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接手政务(1 / 1)
第二天,御影刚想去向皇上请安的时候,皇上却主动派人来请御影过去用早饭。
御影可以感觉得到皇上那肚腩的肥肉披在他的身上,油乎乎的,松垮垮的,让他感到一阵阵恶心,可是又不好意思把皇上推开。只好让全身的鸡皮掉得满地都是。本想来跟衘谈点国事的,谁知一来这里,皇上就拉着太子一个劲地喝酒,一句话也不让太子说。
现在皇上满口的酒气混着他的口水全都喷到了御影的脸上。
皇上说了很多话,像是我的好皇儿呀,你走后父皇好想你呀,天天吃不下饭之类的话。好像在特意地强调他对自己太子的关心,可是却怎么也听不出什么感情来。说着说着,还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喝到最后,他竟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御影看他也醉得差不多了,就草草地告退了。回去了,上上下下地沐浴了一翻,就连那件衣服都扔了。这简直是一场磨难。把他父亲的印象都给磨光了,换上了刚才的那个肚满肠肥的人。想至这里御影就一阵反胃。
“皇儿,做人一定要清清醒醒才可以做事。”“饭一日不食,书不可一只不读。”“行如风,坐如钟,站如松。”“食物不过是维持生命的而已,不必太过于讲究。”“譧受益,满招损。”。。。。。。太子想起了昔日父皇的种种教诲,依然记忆犹新。
可转眼一想,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离去才使父亲坠落了。是自己有愧于他,更应该好好地使他振作起来才是。于是儿子抹去了刚才的事,脑海里还是那记着从前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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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父皇起床了吗?”因为听说皇上已经一年没有早朝了,所有今天特意来请他去早朝的。可御影已经在外等了半个时辰了,皇上还是迟迟没有起床。
终于听到内待官说,“皇上已经起来了,叫太子和百官先去大殿等候。”
太好了,父皇终于开始振作起来了。于了,太子便信步向大殿走去。
又回到了这熟悉的殿堂。殿上是一张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的金龙椅。龙椅有半张床那么大,上面铺着世间绝顶的丝绸,单是一条线就价值连城。龙椅的前面是一张高高的殿桌,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黄色的本子,那是大臣们的奏折。
御影从来就没有感觉到那奏折是那么多,那么高,仿佛要把后面的人一切都挡住一样。人们只能看见那些折子--权利的光芒,而后面的人呢?
不止其他人,就连御影本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儿离他是那么近,从小就在这椅下长大。再在万人瞩目下坐上它,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事。然而现在他开始怀疑--上面真的那么舒服吗?是自己真正想呆的地方吗?。。。。。。。
他居然有了这么“荒谬”的思考。这在别人看来,是多么地不应该。太子就是太子,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恭迎皇太子回朝,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御影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了,脚边是齐刷刷跪倒的大臣,红红的一片--大红的朝服是那么地鲜艳。可这仅是一小部份的大臣,更多的大臣直挺挺地立在大殿的一旁,只是冷冷地作了个揖,算是行礼了。那些人里面大部分是御仇集团的人,中间还夹杂着不少以前太子集团的人。
想想之前,太子所到之处,哪个大臣不行大礼,现在竟如此目无头尊上了,真是岂有此理!而太子那边的人也不见了许多熟悉的脸庞,而且有许多都矮了一截--换了低一级的朝冠,(在御国,大臣的朝冠的高低与职位的高低是成正比的)而对面那堆站着的人,无一例外的都高了一截。
尽管如此,他们站着都不如脚下跪着的人高大。
御仇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短短一年就打击了我这么多的势力。我再不回来,御国连我站的地方都没有了。想必不用多久,他已经理所当然地坐上皇位了,其实这样也不。。。。。。。。太子为自己下面想到的东西感到惊讶,自己可是最合法的皇位继承人呀,怎么可以想到这些呢?虽然这次自己回来也是准备辞位去灵国的,可是不管是谁登位,也不能是御仇,因为他……。
御影连忙扶起了跪在最前面的两位大臣--他们就是卫尚和卫舯,卫夏的两个哥哥。御国最有权力的五代为官的卫氏家族的领头人。因世代战功显赫,早在三朝之前就规定,其子孙都可在朝为官,且非犯大逆不道之罪都可免死。到了这一朝,卫家三兄弟对皇室更是忠心耿耿,这一点是有目共暏的,更是毋庸置疑的。
这也是太子集团最强大的后盾。卫尚和卫舯对太子从小就百般培育,曾多次压制御仇的势力,不断巩固太子的地位。而且一直都担任太子的导师,真可谓是情深义重。
御影终于看至那如慈父一般的面容了,真是感到既亲切又感伤。一年不见,两位老师都添了不少的皱纹了,愈发苍老之态了。
他们两个亲切地拍了拍御影的肩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哽咽了,眼睛红红的,似乎想要。。。。。。。。
