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1 / 1)
幸福的日子并没有过多长时间,我就被罗民智的母亲请到了民智的家,虽然知道她不会由着我们就此放弃,但是她的举动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还是上次在学校门口截住我的男人,一句苏会长叫您过去一趟,和上次一样,仍然没有问我的意愿,便把我载向了一个让我惴惴不安的地方。
一路上我的心都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道民智的妈妈会找我过去又要对我说些什么,不过,我心里已经抱定主意,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要离开民智,我现在……不能没有民智。
打定了这个主意,仍有些惴惴不安,到民智家门口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真的让我吃了一惊。虽然早就想象过他家的豪宅别院,但是这种房子,我却还是第一次看到。比我想象中还要大的院门,豪华而高贵地将我隔在了门外。
我抬头望了望,院里的绿阴从大铁门探了出来,站在外面都能看到那座高大灰色的建筑物,西欧的建筑风格,圆型的窗户一个个像是镶嵌在楼上的镜子,一面一面,甚是亮眼。顶楼阳台一圈白色的叉栏,一把具大的太阳伞落在中央……我不禁有些看呆了……
直到那个白净的男人向我示意,我才回过神来,随他进了院子。进了这个院子,我才发现自己的渺小,诺大的院子就是一个修剪整齐的花园,圆松,小黄杨,延着大门一条大理石的小路一直升向那座灰色的建筑。
顺着那个棕色的大门,全部都用了大理石从底部一直铺至屋顶;屋内高档质地的设计,富丽堂皇的陈设,光洁闪亮的大理石地板……和我身上的短袖T恤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好像从一进这个院子开始,便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个,真的是民智的家吗?和我在一起的民智的家?
“会长现在有事出去了,您上二楼客厅稍等一下。”那个白净的男人淡漠却不失恭敬地说道。我机械的点了点头,仍然不知道谓跟着他往前走。
从一楼客厅走廊到二楼的台阶,走廊铺设啡色地毯,台阶全部是大理石,旁边好象可以让人稍作休息一样地放置了单人扶手椅。
如果不是提前有思想准备说这是来民智的家,我一定会以为在哪家星级大饭店里,一时形容词枯竭的话,唯有用最土的四个字‘金碧辉煌’来形容眼前这似梦非梦的一切了。
上了二楼才知道二楼原来也有一个客厅,只是比一楼的略为小一些,米色宽大的沙发,明亮的大落地窗,恍然间有些找不到自己的感觉。
似梦又非梦的做在二楼的客厅,心里像一团乱麻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手机在响,是民智的短信:“你在哪?我又开始想你了……”
我想了又想,终于回道:“在你家。”
发过去好长时间都没有再等到他的短信。不知是什么时候,身后一阵脚步声,我惊觉的站了起来,回头一看,民智的妈妈依然带着她那从容不迫的面容,来到我面前。我轻轻地掬了一躬,问了安。
“坐吧。”民智的妈妈说着,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也坐到了她的对面,可能是因为我和民智私自定婚的事情总感觉对民智的妈妈来讲,真的很对不起她。她这次叫我过来,多半也是讲那件事吧。
想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杵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从明天起就搬到家里来住吧。”女佣刚刚把准备好的茶放到我们面前,民智的妈妈就开口说道。
“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您刚刚……说什么?”
“不过我要提前说明一下,我叫你搬过来住,并不代表就已经接纳了你,只是既然你和民智已经定了婚,我想我还是应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来适应一下我们家的环境,毕竟如果你们结婚的话,这些你也是逃不过去的。我本来也是不太愿意这样做的,但是,我考虑到你是中国人,虽然在韩国呆了一些时间,但是真正溶入我们的生活,有许多事还是要有人□□一下才可以。”
她还是那样幽雅地喝着茶,一脸漠然的说道:“但是至于你最后到底能不能适应我们家的生活,最后做我的媳妇,就要看你了。”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要我过来先学习做一个标准的韩国儿媳妇。中韩的差异导至许多中国嫁过来的女孩都无法忍受韩国这些超强的繁文缛节及长幻尊卑的明显差异。好多都以失败告终。从民智妈妈的眼神里,我知道了,她之所以叫我过来,并不是想真正的接纳我,而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怎么?”民智妈妈看我一直没有说话,问“不愿意尝试一下,就想安安稳稳的嫁过来做少奶奶?还是想结婚也和民智在外边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说只要让你不离开民智什么都可以做吗?”她根本就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虽然她的语调不紧不慢,但是没有给人留有插嘴或是解释的余地,就像是上司给下司分配任务一样独断专行。
“其实我很不情愿这样做,但是只有这样民智才可能搬回家里来住,所以也只能这样了,再就是既然民智他认定了你,那么我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但是机会终究是机会,至于能不能做到,就要看你了。”说完她优雅的站起身,刚要走又停下来说道:“过一会你带司机回去和你把行里整理一下,你今天就可以搬过来了,至于你学校那边,最好能近快辞掉工作,如果决定结婚,最好把心思全放在家庭方面。”
我一听完后马上就怔在那里,不知做何回答,也或许,她没有让我回答的机会,但是当她提到让我辞职的那句话时,我的心痉挛的抽搐了一下。
“伯母……”
“你应该叫妈妈。” 我刚要说话,就听到后面沉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我一回头,民智站在楼梯口,直直的瞪着他的母亲,他妈妈显然好像并没有奇怪民智的到来,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民智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说道:
“我们已经订婚了,你应该改口了。”他勉强对我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转过头问道:“您叫我过来就可以了,干嘛把忆南也叫过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不是……”我极为恐惧他和她妈妈这样的对峙着。
“既然你们已经订婚了,我叫未过门的儿媳过来有什么不妥吗?”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角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难道……林忆南小姐对我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
“不是的,妈……妈。”我勉强叫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误会了,民智。”
民智依然像把她妈妈当敌人似的僵持着,“希望是个误会。”
民智的妈妈冷冷的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然后进了房间。我把那位叫做妈妈的苏会长的安排告诉了民智,民智先是一皱眉头,然后问我的意思。
“也许这是个机会吧?让我可以走近你妈妈,可以让她接受我,而且,不要为了我对你妈妈那么冷漠,不管怎么样……她对你的爱是不可置疑的。”
“也许吧,我只是无法接受她那种唯我独尊,独断专行的态度……”
“你不要这样想,她或许是真的想和你和我们把距离拉近一点呢?” 只要民智的妈妈真的能接受我,我现在为他做这些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这样,我可以天天都能够看到民智吧?
