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五章（1 / 1）
今天RP爆发~~~“碧瞳！”陈斐然见她忽然尖叫，立刻清醒过来，冲上前一把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她。他焦急地将掌心覆上碧瞳的前额，于是只见他的掌心与碧瞳的额头之间，开始闪现出一种荧蓝荧蓝的光芒，那光芒慢慢慢慢地凝聚成一团，慢慢慢慢地减弱，直至消失。
碧瞳终于停止了尖叫，她安静下来，看看抱着自己的陈斐然，又看看一边的苏诺，睫毛颤了颤。陈斐然刚想问她好些没，她却眼睛一闭，直接昏睡了过去。
其它同学看到方才这一幕，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你对她做了什么？”陈斐然转而把视线移到苏诺脸上，朝他大吼。
苏诺浑身一震，刚才还温柔似水的眼神此刻又变得邪恶起来，他耸耸肩，回道，“就吻了她一下，你刚才不都看见了？”说着，看着陈斐然的表情似笑非笑，“你们俩，果真是一个世界的人，怪不得在天天粘在一起。”说完，转身跨上机车，作势要走了。
陈斐然咬住下唇，眼神冰冷，向来温和的他，身上竟忽然发出了一股极为阴寒的气息，面色凝白，头顶上的天空刚才还是暖阳高照，此刻却突然乌云密布，天骤然变黑了，气温一下子降了五六度，竟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周围的学生们见状纷纷抱住胳膊，一边叫着冷一边莫名其妙地四散奔开往家赶，竟也都顾不看上看热闹了。
苏诺皱起眉，看看头顶上的天空，又转身看看一脸怒气的陈斐然和毫无知觉瘫在他怀里的碧瞳，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干脆地回了头，朝身后的兄弟们一招手，脚下油门一踩，便大喇喇地扬长而去了。
进入秋天以来的第一场暴风雨，就这么突如其来的降临了，毫无预兆。
天气预测的专家们说，这场雨，来得蹊跷。暴雨下了一夜，暴风也刮了一夜，蔓城二中里面的那片桦树林，一晚上过去，倒了一大片。生命力那么顽强的树木，居然也会被风吹倒，实属罕见。
第二天，碧瞳没来上课，陈斐然也没有来，苏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了一整天的呆。
一想到昨天下午跟碧瞳的那个吻，苏诺便会一边心虚地四处张望，一边拼命地抹脸，像是要把脸上那阵热潮用力抹去一样。当时，他本来只是恶作剧的想要欺负下她，捉弄下她，可是，没想到，她的唇，竟会如此诱人，如此甜蜜，如此……想着想着，他竟咧开嘴，傻傻地微笑起来。
“老大，想什么这么开心呢？”不知何时，李飞凑了过来。
苏诺身子一僵，不自然摸了摸鼻子，脸也更红了，“没什么。”
李飞故作惊讶地嘿嘿一笑，“呀！老大你在脸红耶？你这样红着脸的样子，简直比碧瞳还漂亮，啊，对了，你是在想碧瞳吧？昨天下午，你们那个吻，实在是——”
“啪！”苏诺忽然一个爆粟子猛地敲在他头顶上，“多话！”
李飞摸摸头，嚷嚷道，“那我不说了。”可是，安静了没有两秒钟，又叫嚷起来，“你们那个吻，太香艳了，是个女生恐怕都会因此而爱上你，可碧瞳居然那么大反应，像见了鬼似的。”
“你还说！”苏诺不高兴地瞪他一眼，一扬手正想再赏他个爆粟子，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突然垂下手问道，“碧瞳右耳上的那个耳钉，好奇怪啊！李飞，她那耳钉以前也那样发过光吗？”
李飞挠挠头想了下，回道，“不知道，以前她头发一直披着，没人见过那个耳钉。”
“喔！”苏诺应了一声，眨了眨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那个打了孔的左耳耳垂，若有所思地发起呆来，心在那一刻，奇异般地像是缺了一块。
菲尔斯河，传说中的三界交接点，即天界，魔界与人界。
人说，只要穿过那条河，就可以到达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九月的菲尔斯河，河水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清澈透明。这个季节，河岸边大片大片的蔓珠沙华正开得如火如荼，播散着绯色的妖艳与美丽。她们倒映在镜子一样的河水中，一眼看过去如汩汩流淌的鲜血。菲尔斯河上的天空被映成了玫瑰色，朵朵浮云，却被从天界透出的光耀之星映成璀璨的金色。
九月的菲尔斯河如此美丽，然而空气中，却飘着一味浓重的血腥，刺鼻的气味挥之不去。
传说菲尔斯河的美丽，便是用鲜血来滋润的。
九月，这是一个属于死亡与分离的季节。
