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赐婚（1 / 1）
关于主角们的名字：
沈清夜（江湖名）＝孛迭（本名）＝完颜亨（金人的汉名）
聂云轩，字伯玖
岳云，字应祥，军中又称他赢官人
陆小楼，字伯缘八月八日，岳飞到达了行在临安，金殿面圣后，赵构在御花园设宴为岳飞接风洗尘。秦桧、陆小楼以及新任的御史中丞聂云轩三人也在被邀之列。
酒过几旬之后，君臣言谈甚欢。宰相秦桧突然转向了新提拨为御史中丞的聂云轩，笑道：“伯玖尚未婚配吧？”
聂云轩素与秦桧政见不和，只是点点头并不做声。秦桧却突然站起身来冲着皇帝赵构拜了下去道：“官家，不知官家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微臣要替微臣的女儿做媒？”
“是有这么回事，”赵构今日心情甚是愉悦，笑问道：“可是朕记得秦相公的女儿不是一直都寄养在亲戚家不在身边吗？怎么？秦相公把女儿接回来了？”
“臣原本是从金国逃亡的时候怕带着女儿不易逃脱所以才把她寄养在了朋友家，如今托官家洪福两国议和，微臣的女儿也就回到微臣身边了。”
“哦，”赵构笑道，“那不知秦相公看中哪位乘龙快婿了？”
秦桧看看身边的聂云轩然后敛衽为礼，冲着赵构躬身下拜道笑道：“臣请官家为小女和聂大人赐婚。”
“秦相公？”聂云轩满脸愕然地站起身来，其实之前秦桧也曾通过别人透过口风给他，但没想到他今日竞当着皇上的面请求赐婚。
“他？”赵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光但还是笑道“好啊”，转身对一旁的小太监道，“拿笔磨来，朕趁现在心情好就拟道旨给你们。”
“官家，”聂云轩起身走到席外跪下道，“微臣不敢高攀。”
“为什么？”赵构并未因聂云轩的反对而不悦，只是眉毛轻扬心平气和地问道。
聂云轩却默然不语，过了半晌，赵构见他仍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有些不悦地沉下脸来问道：“你是要抗旨吗？把你的理由讲给朕听！”
“微臣不敢。”聂云轩叩首道，“但微臣真的不愿高攀秦家小姐。”
看到聂云轩如此违逆圣意，旁边的陆小楼和岳飞不由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岳飞心道由皇上赐婚可是百年不遇的荣宠，何况又是和权倾朝野的秦家联姻，聂云轩没道理不答应啊。陆小楼沉默不语，心中已然明白聂云轩的拒绝固然与他不愿与秦桧同流合污有关，但必是与自己的妹妹也有很大的关系。
“这是为何啊？”赵构强忍着怒气非要听听聂云轩的理由。
聂云轩再一次沉默，什么都不说，只是一脸坚定地跪在那里。
秦桧在旁边看看聂云轩又看看赵构，心想老夫多次托人在言语中暗示都被你拒绝，这次可看你怎么办。顺了圣意做了我老夫的女婿以后你自然不能再在政见上和老夫相左；若是抗旨，性命都丢了，就更不能和老夫作对了。总之不管聂云轩做怎样的选择，结果对自己都是大大的有利，想到这里他暗暗得意，嘴角也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在等你给我一个合适的解释。”赵构见聂云轩默然不语，不由站起身来指着聂云轩怒道，“你最好给我一个站的住脚的理由！”
“官家，”陆小楼见聂云轩一味的沉默，心头灵机一动，忙站出身来替他解围，“此事想来聂大人羞于启齿，但微臣也略知一二，可否由微臣代为禀明？”
“说！”赵构复又坐了下来挥手道。
“聂大人在未中状元之前便与舍妹陆小倩两人互生情愫，早已定下三生之约。前些日子聂大人还跟微臣商量要挑一个吉日向我爹娘下聘。所以今日秦相公突然请皇上赐婚他自然不能领旨。”
“哦？聂云轩，可有此事？”赵构脸上怒气少了些，冲聂云轩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明白？”
“这，”聂云轩心知陆小楼此番言语是好心为他开脱，若不承认此事，陆小楼便要承担欺君之罪，可是若自己承认此事是真的又必然损及陆姑娘的清誉，因此沉吟不语不知该如何作答。
