是他要找的幸福.如果我有一对翅膀,我会飞到另一座山峰.可是我没有,所以我只能跳下去……永远沦陷在错误的感情里.

“掩月,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折戟进来了.

“皇上.我只是有些无聊罢了.”

“是在想家吧.不过,当了皇后以后回家的机会就很少了.你会慢慢习惯的.你爹娘可好?”

“嗯.”

“汲源呢?”他别有深意地问了一句.

“很好.”我低下头去,有些慌乱.要是折戟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一定会杀了汲源.不但如此,还会牵连到全家.我竭力掩饰心中的不安.

冷不防,折戟托起我的下巴,那霸道的目光仿佛样将我的内心完全看透.

“我知道,他喜欢你.这几点,在从前皇后过寿的时候我就看得清清楚楚.”

“皇上,他是我的哥哥……”我实在不能讲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告诉我,还有皇兄,你们好象经常在一起吧.”

“是的,那是因为我喜欢他的琴声.皇上多虑了.”

“好.你是我的皇后,所以,你哥哥汲源也好,我皇兄浚雒和他的琴声也好,我命令你全部忘掉!”他从来对我这样说过话,这使我明白:折戟的爱是可怕的.

“掩月,你瘦了.”他突然间温和许多.

我没说什么,但心里清楚:这些日子以来,我的悲,我的苦实在是太多了,怎能不瘦呢?我的确也偶感不适,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大约是得了风寒罢.

我仿佛已没有了快乐的资格,只能空洞地笑着……

纵使我再怎样难过,大婚还是来临了.那是个在别人看来最幸福,却于我来说最暗淡的日子.

我很早就起床了,端坐在镜前看宫人们给我上妆.那支玉钗,从家里回来后我就将它拿了下来,并永远封存在匣子里,单元汲源的心也是如此吧.今天的妆好浓,好重.我知道,这是为了烘托喜庆的气氛.可这样依然抚不平我心中之伤啊!

妆毕,豆花开始为我更衣.先穿上红面紫里衫,再在外面加一件红面白里的常礼服.此等的华丽,是我从来未看过的.

“皇后娘娘,以后豆花就要这样称呼您了.”

我拉住她的手,一起走向殿外.

外面早已站了众多队伍.是啊,皇家的婚礼,必定隆重.我们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豆花疾步前去,从几十米开外的宫人手中接过一卷红绡的一端.我便拿好这一端,向前走去.抬头时,那一端红绡已经在折戟手里,他正站在高高的筑台上,微笑着看着我向他走去……

他外披一件红地彩纹的薄绸常礼服,内置一件淡红色的衬袍,拖着长后裙.这等的装束,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果然气度不凡,英气逼人.

我一步步向他走去,众人见证着这一切.我知道,浚雒也在其中.他会怎样呢,会祝福我们吗……红绡的长度在我和折戟之间一点点缩短,走至台上之时,我便成为了皇后……..几十米开外的距离并不很长,我将很快走过.这一走,将浚雒那清丽美好的琴声丢下,将我无忧无虑的童年记忆丢下,甚至将家也丢下.我已经不同于过去了,皇宫将成为我永远的家.我想这一次,我比断了翅膀的鸟更难飞出皇宫……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折戟幸福地搂着我:”你终于是我的皇后了!”

我无语,依靠着他站着.这一刻,心碎万片……

回到宫殿,又举行了各种演出活动.我坐在折戟身旁,人在,心不在.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我就觉得对不住他.他的爱是那样的炽烈,只是找错了人.

演了整整一天节目,我的思想也游离了一天.我恍然发现:原来自从进宫那天起我就错了,错了一生.错误地遇上折戟,遇上浚雒.而进入那个家庭,不也是个错么?没有爹娘当年的爱心,我就永远不会碰上汲源.风雪啊,早在当初你们就该掩埋了我……

“掩月,掩月,节目演完了.”折戟轻声提醒我.

“哦.”我这才清醒过来.

折戟站起来,赏了好多人,他真的很高兴.

晚上的时候,宫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几乎每个地方都摆满了案几.皇亲国戚,官员大臣全都来了.我也不能闲着,只好各处走动.

“掩月.”这个声音好熟悉,是娘.

我转身,她和爹果然在.旁边还有……汲源.夜色下,他俊美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娘,你们都来了.”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心痛.无论如何,这是件让他们感到骄傲的事.

爹笑了,娘也笑了.养育我这么多年,爹额上的皱纹,娘眼角的鱼尾纹平添了多少.女儿成了皇后,他们当然高兴.这使我稍稍欣慰,我想:这就是错误中的一点美好吧.

离开了他们,我又来到别处,看到了当年那个在皇后寿宴上帮助我和汲源的老大臣.几年的时间,他的白发又添了不少.岁月的流逝是多么的快啊.我早晚也有容颜尽老的时候,那时候,折戟又会如何待我呢?皇宫本来就是个衍生悲剧的地方.

今晚的月亮特别明亮,几乎有案几的地方都被罩上一层薄纱.只有那个地方,被高高的柱子挡住了光线,甚是幽暗.有谁会在那里呢?我走过去,他一直低着头,我却认出来了.还是那般乌黑,绵长的发……

“皇后娘娘.”他抬起头来,满天星光顿时黯然失色.他在失意,他在悲伤.曾经那张风雅秀美,毫不拘束的脸此刻看来少了几分飘逸.我知道,是我羁拌住了他.

我又能说什么呢?我轻轻蹲下,红色的常礼服起了皱褶,轻柔地作响.:”你的悲亦是我的悲.”

我看见他笑了,苦得很,久久凝结在嘴边.在我心中,那笑,那苦,成了永恒……

走过了好多地方,微笑了好多次,心都有点儿疲倦了.晚宴终于结束了.

“掩月,你还好吗?”耳边响起了折戟温柔的声音.

“嗯.”我真的困倦到了极点,身心俱累.便依着他的肩,恹恹欲睡……

我好象觉得肩膀有些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方才发现我的肩正赫然露在外面,慌忙拉过被衾来掩盖.

“醒了么?”我偏过头去,夜色中折戟的目光柔和了不少.光线有点暗,定是拉下了大红的幔帐罢.他靠我很近,他的微笑,让我欢喜还是让我愁呢.

忽然一阵风,烛火灭了,暗红的光线也没了……

我知道,我的枕被,已经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