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节 梦中情人（1 / 1）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牛仔上衣，一条很休闲的长腿裤，把她那极具诱惑力的身材展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敢承认，如果我是个艺术家的话，我宁愿去欣赏她这样的着装，也不去“偷窥”那些所谓的裸体美女，那会让人来不及遐想更没有想象的空间，就失去了新奇又神秘的感觉。当然我所说的想象空间并不是人本性的情欲甚至是性欲，而是艺术家特有的本能——审美。再看她那张充满妩媚又极具成熟的青春的脸挂着比晨夏里还灿烂的清新的阳光一样地荡漾着我的心。尤其是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很富有水的灵气，在灵气中又有种闪烁般的光明，那光明足比太阳散发出的阳光更迷人，因为她能够发现，而阳光只能普照而已。她的睫毛长长的，在眼睛一眨一眨的带动下跳跃在我的心波里，荡起层层的涟漪。她那苗条的身材，婀娜的姿态，温柔的声音，似乎她身上没有一点不吸引我的。就在这个不大不小坐落在我们学校门口的书店里，我坐在老板旁边的椅子上看书，此时此刻的我其实也是很虚伪的，说是看书还不如说是看她那迷人的模样——真是太美啦！
这也不能怪我，上帝给了我那双眼睛我就有看的权利，至于自由吗？我想是看我该看的，不看我不该看的，这也许就是我该得到的自由权利。何况这也叫善于发现美，如果长了一双眼睛却不善于去观察更不善于去发现，那眼睛还有存在的意义吗？然而对于眼睛来说，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审美，审美也就是眼睛的作用发挥到极至的一种表现，也就达到了它所存在的最高境界。说起来有点惭愧，我的眼睛有一只的一半是残缺的，就是在瞳仁边长了一个小白圆点，虽然它并不影响我的视力但它也却影响了我的眼睛的美观。这也只能怪我母亲太爱我了，一生下我，也就是在我呱呱落下的那刻起，母亲就已为我付出了很多。人的本能就是生下来后就会吃奶，母亲那病弱单薄的身体没几天就供应不良，她为了我可要牺牲好多。这就好象她原本知道今生我会来到这个世界，也知道我肯定是属于她的新生命一样。其实不然，就如一位作家所写到的“是我的母亲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甚至是特定的空气中与特定的父亲在特定的动作下才孕育了我的生命。”每个人都是这样没有例外，如果有丝毫改变就不会是特定的你了。然而一直就体弱多病的母亲，有了我以后便真是一种人生的负担，可她却甘愿拥有这样一个伟大的负担，也许这就是那种伟大的无私的母爱。母亲生下我的那个年代，生活上简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也是导致我很少能吃到母奶的主要原因。情急之下父亲跑到几里外的队里，那时队里的店叫“供销社”，求人说好的赊回来几袋奶粉，来挽救我这个小小的生命。也就是因为我，父亲为我付出了更多的代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当然，这也是后来的事了。
那是我六岁时的事了，暂且不提，以免我伤心过渡不能再写下去了。其实我已泪流满面了，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从小失去一种爱，那就是父爱。不过说起父爱，我还是得到了满足，因为儿童时代的我更沉溺于父爱中，记得母亲常常跟我说起，父亲睡觉的时候总让我骑在他身上，等我这个骑马式的王子累坏了就倒在父亲宽阔的胸膛入睡了。也许就是这种原因，导致如今的我，从心理学的角度说，从小恋父情节得到了过渡满足，然而就失去了平衡，没有完美的得到恋母情节的满足，最终导致我——先天性加后天性的因素——总喜欢和女孩在一起。也难怪这个世界，你渴望得到的如果能够如愿以偿，而且达到了你再也不渴望拥有的那种地步，那么你对这种渴望再也没有了。其实这是人的天性也就是天生本能便是如此，就像我对男性简直是“看透”了，这种看透不是坏事也不是好事。也并不是说我讨厌男性，我也广交男性朋友，只是对男性的研究少之又少，然而对女性的研究是多之又多，当然这种研究是出于审美的表现。这也遵循了这一定律：同性相互排斥，异性相互吸引。大自然的人与物皆如此，当然——变性的同性恋倒是例外。