“瞳，我放弃天使位阶了，天堂虽美，天使虽无忧，却也无喜。那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地方，过于圣洁，我的灵魂已经蒙上了感情的尘埃，天堂不再属于我，穿过菲尔斯河，我会到人界去等你。”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一张漂亮到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脸，却因过于虚弱而显得苍白至极。他嘴角的鲜血正不住地往外溢，看起来狼狈而虚弱，虽如此，却仍掩不住眉宇间隐隐透出的那股不可亵渎的圣灵之气。少年的背后，耷拉着一对毫无生气的白色羽翼，鲜红的血液染透衣背，蜿蜒而下，浸湿了身下的土地，还有那白色的衣衫。他半躺在一袭黑色斗篷的瞳的怀中，仰着脸，微笑着，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可是然，你太单纯善良了！人界那么复杂，你根本不适合在那里生存。而且，然，我不想你死，我带你去找天神，求他原谅你，重新接纳你好不好？天神那么疼你，他一定会救你的！”瞳紧咬着下唇回答。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少年，及腰的黑色卷发在风里舞得清冷凄绝，碧绿色的眼盛满痛苦与哀愁，双耳上的银色骷髅耳钉，正暗纹汹涌，带来死亡的气息。
然停止微笑，眼晴变得很忧伤，清澈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幽幽的婴儿蓝。“回到天界，我就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见到你了。我不想再继续忍受思念的痛苦和折磨，做天使第一条便是要无欲无求，我已经破了戒，如果要继续做回原来那个只知道微笑只知道搽拭光明水晶球的然，天神会封存我所有的记忆，瞳，你真的希望我这样吗？”
瞳沉默了，要然忘记她吗？想到这个问题，心脏突然如被一双尖利的爪子生生撕开，血淋淋地疼。如果这样，那不如让她陪他一起死去。
“瞳，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然看着她，轻轻问道，他的气息，已越来越微弱。
瞳点头，喉头哽咽。
然笑了，眼神飘向不远处那一直延伸到天边的火红，“瞳，你看那蔓珠沙华开得多美，听说，它可以唤起人们对前世的记忆，这是真的吗？”
“嗯！”
“那你把我葬在这里好不好？这样，我就不会忘了你！来世我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了。”然说着，憧憬着，苍白的面颊竟浮现出一丝绯色。
瞳紧咬着下唇，心里的痛，如涨起的潮水，开始汹涌泛滥。
“瞳，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答应吗？”然抬起右手，无力地抚上她的面颊。
“为什么要等来世？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然，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们一起努力，也许，会有奇迹出现！”瞳拉下他冰凉的手握进掌心，声音颤抖。嘴唇因咬得过于用力而渗出血丝。
“对不起！瞳！真的对不起！你等我！来世，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然的眼皮越来越沉，眼神开始涣散，却依然努力而充满欺盼地看着她。
瞳极力忍住泪，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他带着失望的眼神渐渐迷离，才终于坚定地点了点头，“瞳永生永世，都只爱然一个！来世，后世，瞳都会一直等你！”
“那一定要记得，我们对彼此的承诺……承诺……”说完这句话，然的双眼终于永远地合上了。瞳抱紧他，失声哭了出来，冰凉的泪珠滴落在他的脸上，风一吹，残忍地支离破碎。
“蔓珠沙华代表的另一层含义，却是注定的分离，是永生永世不得相见的苦苦思念。”背后有人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里，饱含无奈与受伤，“瞳，你明知道你跟他是不可能的，何苦呢？而我在这儿站了这么久，你为什么就不能转身看我一眼？谁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瞳没说话，也没转身，而是默默摘下左耳上的骷髅耳钉，对准怀里的然的左耳垂弹了过去。耳钉准确无误地钉在他的耳垂上，瞳把头埋进他的肩窝，泪流满面，“来世，我们就用这个相认。然，你不能忘了我……这个耳钉，除了我和你自己，谁也不能取下来，你千万不能弄丢。”
站在瞳身的后的蓝眼少年紧紧咬住下唇，眼底的忧伤失意泛滥成海，“瞳，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如果固执的坚持，只会害了他！也会害了你自己，求你，不要这样，好吗？”
瞳仍旧紧紧抱着怀里渐渐失去温度的白衣少年，漂亮的碧绿色眸子此时变得痴呆不已，黯淡无光。她不说话，却也不回头。
风吹过，河岸边的蔓珠沙华浅浅低头，如血浪翻滚。空气中，涩涩的香味越来越浓，而血腥气，越来越淡。
“桑斐，你先回去吧！”不知何时，一个头戴黑色斗笠，跟瞳一样身披黑色斗篷的老婆婆往这里走了过来，她身材矮小而瘦弱，柱着一根骷髅作头的拐杖，面上皮肤又老又黄，就像一块风干的橘子皮，浑浊的老眼布满红色的血丝，她的声音低沉而吵哑，听听来诡异十分。
痴呆了很久的瞳忽然和蓝眼少年同时转过了身去，望着那个老婆婆的眼神里充满惊慌。
“桑婆婆！”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碧瞳！你醒醒！我是陈斐然啊！你快醒醒！”陈斐然一把抓住碧瞳在空中乱抓的手，正想要安抚她，碧瞳却忽然双眼一睁，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了。