“皇上驾到 ̄”内侍官故意拉着嘶长的声音,放肆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人们赶快整齐地排成两队,低着头,候驾。
肥胖的皇上磨磨蹭蹭的,终于挪地到龙椅前了,下面的文武百官马上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可大得很,可仍吵不醒那晕晕欲睡的皇上。他扭了几扭臃肿的身体,似乎想尽量坐得舒服些。他似乎忘了什么。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气氛愈发地冷。
内侍官悄声地提醒道:“皇上,快请大臣平身呀。”那个皇上才如梦初醒似的吐出一句:“平身。”
太子习惯性地立在龙椅旁边为皇上翻阅奏折,听着百官的禀告。皇上似乎有些累了。一个早朝焉都无精打采的,说得最多的话就是,“皇儿你作主吧。”连这句话也越说越无力。说得最精神的就是那两个字了,“退朝!”这就是御影回御国后的第一个早朝了。
回来这么久,他迷茫得像是进入了一个迷宫,迷宫里明明都是他以前的东西,只是组合不同了而已,却令人怎么了也找不到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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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寝宫内。
“太子,你怎么会失踪呢?”卫尚挑起了御影不想提起的话题。
“对呀,上次你讲你的事情的时候都没讲这呢。”御左御右同时说。
“那时虽是战乱,可是我们派去的人都是大内高手呀,可抵千人。怎么后来竟无一人返回。我们多怕………”老大臣突然不说话了,那段让人担惊受怕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呀。
可以的话,御影还真是希望忘了那段落刀光剑影,血肉模糊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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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快跑。”挡在前面的侍卫已经筋疲力尽了,倒下也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了。其他的侍卫大多都倒在血泊中了,剩下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眼看护驾的人一个一个地减少,只剩下瘳瘳数人了。
这些高手也有战败的时候么?
那个尊贵的少年立在他们的身后,手死命地抓着剑,目光呆滞,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
尽管有那些武功高强的人保护,可他依然多处受伤,身上各处都渗着血,身上的白衣正在悄悄地变换着颜色。最大的伤口在额头上,犹如在白皙的皮肤上盛开的血莲。血顺势下流,在他俊美的脸庞裂开一路血路。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是血腥的空气使大脑缺氧么?是因为那严重的伤口吗?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叛变?也许都有吧。
仅剩下五个人了!
那五个人像是大海的一座孤岛一样无助。
那五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没人知道他们将要干什么。
突然!就像一阵风一样迅速,那五个人扑到了那些叛变者的刀尖上,“嘶”的一声,刀尖撕裂了结实的躯体。“太子,快走。”这一句话把一个字塞进了少年的脑中--“逃”!
高手是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他们用生命换来了惨烈的胜利!
正当人们还在瞪目结舌时,少年已经消失在树林中间了。
“追!”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血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反正记忆中是很长,很多。好几次那些刚死的的尸体把这逃命的小野兽绊倒了。腥黑的血渗入了他的齿缝,--一阵阵恶心,反胃--这娇贵的少年从来没有尝味道。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踏过尸体,继续奔走在这邪恶的大地上。
他终于倒了,眼前一片黑暗,什么痛都感觉不到了。只是深得全身都像有什么在抚过他的躯体,他知道那是纵流的血。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是感觉到微风抚耳而过。那些人走远了吗?不知道。他清楚地感觉到,脑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流失。是血吗?还是,还有什么?
渐渐地,他的脑袋几乎一片真空,在最后一刻,他依然想不明白,“到底是誰?”
很庆幸地,他失忆了,以致于再次看到御仇的时候,他还没认识到那个肮脏的陷阱。否则,也许他就会被仇恨所埋没。不过现在的他,对这件事已经不耿耿于怀了。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感谢他呢,要不是他,就可能有追忆了。
所以御影要阻止这个这么狠毒的人登上皇位。这是关乎全天下的百姓苍生的幸福的呀!