再说眼睛，据母亲听医生说，我的左眼的残点是因为吃奶粉失调的缘故。这就是导致我左眼的瞳仁边上挂了个完美的圆圆的白色的残点——就如中秋节夜空中挂着的那个明月。也许是因为它，我的这双眼睛更善于发现女性的美而并不是男性的美。
我斜视着“偷窥”她，然而与她的眼神相撞了，也撞的太激烈了，比恐怖分子用飞机撞美国的五角大楼还撞的激烈。不过性质不一样，那是恐怖行为，而我这是爱慕的行为，这一撞把我撞得羞红了脸，谁说只有女孩才懂得害羞那简直就是白痴，我倒觉得男孩的害羞更应该比徐志摩《赠日本女郎》那诗中的日本女郎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更完美。如果我是个名人，我相信几个世纪后我那一刻的娇羞绝对可以跟蒙娜丽莎的那张美丽的面孔相媲美。更可惜的是，当时没有一位绝世的艺术家在场观看，如果那样的话我相信他会因为我的娇羞而变得更伟大。
我的娇羞迎来的是她的微笑，那个微笑至今还像一把火暖着如今我这个饱经沧桑，历尽爱情痛苦的折磨的疲惫不堪的多情的心。突然她转身向这边走来，还是微笑地看着我，不过与刚才那个微笑比起来逊色多了，就在我自作多情时，却听到，她说：“阿姨，这本书多少钱？”
我看到她手里拿着本《方与圆》。
“定价是20块，就按18吧。”老板说。
“阿姨，15块——可以吗？”她笑着很温柔地看着老板说。
“我问问我家老头，你稍等一会儿。”老板转身走了出去，是去找她那位胖乎乎的老头去了。我经常光顾这里，和他们很熟。
我简直忘记了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个女孩，很苗条，比她矮一点，穿着一身很清秀的服装。这时我朋友从食堂来了，他刚吃了午饭。其实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就因为今天是星期天。
本来上午还是风和日丽的，因为这是一个春天，不过北方的春天也难怪，生态不平衡，植被破坏严重，不时就有风沙刮起，让人来不及闭眼，小沙粒早已在眼皮里守侯了，等来的只有痛的流眼泪罢了，你瞧外面真又起风了，风虽不大，但天也是黄蒙蒙的一片，也许黄土高坡是被遗弃的孤儿，流浪到了这里，人们真是恨透了，恨的戴上眼镜装着看不见，可也没办法。它们的流浪生活过习惯了，只要有风就不停脚步，偶尔停在一个角落，也总是被人打扫在垃圾堆里，成了废墟的地方。
“行，你经常来这里买书，就按15块拿去吧！”老板一进门就说。“又起风了，这天气真是的”。
“谢谢阿姨。”她顺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20元。
老板找给她一张崭新的5块钱给她，她顺手又装在那个兜里。
“谢谢阿姨，我们走了，您忙吧。”她说完似乎也冲我笑了笑，走了。
我把手中的书放在书架上，老板又和我闲聊了起来。听她说那女孩家就住在县城离这儿不远的公寓房，她爸在武装部工作，她们家很有钱，就她这一个女儿，是个好女孩。我认真地听着阿姨说，又顺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看，就在这时出乎意料的她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惊讶地站在那里，只见她走到老板面前说道：“阿姨，不好意思，我有没有把您找给我的5块钱丢在这里了？”
老板四处看了看找了找说：“没有呀，这就我们三个人，他们一直在看书，你想想是不是丢到外面了？”
“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丢了，那就是丢到外面了。”她笑了笑说。
“那要是丢在外面就找不到了，风这么大！”老板说。
“那肯定是在外面丢了，不打扰您了，好！您忙吧。”她转身又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俩只是呆在那里。
我有点站立不安了，看到一见倾情的女孩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措手不及，我只是责怪自己真是无用。朋友看我傻傻的样子笑了，而我却只能苦笑……
回到那个我们三个人租的黑房间，我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伤心，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对她真的是一见钟情？我从来也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受，她的笑容总是在我的脑海里缠绕，忽隐忽现。在这个白天也是黑洞洞的屋子里更增添了一份痛苦的感觉，不过时间长了我对这种黑暗也习惯了。