“官家，您也知道伯玖一向尊礼重教。他虽与舍妹有三生之约，但聘书未下也不敢乱说，是怕损及舍妹名声。”陆小楼见聂云轩只是发呆忙接着替他向皇上解释。
“呵呵，”听了陆小楼的话，赵构心情愉快地笑道，“聂中丞，此乃一段佳话，何不早说？秦相，看来你只能另择佳婿了。”赵构似乎并不想多作追究，指着陆小楼道，“你看陆大人如何？学识、人品、样貌皆不在聂伯玖之下。”
“官家的意思是？”陆小楼没想到帮了聂云轩反而把自己拖下水了，不由暗暗叫苦。
“怎么？”赵构又沉下了脸道，“难道你也与人有三生之约了不成？此事朕就做主了，下诏秦氏女赐配吏部员外郎陆小楼，陆氏女赐配御史中丞聂云轩。”
陆小楼虽是心中不情愿，但毕竟比聂云轩圆滑许多，忙拉着聂云轩一起谢恩。秦桧目的虽未达到，但想想觉得陆小楼确实在各方面都不比聂云轩差，又有皇上赐婚，面子已是十足，也忙跪下谢恩。岳飞在一旁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只道是两桩涉及陆小楼兄妹的喜事，忙站起身来笑道，“真是恭喜各位了。”
待饮宴后岳飞悄悄拉住了聂云轩道：“聂大人，我不日就要返回鄂州，你和陆大人的喜酒怕是喝不上了。”说着，从腰间拿下独孤兰日前送给他的那柄“鱼肠”说，“这个是从陆姑娘发现的那个宝藏中拿出来的。我送给你们权作贺礼，聊表我们岳家的心意。”
聂云轩并不知道这半年来陆小倩所做的事情，听岳飞这么说心中虽是懵懂，也只好含笑道谢收下了岳飞的礼物。
等陆小楼饮宴完毕回到家中，官家的圣旨早已送到了陆府。只见他的爹娘在妹妹的水榭门外，两个人俱是忧心忡忡地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见陆小楼回来忙问道，“伯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小楼便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讲给爹娘听，满脸无奈地说：“当时若不如此替伯玖开脱恐怕官家会治他的忤逆之罪，没想到倒又把自己给拖下了水。”
“嗯，”陆政堂点点头道，“伯缘你做的对。若不如此，聂伯玖怕是性命难保。”
“我一直就觉着这伯玖不错，人品样貌均深得我心，没想到如今真要做我们的女婿了。只是不知道你妹妹为何反应如此强烈，先是大吵大闹了一番，瞧扔的这一地的东西，”李飘絮一脸困惑地指指地上摔破的花瓶碎片和扔的到处都是的书籍和纸笔，“如今又把自己关在里边不肯出来，”李飘絮正说着，水榭的门突然一下子打开，陆小倩两眼通红，眼角还有泪痕未干，她跨出门外步下台阶，先是冲着母亲愤愤道：“是啊，这下你可开心了！还有你，”接着又用手指着陆小楼冷笑道：“那个聂伯玖倒是比你妹妹还重要，拿我的终身大事去救人，亏你想得出来！如今圣旨下来了，要嫁你去嫁好了！我今晚上就收拾东西回飞柳山庄去，就不信你们能拦的住我！”
“小倩，你可知道聂云轩为何不惜性命要抗旨？”陆小楼伸手想去替妹妹擦干脸上的眼泪，却被陆小倩一挥手把他的手打开。他不以为意，收回了自己的手接着柔声说道，“只是因为他喜欢的是你啊，难道你忍心看一个喜欢你的人去送死嘛？”
“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有什么相干！”陆小倩气得狠了，口不择言道，“他想死就让他死好了，凭什么拖我下水！”
“啪！”陆小倩还未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声音刚落，她粉嫩的面颊就立刻肿起了五个暗红的指印。她捂住自己的面颊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仍然扬着手尚未放下的父亲梦呓般地轻声道：“爹？你是我爹吗？我爹从来都不打我的，你真的是我爹吗？”
“小倩，”陆政堂缓缓放下了手，心痛地说，“你是我女儿吗？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来！”说罢，一甩袖子转身离去，边走边叹道，“你若是置我们全家以及聂云轩的性命于不顾，那就继续胡闹吧。我就不明白嫁给伯玖有什么不好，能难为你成这样！”