“没什么,只是敌军人数太多,不小心走散了罢。”太子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把所有的事都抹平了。他并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再说,他现在也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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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现在御仇正带军攻打灵玄两国。之前的那场战争,不是已经让三国的国力大损么?”太子向前走近了一走,以一个政治家的风范继续讲道,“之前的那场战争是因为儿臣的无知才使三国的人民遭受苦难。现在我再也不能让战争重现了。所以儿臣恳请父皇,马上下达召书令御仇带兵回朝。”这是太子回朝后第一件启奏的事,也是追忆最初的目的。
皇上听到“御仇”那两个字,不知道怎么地,脸色竟有些发白,“仇,仇王爷么?”皇上的声音颤抖着,眼色中带着不可掩饰的畏惧。“这……。。这事我可作不了主。”
“怎么会作不了主,皇上是一国之君,御国的一切都是您来管辖的。只要皇上的命令一下,谁敢不听?”
汗不断地从额头渗出,脸色已经成了煞白,“你。你先退下。拜托了。”
太子只好悻悻地退了出来,双眉紧蹙。
御影以为一向以和为主的皇上一定会答应这个请示。没想到皇上竟会这样犹疑不决。
听父皇和大臣们讲过,父皇的皇兄是在战场上死的,所以父皇登基以来一直都未发动过战争。御国也得以休养生息,国力日益强盛。可为什么父皇会在这时一反常态呢?
记得一年半前我和御仇发动战争时,父皇还竭力阻止呢。说起来还真是好笑,当时被热血冲晕了头脑的我竟跟御仇连合起来了。那似乎是我跟御仇惟一一次合作了,也是第一次。原因真是既可笑,又可恶。我只是为了验证一下书上的那些兵法的用处。在御仇的鼓动和那股晕头的热血的影响下,竟无视了父皇的劝告,我居然做了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发动战场,亲自领兵。
不过我也是因为这样才认清了那个人的面目,也认清了战争的危害。以前,我只觉得他的做法有些严酷,还有些不大和气罢了,没想到他竟会这样狠毒。他到底为什么这样恨我?仅仅是为了这个皇位吗?他恨我就罢了,竟把天下百姓的性命都不顾了。如果这样让这种主宰天下的话,真不知道会了发生什么事。罢了,不想了,还是再找机会去晋见父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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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整整三天皇上都不肯接见太子。三天后,远方传来战报,御仇已经带军火速赶回了。这让太子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到了第四天,皇上终于重新接见太子了。皇上摊在御书房的椅子上,无聊地等着太子。见太子一到,高兴地把太子叫到自己的身边。
“来,快来皇儿。我等你很久了。今天叫你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说的。”皇上那副轻松的样子实在让人猜不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我想了很久了,你也长大了,该是让你主政的时候了。”
“父皇,现在还不是时候吧。再说这种大事,要跟大臣们从长计议才是。”太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弄乱了方寸。
“好了皇儿,我不是让你继位,只是让你主政。”
“不是继位?”
“嗯,好像只是让你做,呃,不是,是让你当国监,让你全权打理政务。”皇上说得很轻松一点也不像是在说一件如此重大的事。“好了,你快来帮我写召书吧。”
“可这不是应该在大殿之上由父皇您亲自宣布,再亲自写召书的吗?”虽然皇上说得那么容易,可是国之礼仪还是要遵守的吧。
“皇儿办事,满朝的大臣还不放心吗?宣布的事就免了,我最近身体不好,想快点让你理政,我好休养休养呀。”皇上没耐心地把手伸了出来,“你看,我这手怎么写字呀?”皇上的手上緾满了七横八竖的绷带,“不小心烫伤的。”
儿子刚想俯下身去看看父亲的伤势,可是皇上用力地把桌上的笔一推,“皇儿快写,写完了我要休息了。”
没办法,太子只好照办。
这样太子明明就可以更加方便地治理好国家,而且也不再害怕御仇那边的势力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地,他总是感到有有些不安。可能是由于变化太大了,所以有些不适应吧。
“灵代十七年,太子自宣为国监,统领朝政。朝纲亦渐回正途。”-―――<凌空史河。御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