打开灯，昏昏暗暗的，我呆在桌子旁边，这是房主提供给我们的一张破烂不堪的桌子。我再一次陷入了她那一刻的微笑中，是多么令我陶醉的一刻。虽然很昏暗的屋子里，我却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笑容，包括她那一回首的微笑，她那轻盈地向“我”走来的体态，也能够听到她那温柔的声音，让我充满了今生以来第一次对爱情的渴望。似乎她已走近我的生命中，或者是爱情走进我的生命中，再或者是我开始迈向爱情的门槛……
说起爱情，我不知怎样来形容我的初恋，因为那个时候年龄太小，不懂得什么是“爱”，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属于爱情的范畴。那么我的初恋就应该是从初中开始，确切地说就是初一下学期我认识了刚转到我们班的张翠霞。那时我们对爱情两个字很敏感，更多的是朦胧与不懂。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只知道不见她就好象缺少了什么似的。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们经常在一起谈论学习，她可以说是我的“小英语老师”，我可以说是她的“小数学老师”。那时我真的很自豪，因为我是好学生，学习成绩很棒。其实她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不仅如此，而且她很漂亮又很温柔。她那长长的头发用一块粉红而又带白的手绢扎了起来，一双很文静的眼睛，浓浓的眉毛、红润的双唇、洁白的牙齿，都是我喜欢她的原因。我们很情投意合，只有现在我才会这样形容她，因为以前我还不懂得什么是女孩的美丽，更不懂得怎样去形容女孩的美丽，只知道我就想和她在一起，有她在我的身旁我就快乐，这是事实。记得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一天的中午，她手里拿着个笔记本，我们彼此看了看对方笑了笑，我乘机就借来她的笔记本看看，从此以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只要在班里我们就在一起，当然是谈论关于学习的内容，从来没有说过一个有关于“爱”字的话题。似乎那不存在我们的世界里，但后来我才知道存在我们的心里，因为我们彼此萌生了一种“爱”。
因为记忆中留下了一个吻，是她给我的。只不过当时我并不懂得那是什么，这似乎真的很可笑很荒唐，但事情就是发生了。那是一个停了电的晚上，我又担负起了小老师的责任，这也是老师留给我的任务，我的这个学生也是刚转来的，英语特别差。当他点起一支蜡烛，我认真讲起来的时候，她却调皮了起来，在我的周围跑来跑去，用她那温柔的嘴试图要把蜡烛吹灭，我全力保卫那点光明，但最终还是被她那美丽的双唇把那仅有的光明的火焰给诱拐走了，我又点燃了蜡烛，看到她那张兴奋，青春而又渴望的笑容，更多的是胜利和满足的笑。我只是傻傻地呆在那里保护烛光。这可引起了她的重视，这次她是有种挑战性的心理准备再次迎了上来，我挡在她的面前，她在我不注意的那一刻冲了过来，她的双唇吻在了我的脸上，而并没有去吹蜡烛，我只是感觉到心跳的更激烈，脸上湿溶溶的有种特别的感觉。恰巧几个女孩进来了，大叫了起来——啊，张翠霞吻了武皝。在烛光的映照下，我看到了她羞红了的脸——红润的很幸福。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撒腿跑了——追着那几个女孩。我只是呆呆地用左手捂着那个被她吻过的左脸。不知是为了回味那珍贵的甜蜜的一吻，还是渴望再拥有一个更珍贵的吻，不是在脸上而是在唇上，可最终还是没有完成这一夙愿，但这也是我初中生活中最美好的记忆。至今我有一种习惯，总喜欢用左手托着被她曾经吻过的那半左脸。
但我总是无法明白，那次她为什么拒绝了我的情谊。那次在过国庆节前我买了几张贺卡，精挑细选了两张写好了祝福语和知心话，在下课的时候我将贺卡送给了她，在好多同学的目光下她却还给了我，她说她不喜欢这东西。我的心被撕碎了，我像个疯子一样把两张贺卡撕了个粉碎就如同她把我的心一样撕了个粉碎。我把那撕碎的碎片在烈火中点燃，留下的只有灰烬，我再也看不到一个个字甚至是她的笑容，灰烬在风中飘的无影无踪。