辞掉了工作,然后似乎顺理成章的住进了民智家,民智也从公寓搬回了家里。民智住在二楼,我被安排到一楼楼梯口转角的一个房间里住下,里面没有床,我只能睡在地上,去习惯这样的方式。
然后,我在这个像饭店一样的家里做起一个全职的‘韩国媳妇’,其实……就是一个全职的帮佣。佣人大妈吩咐我要做的事情,从擦拭屋子的各个角落到洗衣,整理衣服,她们的衣帽间和衣柜都是别具一格。卧室相通的是衣帽间,不但中间设有放鞋子和衣帽和衣服的衣架,而且整个房间的4面墙壁也全是衣柜,衣服都分门别类整齐的置放在那里。以前除了帮佣的大妈,还有经常要请一个小时工,来帮整理衣服,和把稍稍有一些脏了的衣服送洗,把鞋柜的鞋子全部擦干净,保养……我住进来以后,这些事情就全全有我来负责了。
民智的妈妈从不多和我说话,除了有下达的命令的时候才会吩咐我。我知道,我在她的眼里不是儿媳,而是一个帮佣,是一个二级帮佣,由一级大妈给我指派任务。也是一个特殊的帮佣,因为她的儿子会和我在一起。
擦地,煮饭……三四百坪的二层楼,把地板全部擦净最少也要五六个小时,而且……那个“大妈”不允许我用吸尘器,只是用清洁抹布跪在地上擦。这样全部擦完,我常常累的腰都直不起来。煮饭还好一些,我只是在旁边做一些锁事,剩下的全由那位大妈来完成。民智经常不在家,那位苏会长都是自己吃饭,只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而我却是和佣人大妈一起吃,即使是民智回来后也是如此,民智一开始因为这些和她理论,但是得到总是“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连这些差异都无法忍受吗?”每到他们因为我对峙的时候,我就会把民智拉开,然后说没有关系……
其实,不是没有关系,只是,我想努力,有一天她会真真正正的接受我。我每天在跪在地上擦地的时候,都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感。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用中韩差异的观念来安慰自己,看着电视上耀眼的民智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那个人值得我为他付出,值得……
每到夜静下来的时候,除了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散了架似的无力之外,心里好像没有了根一样,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不知所谓,心头也会冒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每天诚惶诚恐的过日子,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空虚吧?