陆小倩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眼泪又一次汹涌而出。
李飘絮忙伸手搂过啜泣着的女儿，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柔声道：“好孩子，娘知道让你受委屈了，你就好好地哭一场吧。”
“娘……”陆小倩紧紧抓住母亲的衣服嚎啕大哭起来，“娘，为什么非要逼我嫁给聂云轩而不是我喜欢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要的却得不到？我不甘心哪，娘！”
李飘絮此时才明白女儿为什么对这桩婚事如此反对，她忘了自己的女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忘了她也会有自己的心上人。女儿声嘶力竭的哭诉如同利刃一般划过她的心脏，她不由搂紧了怀中的女儿，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滴在陆小倩的秀发上。
“好孩子，你告诉娘你喜欢谁，娘带着你去找他。咱们不管什么圣旨了，娘带你去找他。”李飘絮只能喃喃地说道。
“没用的，没用的，娘。”母亲纵容的话反而让陆小倩渐渐平静下来，她在母亲怀中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她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抹干了眼泪道，“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算了，娘，我嫁，我嫁给聂云轩就是了。”
“小倩？”李飘絮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态度竟然转变得如此之快，“小倩你同意嫁了？”
陆小倩点点头，满脸的疲惫和绝望，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么多人的性命都在这桩婚事上悬着呢。我再不懂事也不至于要害死这么多人。”说罢，把双手从母亲手中抽出，转身回了水榭。
“好孩子，好孩子……”李飘絮站在原地絮叨着只有这么一句话。
一直在旁边的陆小楼忙跟了进去轻声道：“好妹妹，都是哥哥害了你，要不然你打我几下吧。”
陆小倩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往日里灵动的眼珠子完全没有了神采，如同一潭波纹不起的死水。看着妹妹呆呆的眼神，陆小楼更加内疚起来。其实妹妹从郾城回来就一直不开心，他心里隐约也猜到可能和那个曾经把妹妹抓去的金国王爷有关系，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又能说什么呢？想到此处，他只好叹口气，伸手轻抚了一下妹妹的长发，转身走了出去。
圣旨下后第二天，陆小楼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官帽正准备戴上去吏部当值，还未戴好就听到下人来报说：“少爷，有位百姑娘来找小姐，要不要请她进来？”
百姑娘？是妹妹的那个朋友百晓萌吧。当日刚进临安她就告辞离去说是去探望亲戚，怎么今日突然来了？“请她进来吧。哦，先不要马上告诉小姐，过会儿再去叫她。”他又嘱咐了下人一句，同时顺手把官帽放在了桌上。
“是。”下人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百晓萌走了进来，抬头看到陆小楼站在厅中双颊不由飞起了红云，讷讷地开口道：“陆大人，原来你也在家。”见到陆小楼并不在她的意料当中，她感到十分尴尬，平日里的豪爽顿无，双手在身前绞扭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百姑娘，别来无恙否？”百晓萌的一举一动均被陆小楼收于眼底，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百晓萌微笑道，“贵亲可好啊？”
