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啊,你要过来!”加加捂着话筒,斜着眼瞄着厨房的方向。
“不是不行,啊,你没有见不得人。”
“没告诉你父母?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去自我介绍,就这样。挂了。”
加加盯着短线的电话,无言以对。暴君!!
在楼底下,加加顾不得院里邻居们的X光视线扫射,边示范着呼吸吐纳法,边对简暴君说,你不要紧张啊。
而简暴君把着加加的肩,说:“紧张是什么?”
加加一想也是,独裁霸道如简暴君是不会有“紧张”这种不和气质的情绪的。可是你不紧张,我紧张啊。你不认识紧张怎么写,可紧张认识我啊。
简暴君没理会加加的挣扎,一步一步走到了米家门前。
门一打开,就见米爸犹如门神一般直视简弋阳,上下打量一番之后,点点头,说:“加加,饺子还没开始包呢。”
加加下巴掉了,爸,你老这是?
简弋阳却镇定的说:“叔叔我来吧。”说完挽着袖子洗了手坐在桌前开始包了起来。
因为米爸又在东北当过十几年兵,所以加加家的饺子从来都是自己和面擀饺皮,这样做出来的饺皮吃起来既口感劲道,又麦香十足。
只见简弋阳手法熟练的边擀饺皮边包饺子,不一会儿圆滚滚卖相十足的饺子便一个个的腆着将军肚一排排立正站好了。
米妈看着桌边忙碌的人,若有所思。
下午,加加拉着简弋阳的手开始在超市里横冲直撞。糖果、巧克力、饼干、糕点、瓜子花生,我要一网打尽。只见加加的身影在各个货架前不停地移形换影,而简弋阳则推着不停码高的手推车艰难的移动着。超市里人满为患,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简直就是倾城而出啊。难为了某人还身手敏捷的左右移动。
“简弋阳,看。”加加抱着个大大的生肖布偶,摇头晃脑。
简爷浅笑。
“以后不准连名带姓的叫我。”提着几大包的某人口气严肃的对抱着布偶蹦蹦跳跳的人说。
令某人回头,眨巴着眼睛,那叫什么啊?
晚饭,米妈说了一句话,呛得加加把米粒送进了气管。
“那是你在学校的专用厨师吧。”米妈火眼金睛。
二十、正月初三
年三十,除夕,加加在家陪米妈米爸守岁。
简弋阳亦然。
年初一,加加跟着米妈米爸到外婆家团年。
简弋阳在家给简奶奶打下手,陪简爷爷下棋,外加招呼前来给简爷爷拜年的徒子徒孙们。
年初二,加加跟着米妈米爸到乡下爷爷家扫墓祭祖。
简弋阳继续初一天的工作。
晚上,加加给简弋阳送来电话粥。
简弋阳接过。
米爸贴在墙上偷听送粥过程。
简爷爷亦然。
米妈拧过米爸的耳朵就往卧室里拖。
“我的宝贝女儿~”米爸嚎。
米妈一记眼刀狠狠切在米爸身上。
“嚎什么嚎,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壁虎。”
“可是可是~”
“哼,睡觉。”
米爸消声。
至于简家爷爷嘛,呵呵,你知道的,人上了年纪,什么缺钙啊骨质疏松的慢慢也就来了。
“呐,我们明天去逛庙会吧。”加加食指绕线,什么线,电话线。
“我们这有庙会?”
“嗯啊,就去年,在西山啊。”小时候也有过,记得那时小小的加加坐在自己爸爸肩膀上看过舞龙舞狮走高跷呢,好多年都没有举办过了。加加每到过年就会想,其实这也算是文化的消亡吧。
“哦。”哒哒哒哒~
加加尖着耳朵听了好半晌,“你在忙?”
