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番外：那年除夕（1 / 1）

【番外：那年除夕】

比赛，重在过程，贵在结果。而这过程，往往是血、泪、汗交织叠砌起来后的浓缩，仿佛浮华片影般精彩短暂。一如俗话所言——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几多辛酸与苦楚是不为外人所知的？想要有所得，就必须要舍弃很多东西，而这些东西，往往是构架出美好童年回忆时所不可缺失的存在。

从小起，记忆中总是在重复着不等边的三角形生活步骤：习武、解决生理需求、休息。

未曾上过学，又鲜少逛街，即使到了其他地区去参加比赛，大部分时间也是窝在宿舍里，因为父亲管得非常严。身为武痴的红樱则喜欢把时间花在研究探讨他人底细，所以她几乎都是孤单一个人在房间里打坐了。除非有着妈妈的陪同，但也只能是在比赛结束后，且身体没有影响行动的重伤的前提下——可惜这几率在她八岁后就少之又少了，几乎只手可数。

没有和其他人玩过单纯玩耍性质的游戏，而且除了红樱，他们都不愿意或者不敢和她玩——虽然红樱每次找她玩不外乎就是捉鬼或官抓强盗，反正都要你追我跑或打架就对了，感觉和父亲安排的危险游戏没有本质区别，只是父亲的安排一不小心就是一身伤痕，没有得到他满意颔首的事后还有一顿磨人的惩罚。

她也没有看电视的休闲习惯，因为休息的时间很短促，而她宁可拧出来陪伴妈妈，听妈妈用回忆的口吻讲述她小时候的光景，尔后凭借着自己贫瘠得可怜的想象力去憧憬那美好快乐的生活……

几乎可以称得上索然无味的记忆里，有一些如刀刻的回忆，譬如七岁那年的那个除夕夜——

★★★

偌大的庭子里，冻了厚厚一层冰的池塘旁边堆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雪人，没有手臂的，伸着枯枝的，插着扫帚的，拿着木剑的……多姿多彩，带着浓浓的无忧和快乐。

可惜被罚站的她只能在松树下，扎着马步，远远地看着，羡慕的看着，看着他们嬉戏，看着他们玩闹，看着他们嚷嚷着丢下一地凌乱，兴冲冲地跑进屋子里取暖吃年糕。

心底一阵阵的委屈，眼底一片片的模糊，眼眶红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脸上凝冰的泪痕叠积得让小脸一片红通狼籍……

不知道过了多久，咧咧地风声里，细细的皑皑白雪仍在飞飞扬扬，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飘落着，在帽子和瘦小的肩膀上堆积了可观的一层。银白雪地眼看就要没过她的膝盖，浑身上下动僵得仿佛没有了知觉，鼻子和手指好像轻轻一弹就会断掉。

呼呼，好想缩回手呵呵热气，然后用力搓热，可是不行啊——

忍不住Ｎ次分心地望向对面大厅，听到里面飘出来的愉快笑声和追逐声，她抿了抿没了感觉的发白的唇，随即用力咬住——里面，一定很暖和吧……

想着想着，不由得又是一阵的难过：

今天明明是除夕夜，为什么其他人都能穿得暖暖的，吃的饱饱的，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嬉戏，而她只能独自在这里挨冻受饿？真的——真的很羡慕他们啊——

现在，几点了？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到晚饭时间？

……

好郁闷啊，今年的除夕夜要自己一个人过了，妈妈今天一大早就不顾父亲的变脸和发火，连行李也没收拾就空手搭飞机回娘家去了。本来妈妈也要带上她的，可惜父亲快了一步，硬是抢了她的护照，所以妈妈只能怜惜又无奈的摸着她的头，对着她说抱歉，而后匆匆离去……

……

深深呼出一口气，瞬间化为朦胧白雾，她用力眨着红通通的眼睛，感觉迟钝的味蕾间，有股反胃的铁锈味道，而唇却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只有温热的液体在更进一步的浸染味觉——

妈妈，妈妈，快点回家吧，快点回来吧——

妈妈，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