自从不去学校上课之后,我就像是个与世隔绝的人,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外面的阳光是不是还是那样刺眼。这种感觉有让我窒息的感觉,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在房间和若凝在网上聊天,也只有到这个时候,我紧张的神经才会松池下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非常的思念远在台湾的若凝,思念占据了全部思想,也想经常不回家的民智。
民智越来越忙了,而且各大电视媒体都能看到有关于他的报道,正面的负面的,报到最多的也是他和流星之间的绯闻,不过对于一个艺人来讲,花边新闻越是多,就越能证明他在这个圈子有多火。
不管我有多想他,我也没有办法去要求他什么,因为他的职业不允许。他一个月最多回来三次,有的时候甚至回来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走了,我知道他担心我,每次他回来都会被那位苏会长叫去她的屋子坐上半天,很少时间会和我在一起,没想到自从搬到他家里来以后,和他在一起居然成了奢侈……
我把这一切告诉了若凝,若凝居然提议让我写剧本……她说我现在反正也不能出去工作,不如利用现在的时候搞一下创作,即使不能够最终投资拍摄,但那也是自己的作品,看到自己的作品一部部成型的时候,心里也会有一种满足感。
在若凝的指点下,我开始了凌晨创作的工作,经常一写就会到凌晨四五点,然后小眯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起来做早饭,渐渐的,身体感觉也是不如从前了,只是……每当自己写着属于自己文字时,真的就像人说的那样,忘了自己的存在。
从来就不会编织自己那些属于风花雪月的浪漫的故事,却沉醉在自己的故事里不可自拔……眼泪,欢笑、疯狂、雀跃、沉迷、执着……为自己笔下的人物哭,笑,叹息,难过……有时候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文字时,就连自己也很怀疑,这真的是自己写的吗?平时感觉自己总是晕晕沉沉,原来也可以写出充满哲理的句子和故事……
有一段时间,写作真的就成了我的精神寄托,在见不到民智的时候,我把所有的余热都投入到了写作上面,而且每当若凝对我的写的东西作出点评的时候,我的创作热情就更加激烈,越是累,越是想写下去,乐此不疲。
就是在这样的创作下,我完成了我的第一个剧本《星星的轨迹》,题材是若凝给的,讲一个少女变成少妇平凡的经历,不同的人生感悟和蜕变过程。
而且,头一次写的创作的故事就得到了肯定,若凝说她们公司愿意投资拍,说是内容很新颖,可是却明白的告诉我,我的剧本的写成了小说,我最初对小说和剧本的理解不是很清楚。若凝说把剧本写成小说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是文学剧本,根本不能用来指导拍摄和制作,而且我写的东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几页的对人物身世的描述,对人物心里斗争的过程的笔墨,无法最终在屏幕上显示出来。这便是剧本和小说的不同之处,剧本就是一个屏幕,所要表现的是电影屏幕上能被观众直接看到感受到的东西,而像小说一样,写的再好的心理活动这类东西是无法很好的表现出来的,我好像一下子走入了另一个世界,一切都在摸索和尝试中,不停的寻找要领。
最终,和若凝经常每夜深夜在网上讨论,若凝把我的类似剧本的小说改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剧本,剧本选定成功,也由若凝的公司投资拍摄。
剧本投拍的一刻,做为原著作者的我没有能到场参加那个开机低仪式,有些婉惜,有些失落,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唯一的缺憾就是,我的剧本投拍了,可是,民智却不能与我分享这种喜悦。每次想要告诉他的时候,就会看到疲惫的脸,憋了一肚子的话一下子全没有了,他也没有问我什么,只是偶尔回到家后,只是轻轻的抱着我,然后晕晕沉沉的睡去。
我们是从这里开离渐渐变得陌生的吗?
那段日子,我几近陷入了写作的疯狂期,不吃不喝,只要一闲下来,马上便坐在电脑旁不停的写。
冬天在我的不停流动的笔下悄悄的过去了,初春的天气汉城显得更加苍白萧条。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泰宇的爸爸突然遭到车祸,不幸去世的消息让我感觉到了我身边的一切在慢慢发生着改变。
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替泰宇难过,从民智那里多多少少听到泰宇虽然表面上和父亲关系不是太好,但是实际上,泰宇非常尊敬和爱自己爸爸。泰宇一定很难过吧。因为泰宇是明星,所以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有记者在场,所以我和民智进去祭拜的时候是分开进去的,民智先进去,我随在其后。到场的好些全是演艺界的名人,除了民智和正勋之外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泰宇的脸色明显的苍白,两眼凹陷下去,眼神有些呆滞。一个个的朋友亲人来,他和他弟弟站在那里一个劲的回礼,看到我,也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很普通的一个朋友,没有任何表情。我祭拜完之后没有一会,便看到泰宇朝里间的房子里走去。看着他那悲伤疲惫的脸,我不由的跟了进去。
屋子有些光线有些暗,泰宇一个人靠在墙角,整张脸都死灰黯然。我静静的走过去,坐到了他的身边,他好像没有看到我的样子,只是在那里靠着也不说话。
“很累吧?”我轻轻的问,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泰宇。他没有回话,只是望着对面的窗外,眼里没有一丝神彩。我向来不会安慰人,尤其遇到这种状况,说一句节哀仿佛都无法道尽当事人的所承受之痛。
我们沉默了许久,我感觉应该多让他休息一下,于是说道:“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就在这里休息好好消息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我刚刚站起身来,泰宇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腕,也没有说话,仍然望着穿窗外。我感觉他的手冰凉,轻轻的在抖动,于是又坐了下来:“很冷吗?”
他不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我看了看他穿着单薄的西装,不禁四周看了一看,从门后面的衣架上,看到一个个棉衣,于是起身把棉衣拿来来,替他披在肩上。
“可以……让我靠一下吗?”沉默了许久的他终于开口了。
我没有说话,表示默许了。他将头轻轻的靠在了我肩上,像是长长的舒了口气。过了许久,他又说话了,声音很轻:“我不是冷,只是……有些害怕。”
“其实我……真的有些害怕,现在的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回到了我妈妈去世的那个时候,突然感觉心没有了根一样。妈妈去世的时候还有爸爸,虽然那时候爸爸都不在身边,可是……心里好像不是很害怕,可是现在……我突然感觉我的世界空了。”说着,泰宇开始轻轻的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