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1)
看到他的那个样子,心里不禁疑惑,在我还没有来的及思考这一现象的时候,一朵鲜红的玫瑰伸到了我面前,抬头顺着玫瑰花的方面看去,一个穿着一身紧身衣的男生站到了我面前:
“学姐,我是社会学系一年级的李成焕,我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是,我还是想和学姐交个朋友……学姐……你可以和我约会吗?”
嘴里的饭听完这句话差点喷了出来,但是我使劲的咽了下去,但是这一咽不要紧,差点呛得没有喘上气来。
“学姐”那个男生马上掏出手帕递到我面前:“你没事吧?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不禁认真的打量着这张陌生的脸孔,脑里扫过所有的记忆,确实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我对着他摇了摇头:“对不起……”
“在新千年音乐会上,送你玫瑰花的那个男生啊。”
听他如此一说,似乎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因为我在学校举办的新千年音乐会上,我被若凝给‘出卖’,不得以在音会上弹奏了一首理查德克来德曼的钢琴曲:《秋日的私语》,当我下台的时候确实有一个男生送了我一大把的红玫瑰,因为上台没有带眼镜,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意送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原来是他!
“学姐那天真的好漂亮……”那个男生似乎还有点害羞:“不过,你平常也很漂亮……”
我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得难以名状,不由的抬起眼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个男生,这一打量不要紧,本来刚开始只是惊愕,到打量完他已后,我简直愣不能从地上找个地洞钻下去,再也没有脸见人了。
那个男生身着一套黑色紧身衣,如果不是那衣服稍有时尚元素,远远看去,还以为他刚刚是从健身房穿着及膝的黑色莱卡紧身裤出来,下半身“曲线毕露”,似乎在眩耀着他的健美身肌。
再看他的脸,略微发黄的面色就像个旧社会长期营养不良似的青年,更离谱的是,他的头上正中居然漂着黄色和蓝色两种颜色,而这两种‘时尚’发型颜色,搭着他略显稚嫩的面孔,简直就是若凝的以前的那句台湾语:暴发户初期特征。但是如果用北京话说,那整个就是土不土,洋不洋,关键就是不合时宜。
我惊的不知如何是好,还没待我做出反应时,旁边吃饭同学的眼尾余光透露出了嘲笑的目光,或许那种目光里还多多少少杂夹着一些别的东西,我不知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形容这种东西,突然想起了一个在韩国的朋友给我们讲事情:
小刚自己开了个IT公司,在某天约了一位朋友介绍的‘女强人’谈合作开发软件的事,但是没有想到朋友口口声声称道的女强人,竟是一个略带妖娆的女子,虽然她颇有几分姿色,但是在优雅传统韩餐厅里,她却穿着一席晚礼服,‘袒胸露背’不说,而且她精心绘制的浓妆,假睫毛一眨一眨,朱唇甚艳。小刚不但没有‘见猎心喜’,却觉得甚是奇怪。整顿饭他都无心谈公务,而且众人的眼光里,似乎每个人都把他当成了一个好色之徒。
此刻我似乎就在遭遇着这种尴尬,在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中,我仿佛是一个行为不检的老女人,却还在勾引刚刚二十出头的小男生。看看我们两个的面孔便很容易发现我们的那可能还不小的年龄差距(他刚上大学,至少比我小五岁,更甚至更多)。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我不知如何是好,结果,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却如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半天人他才跟大声的对我说道:
“学姐,我刚刚的话,你听到了吗?”
我简直不知如何来应对这种尴尬的局面,赶紧转过头来同若凝求救,但是却看到若凝在那里使劲的往嘴里塞着饭,把脸胀了个通红,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再一看她对观的郑泰宇和严正勋,他们是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更是低头在那里猛的往嘴里塞着饭,从他们一鼓鼓囊囊的嘴边,憋得满脸通红和嘴角‘扭出’窃笑的脸上,我浑身一股燥热由脚热到耳根。
再一看坐在我对面的罗民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猛的往嘴里塞饭的人,正抬头似乎很专注的观察着我的反应,他白净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目光,渐渐他的眼角形成一个浅浅的弧度,嘴角紧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知为什么,当我发现他‘颇具兴致’的目光时,无名之火油燃而生,但不管我的心情如何,还是尽量压住了我的火气,做出泰然自若之状,对那个男生说道: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那学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那个男生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可以等学姐的时间。”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那只玫瑰花再次伸在我前面,意思是要我接过去。
本来刚刚有些生气,但转而被他这样唐突的举动,弄得更加尴尬,我不由的抬起头,与他正目而视:
“我什么时候都没有时间。”
“学姐……”他终于领悟了我的意思,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望着我,像是个刚刚被心伊对象抛弃的柔若女子,这个样子实在与他那身‘装扮’极不搭配。
我本来刚刚还有些生气,但是看到他的那个样子,不禁啼笑皆非,再看着我身边这几位‘朋友’的表情,一种烫热极不自然的在身体里游串,我深深吸了口气,连我都不相信我那种不愠不怒、不紧不慢的声音:
“我在拒绝你,看不出来吗?”