好久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没有看过彼此一眼，似乎在彼此的心里消失了对方，我每天像完全生活在痛苦的桎梏中，没有欢笑，没有语言。我感觉的不仅是痛苦更多的是惆怅与空虚。总觉得生活中失去了不该失去的东西，就像阴天不下雨总是阴沉，晴天却并不是阳光明媚。回到家中，母亲总是用双手掬着我消瘦的脸不禁流下了眼泪，好像是掬着一颗被浓缩的心，然后对我说“儿啊，你又瘦了一圈，怎么吃不饱？”其实她怎么也想不到，我这颗少年无知的心已经在萌生着人生中最伟大的情感，那就是爱。我逐渐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她。其实我也明白她也有这样的感受。
直到有一天，是她改变了我们的关系。我为学习英语而苦恼，冥思苦索还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似乎每个单词对我都是那么陌生，装作不认识我一样，让我感觉只是沉溺在痛苦中。是她——是她用那双好久没有对我做任何动作的手轻轻地推了推我，问道：“哪个题，我帮你看看？”我看着她欣喜地笑了，她也笑了。我们就这样又和好如初，彼此之间又有了更多的了解。似乎我们这个年龄的情感脆弱的如风中的蝶翼，经不住手指轻轻地一摸就碎了；也似乎我们这个年龄的情感纯洁的如两滴泪水，只是放在一起就辩不出你与我。
初中的生活很平淡，只是学习学习再学习，有爱也不敢去爱，有爱也不知道那是爱。就在这种不知不觉中我们却拥有了欢乐，也拥有了痛苦；拥有了微笑，也拥有了烦恼；拥有了爱，也拥有了恨；当然，我们也学习到了很多。美好的日子总能留下美好的回忆，多情的岁月总是带走美好的日子，我无法留住所有的一切也无法忘记所有的一切，也许是因为这个年龄的我们更多的是需要记忆。
其实她和我在一起读书还不到一年，然而就这却奠定了我对她爱的基础，我整整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去思念她，爱她，从初一下学期到高一下学期。那时候的爱很荒唐，后来干脆发展成单相思，因为就那一年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现在她已变成什么模样我也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说现实是最残酷的还不如说爱是最残酷的，因为现实的残酷是人的情感随着社会环境而造就的，这也就是人本身为自己制造了一道精神枷锁，就如我对她的爱，这种情感的欲望是无法避免的，因为人必须是有情感的，没有情感的人不是真正的人，从某种社会意义上说，没有感情的人是一种低级动物的表现。人的伟大之处也就在此，何况冷血动物的狼在一个有情感的人的感化下也会流下狼的眼泪，何况人呢？
我还记得，在我转学临走前的一个晚上，我把我写好的一封信夹在了她的历史书中，那封信中诉说了我对她的爱慕之情，但是很含糊，因为我不知道怎样去表达那种情感，只是在信中写了一句英文“ILOVEYOU！”。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封信她从来就没有读过，因为她没有看到，我走了之后，原来她也走了，她走之前把书都买给了一个同学，是那个同学看到了那封信告诉了我，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可笑，我只是后悔当初没有亲自对她说那句话，哪怕是亲自把那封信交给她也可以，后来我真的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只是听说她又上了几天学就干脆不上了。一上高一我又写了一封信托同学送给她，可却没有一点音讯，我想我所写的信就没有了实在的意义，我就决定在记忆中忘记了这一切，那两封原本属于情书也不是我记忆中的情书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读过，或者是我不知道事实的真相而已，我想我真的应该把那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只有这样，也只能这样罢了。说实话，到如今我还能够想起她和我的点点滴滴，只是我不愿去想去说那些过去的往事而已。因为我决定要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