“还有点事没做完。”简弋阳调整了下耳机的对话筒。
“过年耶,还忙?”虽说平常也在忙。
“没办法,要存老婆本。”
加加顿时热气蒸腾,慌里慌张挂了电话。“明天过来接我。”讨厌,自从遇见简弋阳,加加觉得自己有向温度计发展的趋势。
咔。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某人笑得很邪魅。
老婆本?以蹲贴的姿势紧紧靠墙的简爷爷,正尽全力把自己的耳朵尖伸得更长,却发现赫然发现孙子要笑不笑的蹲在自己面前,一手抚下巴。
被逮了个正着,简爷爷觉得老脸都丢尽了。望着眼前似笑非笑的俊脸,简爷爷心里一边夸赞自己的好基因,一边痛陈基因变异。本着敌不动我亦不动的原则,老爷子蹲在地上憋得一张脸红得堪比猴屁股。
“爷爷,您这是在干什么呢?”状似随意,却剑指痛处。
坚决不承认偷听孙子电话这么没品的事,“我,我在锻炼啊,怎么不行啊?”有道是声音越大的人越是理亏。
“哦,锻炼。爷爷,您慢慢练着啊。”简弋阳轻巧的站起来走开。而简老爷子蹲在地上撑着腰维持着“锻炼”的姿态。
事后,简爷爷痛苦的趴在床上由着孙子给自己马杀鸡。
而当有人慰问简教授大过年腰痛的事时,简奶奶则无关紧要的说:没事儿,瞎锻炼的呗。
老爷子平常也就好个太极拳,这打个太极也要腰痛?快快,好好疗养一下。这不,听闻此事的校长已开始着手准备了。
望着一溜慰问的人,简老爷子十分痛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是学生物的,什么基因变异的一定给你螺旋回来。而简家奶奶则说,严谨,要严谨,少扯没用的。老都老了还异想天开,干脆穿越吧。
年初三,加加差点蓬头垢面的出家门。
绞着手,加加小心翼翼的跟在简弋阳身后,看简弋阳停住,便挨上去,讨好兼委屈的伸出手,“阳阳,冷。”因为出门匆忙,加加把小兔子手套落在家里的沙发上了。
看着已经趋于胡萝卜外形的十支小小短短的指头,简弋阳没说话,只是默默捧着呵了一口气,再夹在自己手心里柔柔的搓着。
天很冷,从鼻子呼出的气,一接触空气都变成了白雾;而呼入的冷空气刺激的鼻腔有些疼。尽管天冷,可被简弋阳握着的手,把他身上的暖意带给了自己。
手牵着手,一路走到电影院门口。
“要看么?”
“唔,还是先去庙会吧。”
点头。
西山大庙会,前一年过年时才开始举办的民俗庆祝活动。其实在N市,过年庙会由来已久。只是后来渐渐消亡在市场经济大潮中,被人们所遗忘。当政府想要发展旅游经济的时候,就又开始恢复举办了。念旧的去,过年凑热闹的也去。所以自然是人挤人、人挨人,热闹的不得了。庙会上除了有卖小吃以外,还有精巧的手工艺品和实用的生活用品。但然也少不了传统老手工艺人当场制作糖画了及其他手工艺品了。
西山庙会的门票不算贵,俩人买了票跟着人流走了进去。
加加牵着简弋阳的手快快乐乐的在人流里窜。去年自己也跟着家里的堂兄弟表姊妹来玩过,不过今年可是跟男朋友一起来啊。意义不同。
庙会上自然是少不了吃的,街边的捏面人,猜谜语,还有各式各样的民间小吃,让加加的两眼放光。西山庙会的小吃味道不错就是有些贵,一根羊肉串五块钱,愣是比一般的地方贵出去四五倍。加加捏捏自己放着压岁钱的包,决定不花这冤枉钱。拉着身后的人大义凛然的就准备走,可是手一捞,没人。加加转头一看,简弋阳排着队等着羊肉串出炉。
庙会里也有卖冰糖葫芦的,虽然是北方的小吃,可是广受大江南北人士喜爱,自然也就少不了。加加眼一瞄,糖葫芦到手。
就这样,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咳,是左手羊肉串,右手糖葫芦。加加一左一右吃得好不快活。
简弋阳看着加加像只小蝴蝶东窜西晃,也不制止她,只是慢慢地跟着。
来到糖画艺人面前,加加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句,“吴爷爷。”
只见那拿着圆勺,手一挥一收便将浓浓的糖汁给勾画成栩栩如生图画的老爷子抬头看了看。“加加啊。今儿想要个什么?”
原来这老艺人是加加外婆的老邻居,老街坊,加加小学时没少吃这吴老爷子给做的糖画。而老爷子也很喜欢这有时吵吵闹闹的小丫。
“老规矩,先转了再说。”规规矩矩付了钱,再来一个深呼吸,接着屏声静气抬手在转盘上一动,双手握拳,静待转针停下。不一会儿,转针晃晃悠悠的在加加的万分期待下停在了,小麻雀上。加加也不气馁,再付过钱,接着转。三次之后,加加总共转了两只麻雀,一只蜜桃。
“看来今天也没有运气啊,转来转去都转不到龙。”加加非常无奈又习以为常的说。
“那还是老样子,吴爷爷送你好运气。”说完,老爷子熟练地画起了龙。
不一会儿,加加便欢欢喜喜举着巨龙退出人圈,不打扰老爷子向众人展示技艺。
“以前只是小孩零食的糖画,现在也成了文化遗产了呢。真好,也对得起吴爷爷这么多年来的不计得失了。”加加感慨完,再舔舔龙头。
作为历史教授的孙子,简弋阳听了深有感触的点点头,在过分功利化物质化的今天,这样的精神尤为值得提倡。同时也对加加感性的一面有了新的认识。
终于,接近中午十二点,一上午动不停的加加,人已经累得直接挂在了简弋阳身上。
“累了?”看着疯够了的丫头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