显然我的话一出口,目光全部向我这里投来。我抬头看看那个男生,一面毫不掩饰着我内心的不悦,直到那个男生说了句:
“学姐,没有关系,我想我会等你的。”
说完把那只玫瑰花放在了我面前的桌上,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直到他走出了我的视线,我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却没想到旁边坐着的若凝和郑泰宇全都大笑出声来。
我面对他们四人的笑声,没有任何响应,只是拿起刚刚买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往那里一放,却没想到放到了刚刚那个男生放在桌上的玫瑰花杆上,杯子一下倒在那里,由于桌子对面有些偏低,而坐在我面对的正是罗民智,瞬间温热的咖啡在不及罗民智躲闪的情况下,淌了他一裤子,而他灰白的休闲裤子上被温热的咖啡给染成了浅综色,而恰巧……在那个“重要部位”。
“对不起。”我马上跟他道歉。
他马上从桌前站了起来,抖动着裤子,一面纸巾擦试着裤子上的水痕,一面愤愤的看着我:
“你是故意的吧?”
我不由的愣了一下,一看他的裤子,如果不是咖啡已经不那么烫的话,搞不好真的会闯‘大祸’,这还不是重点,如果是远远看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忍不住内急……
这回轮到若凝、郑泰宇他们看着他的裤子忍俊不禁了,大家笑的前仰后合……
“你真是!”他再次愤愤的说:“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只有你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吧。”说完这句话,我终于对刚刚那件尴尬的事有所释怀。
“什么?无聊的事?”罗民智双眉紧锁,眼中冒火:“你……”
看到他如此,我反而觉得发自内心的愉悦,我对坐在我旁边的若凝和郑泰宇他们说道:
“你们继继吃吧,我还要去图书馆去查一些数据,得先走了。”说完我看了一眼那里气得七窍生烟的罗民智,然后冲他礼貌的微微点了一下头:
“不要再生气了,这样会显得很没有风度,对不起。”我没有等到罗民智做出回答就转身离开了餐厅,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发现他们那颇感诧异的眼光,一直到我走出餐厅门后,他们都嘴巴都没有合上。
我和罗民智的渊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那件事以后若凝一直问我是不是故意把咖啡‘泼’到罗民智身上的,面对这样的问题不知作何回答,可是扪心自问,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不过,看到他为此而生气的样子,我也确实没有为那件事而感到报歉,反而……有些得意。
我如实和若凝说了实情,若凝匪夷所思的盯着我看了半天,她说认识我这么多年,头一次看我使坏。而且她还说我那天的举动确实让郑泰宇和严正勋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平时看我都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是一个标准的‘窈窕淑女’,打死这种‘淑女’也不会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所以那天对罗民智的奚落言辞真的是让他们倍感惊讶。
自从那次以后一个多星期,我都没有看到罗民智,从若凝那里得知,他可能最近在忙着拍什么杂志封面。而若凝也总时隔三差五的和郑泰宇约着会,可是每天他们必定会打一通电话。
风起的日子总是会让人浮想联翩,思绪万千,总会给人一种莫明的冲动,希望有些美好的事情发生,与其说希望美好的事情发生,不如说是渴望有一种让人可以蠢蠢欲动的激情流过平淡无奇的生活。
这或许就是春带给我们的对生活的狂想吧,到一个阶段,一个时间,那种蠢蠢欲动的心灵就会伺机而动。而春天,就是那个可以让那种伺机而动的激情所流露出来的时间吧。
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一到下午有时间就会坐在图书馆里看书,但是随着春天的到来,下午的阳光都是生气勃勃,我总是会望着窗外的柳絮,神思却不知远游到了哪个空中楼阁,情不自禁的悠然神往。
这是我吗?