“还好，还好。”百晓萌道，又抬头看了看四周问道：“小倩可在家吗？”
“在，一会儿就出来，百姑娘稍等。”陆小楼安然地在太师椅上坐下又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冲百晓萌笑道，“姑娘请坐。”
百晓萌小心翼翼地挨着椅子边坐下，问道，“小倩她还好吧？”
“当然好啊，会有什么不好的吗？”陆小楼含笑的双目盯着百晓萌问道。
“可是，”百晓萌话到嘴边看了看陆小楼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可是什么？”陆小楼向前欠了欠身子凑到百晓萌面前追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百晓萌避开他的注视慌慌张张地摆摆手，但动作太大差点将茶几上的茶碗扫倒。她忙双手扶住茶碗，心虚地抬头冲陆小楼笑笑，但看到陆小楼眼眸中玩味的目光时忙又低下了头，心跳得更快了。
“百姑娘稍坐，我还要到衙门去，就不陪你了。”看到百晓萌自进门之后的一系列的反应，陆小楼基本确定了他的假设，于是轻轻摇了摇头，起身戴好了官帽又整了整衣袂与百晓萌拱手作别。
“哦，”听到陆小楼的话，百晓萌如蒙大赦一般站起身来拱手道，“后会有期，陆大人。”
“后会有期？”陆小楼重复了一句后瞧着百晓萌嘴角上扬颇有深意地回道，“当然，后会有期。”说罢，转身出门而去。
百晓萌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高声喊道：“陆大人，请留步！”
“姑娘喊我有事？”陆小楼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恩……”百晓萌走到了他面前，沉吟了片刻后抬头说道，“陆大人，我听说皇上给你赐婚的事了，你是不是很为难？”
“为难？”陆小楼笑道，“有什么为难的？倒是姑娘如何知道此事的啊？”
“我，我听说的。”百晓萌涨红了脸，“陆大人难道很满意这桩婚事吗？你的父亲辞官和秦相公有关吧？你不嫌那是、那是奸臣之女吗？”百晓萌显然是积聚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陆小楼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陆小楼在心里叹道。沉吟片刻，看着百晓萌纯净如水的眼眸他决定据实以告，“这是皇上赐婚，不由得我不同意。说实话，若是可以选择，我绝对不愿和秦家有任何关联，可是现在这桩婚事涉及到的不止是我个人，还涉及到我陆家上下三十余口人的性命。”
陆小楼看到自己的话语令百晓萌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纤细的双手无助地攥着衣摆，一双大眼睛失神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若是可以自己做主，陆大人是绝不会娶她的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百姑娘，”陆小楼轻声道，“若是换作别人，我是不会说这番话的，可是，唯独是你，你是个如此率真不懂得掩饰的女子，我不愿意骗你。我的意思你明白吧，秦姑娘？”
“你……”百晓萌惊愕地抬起头努力地想看清楚陆小楼的眼睛，可眼前只有一片迷蒙氤氲的水汽，她艰难地开口道，“你都知道了？”
“其实并不难猜，”陆小楼轻叹一声道，“与报恩寺相见时比较，你样貌并没有很大的变化。而且你今天的反应如此诚实，更证实了我的猜想。”
“原来你都知道了。”百晓萌收回视线，用袖子擦擦眼睛，呢喃着绕过陆小楼往门外走去，“真对不起，对不起。”
“忠叔，帮百姑娘雇顶轿子，送她回去。”陆小楼不放心地嘱咐刚从后院过来的老仆人。
“哦，”忠叔答应着跟在百晓萌身后也走出门去。
“你好残忍！”陆小楼身后传来了妹妹陆小倩冷冷的声音。陆小楼转身看到妹妹从大厅走向自己身边，她瘦削的脸上是愤然而又惋惜的表情，“亏你陆小楼自命风流，喜欢上她很难吗？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子！”