看到坐在床边的陈斐然，她却忽然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赶紧抱着被子缩到了墙角，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陈斐然啊，碧瞳，你不认识我了吗？”说完，拿手在他眼晃了晃了，碧瞳的眼神逐渐涣散，一会儿，又逐渐明亮清晰起来。
“什么是菲尔斯河？”清醒过来的碧瞳，一看到旁边的陈斐然，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陈斐然愣了一下，面色变得凝重，“碧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知道的是不是？”碧瞳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变得急切，“告诉我，什么菲尔斯河？什么天界，魔界，人界？什么桑婆婆？陈斐然，你又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我痛苦尖叫的时候，你可以让我平静下来？苏诺与我梦中那个天使少年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可是为什么他们的气质又如此不同？反倒是你，常常让我有觉得你是天使的错觉，可是，你的眼睛，为什么又是蓝色的？”碧瞳越说急，呼吸渐渐紧张而急促。
陈斐然忙拍拍她的背，然后递过来一杯水，安抚道，“碧瞳，你刚才作梦了，你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梦中的东西都是假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如果只是梦，那为什么这些梦境会在我睡着或者昏迷的时候反复出现呢？陈斐然，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个普通人，请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碧瞳不相信，接过来的水杯又重新放到了一边的桌上。
陈斐然站起身，往房间门口退去，“碧瞳，你累了，你需要休息。”
“不！我不累！陈斐然，请你告诉我一切——”碧瞳说着，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陈斐然一抬手，嘴里轻轻念了句“安其拉——”便只见一道蓝光闪过，碧瞳眼前一花，便又一次昏睡在了床上。
“瞳，对不起，你再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见。”说完，手臂在身前一划，整个人便变成一团蓝光消失了碧瞳的房间门口。
“咦？陈斐然，你今天不是没来上课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李飞正跟苏诺说着话，头一扭，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陈斐然，被吓了一跳。
陈斐然却并不看他，他的视线，正落在李飞对面的苏诺身上，“你出来！”他说。那声音，冷若冰霜，带着点命令的味道，真不像是那个一向温润而又时时刻刻带着微笑的陈斐然会用的的语气。
苏诺并不看他，只是不停地把玩手里的一支圆珠笔，“干什么，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陈斐然阴沉着脸，眉头拧得能夹出一支铅笔，他将李飞一把拉开，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苏诺的衣领，面部被怒火烧得有些狰狞，“你认为呢？”
苏诺一时愕然，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陈斐然，记忆中的他，无论多么生气，从来都只是淡然无谓的笑，何时这么激动这么可怖过？
而李飞亦愕然，刚才陈斐然拉开他的时候，十指紧扣他的手腕，那一瞬，他浑身一阵激灵，差点打哆嗦，陈斐然的体温，低得有点可怕，简直跟冰决一样。
陈斐然放开苏诺，手指指向他的鼻尖，一字一句道，“我在校园那片桦树林等你，一分钟！”说完，紧盯着他，退后一步，然后转身，大踏步地走出教室。
苏诺抖抖衣服，陈斐然这么激动，难道——碧瞳发生什么事了？想着，他心里不免一阵担心，赶紧放开脚步追了出去。
“哎，老大！”李飞在后面跟着追出去，苏诺却头也不回吩咐道，“别跟过来，在教室里等我。”
十分钟后，两人一起回来了，李飞迎上去，正想问苏诺跟他谈了什么，定睛一看，却不由愣住了，只见两人现在的样子，实在不是仅仅一个“狼狈”便可以形容的，简直有点惨不忍睹，两人的衣服全都被扯拦，像些破布一样挂在身上，苏诺一只眼睛变成了青紫色，额头上也有淤伤，而陈斐然也好不到哪去，嘴角破了，脸颊上也有血痕，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似的。
李飞见两人如此，想问的话，一句也问不出来了，至于两人出去了谈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