我收了收远游的神思,把所有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书本上,开始研究那些满是韩文的课本。直到时钟指向三点的时候,我才想起,若凝上午走的时候告诉我三点子健会到我们宿舍拿一本书,若凝今天和郑泰宇出去了,所以我三点必须赶回宿舍。我拿起书本走出图书馆,一面走着一面眼睛还盯著书看个不停。
突然一个和人我刚刚擦身而过,却强有力的拉住我的胳膊,由于没有留意,一下子被拖后了几步,站到了‘拖’我的那个人的面前。我盯睛一看,更是吃惊不小,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罗民智!
只见他双眉紧蹙,面带愠怒之色,我一看是他,不由的甩开了他拉住我胳膊的手,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说道:
“你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他果然没有好气:“你说我做什么?”
“好像是你把我拉住的,我怎么会知道你要做什么?”我装作平静的问道。
“你不知道?”他冷冷说道:“你为什么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别人?”
“电话号吗?”
“怎么?还要装作不知道吗?你怎么能随便把我的电话给别人?”
起初我以为还是因为上次咖啡的事,他有所不甘故意要来刁难我,可当他说电话号码的事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事有些不对,因为我在一个本子上记着罗民智的电话,被和我一起打工的那几个女孩子看到了,她们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抢了过去,我想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没有留意,没想到……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为这件事情向他道歉,好像从认识他开始,我就总是不停的在说对不起。
“不是故意的?”罗民智显然很难接受这个理由:“你不知不知道你这个不是故意的,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
“我没想到……”
“你知道她们一天给我打了多少电话吗?你知道这几天我都不敢开机,一开机就能接到无数的短信和电话吗?关机公司找不到我,不关机没完没了的电话和短信!这样子我怎么工作?”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我此刻除了道歉似乎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些疯狂的女人真是……
“没想到?”罗民智没等我说完就嗤之以鼻:“你有没有脑子?这种事就算是没有脑子也应该想到吧?”
“没脑子?”
“难道你这样算是有脑子吗?”他一点都没觉得他话真的很过份:“为什么我每次遇到你都不会有好事?”
“喂,我是你的学姐,你怎么跟我这样子讲话?”
“学姐?”罗民智不禁冷冷哼了一声:“不要拿学姐的架子来说话,我和你同年,如果不是我服役三年的话,我们应该是一届才对,再说了,学姐就可以随便把别人的电话送人吗?”
“……不管怎样……我也是你学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失礼?”
“失礼?你不是说你是中国人吗?你不是说中国人是不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吗?现在又跟我讲这些,学姐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的做风,我这个学弟还真是不敢苟同。”
原来他是记住了他上次在我们饭店吃饭的时候说的话,虽然我怒潮翻腾,但还是竭力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番,从容不迫的说道:
“总是听说韩国是礼仪之邦,辈分礼节很是尊规蹈距,韩国男人也谦谦君子,没想到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韩国的传统美德居然坏在你这种人手里,真是可悲!”
罗民智难以置信我看着我:“败类?你说我是败类?喂!——”他大吼道。
“不要这么大声讲话,很失你名人的风度。”我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心里又暗暗升起一阵莫名的窃喜。
“气死我了!”他果然气的脸色轶青,深深的吸了口气放慢了语速:
“早就知道中国是东方文化的发源地,是文化传播大国,文明之邦,我也听说中国的女人都,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没想到也会有你这样的女人,真是愧对于中国文明之国。”
他的反应倒是极快,平时看他仪表堂堂,沉默寡言,没想到对于和人抬杠倒是游刃有余,丝毫没有退让之势。
我听完他这句话,刚刚的窃喜一扫而空。我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这样说下去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几步,我停在那里,越想越气,越气心越不甘,什么?中国人他就可以这样跟我这样没大没小,傲慢无理吗?
我不禁又折了回去,罗民智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有种胜力的感觉,我站到了他面前,与他正面而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不屑的问。
我一句话也没说,朝他的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其实基本上是‘跺’上去的)罗民智跟本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一手,不禁“啊……”的一声,把腿抬了起来,用手扶住了脚,双眉紧锁,眼中喷火:
“林忆南!”
“我是故意的!”我承认,“不要以为我好欺付!还有就是,中国是文明之邦没错,但是绝不会对你这种败类文明。”
“什么?”罗民智怒火中烧:“你这个坏丫头。”
“坏丫头?”头一次听到居然有人这样子说,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支配着自己的行动,我上去从他另一只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啊——”他疼的往后一退,扶在了旁边的花叉栏上:“林忆南!你……”
“我今天就是要以一个学姐的身份给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一个教训!”说完我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只留他罗民智一个人靠在花叉栏上面:
“林忆南,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