“可是她是秦桧的女儿，你要我对秦桧的女儿付出真心吗？”陆小楼无可奈何地叹道。
“你何苦要迁怒于一个无辜的女子呢？”陆小倩摇摇头叹道，“她有什么错？她甚至很少在秦桧身边生活。”
“你可知道秦桧当初为什么要招伯玖作女婿？”陆小楼并不直接回答妹妹的问题。
“恩，聂伯玖没钱没势，按理说秦桧完全可以给女儿找个更好的。”陆小倩听哥哥这么问也认认真真想了起来，“以他的地位，没道理处心积虑地连皇上都搬出来就为了让聂伯玖娶他的女儿啊。”
“这是因为伯玖与他一向政见不同，秦桧要拉拢他，若是拉拢不成就害他。”陆小楼道，“他先前曾经多次通过别人暗示伯玖要招他为婿但都被拒绝了。这一次他请官家赐婚就是要硬逼伯玖答应婚事，若是伯玖答应了，以伯玖那么尊礼重教的个性以后自然不能再与自己的岳父作对；若是不答应，就是抗旨，性命都丢了，自然更无法再和他作对了。”
“可是伯玖他不过是御史中丞，即使与秦桧作对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秦桧为何要如此在意他呢？”陆小倩疑惑道。
“不过是御史中丞？那你告诉我一般的御史中丞是由那一级的散官官阶来领？”陆小楼摇头苦笑。
“怎么也得到三四品的大夫吧？”陆小倩脱口而出。
“没错。”陆小楼耐心地进一步提示道，“伯玖去年中的状元，品阶是承事郎，正八品。今年越级提升到奉义郎。可是这样的品阶竟然领御史中丞，这说明什么？”
“说明聂伯玖是人才啊。”陆小倩并未多想。
“伯玖政绩卓著是没错，”陆小楼看着妹妹微微摇了摇头道，“但不是根本所在。”看着妹妹不解的目光，陆小楼笑笑说，“政绩卓著的人很多，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升得这么快。根本之处在于官家，”陆小楼强调道，“是官家有意在培养提拔他。官家向来具有识人的慧眼，自从父亲辞官，赵鼎罢相，秦桧一人独揽大权之后，官家其实就一直在培养制衡秦桧的力量。伯玖为人正直刚烈不与秦桧同流合污，正符合官家的要求。因此官家着力提拨他，以至于伯玖多次披龙鳞官家都未与他计较。你也知道，近些年来的丞相往往原来都是由御史中丞提拔上去的，所以你知道伯玖这个御史中丞对秦桧是多大的威胁了吧？秦桧并不傻，当然看出了官家的用意，所以才一心要把伯玖拉拢到自己这一边来。”
“原来如此。”陆小倩还是有些疑惑，问道，“那官家为何还要答应秦桧的要求为他女儿和伯玖赐婚呢？”
“想来官家也不得已，毕竟君无戏言。而且，想来官家是算准了伯玖会抗旨的。”
“可是，这和你能不能喜欢百姑娘没有关系吧？”陆小倩发觉他们的话题好像扯远了忙又问道。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与伯玖不同。伯玖乃守礼之人，若是真做了秦桧的女婿或许会顾及到长幼尊卑而有所掣肘。但是你也知道哥哥向来疏放，即使娶了秦桧的女儿，我也不打算在政见上妥协。若是我喜欢了她，那么将来看到她在我和她父亲的夹缝中无所适从我会很难过。我宁可不要自己有这样的软肋。”
“可是，”陆小倩撇嘴道，“你不喜欢她也就罢了，心里明白就好，干吗说的这么明白？你就骗骗她不好吗？以你风流的个性和手段，讨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子的欢心并不是难事吧？”
“是不难，”陆小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着她那么纯净的眼眸，我就什么谎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是那么率真可爱的一个女子，无论如何我都不愿骗她。或许早些把话说清楚对她的伤害会更小些。好了，我得走了，你若是有时间不妨去相国府看看她，多开导开导她吧。”说罢，他负手转身离去，一样的玉树临风衣冠笔挺，身姿却不似平日里的闲适与洒脱。
“哥哥，或许你已经开始爱了自己却不知道吧。”陆小倩看到哥哥一反常态地开始关心除她之外的另一个女子不由轻声叹道，“等到你发现的那天，你又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