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心难（1 / 1）

似乎才发现她脸色的苍白，他扶住她，满脸的担忧，“芷君，你怎么了？”

她停靠在他肩头，泪水无声的打湿了他的衣服，似乎透过布料渗到了他的身上，渗到了他的骨髓里。痛，彻骨的心疼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芷君，别再折磨我了，我求求你！”

女孩无法开口，胸口窒闷的无法呼吸了。

“芷君，对不起，别再折磨我了……”多少年不曾流过的铁汉的泪水终于落下，“芷君，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会心痛到死的！”

只有她，逼出了他的脆弱。好久了，他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只是因为那里面有太多的灰暗和伤痛！

“哥——”女孩终于开口了，泪水依旧纵横，“哥，我了解。你心底的苦，我都了解。可是她终归是我们的娘亲啊！”

白筱栩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曾经的善良似乎被唤醒了，他不敢看向那个被他折磨的早已不成人形的人儿。这个人，这个凶手，真的是他吗？他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只是因为他拒绝记起和滢然的那段美丽的回忆，同时把他的善良也丢弃在记忆里了吗？……

怎么会？怎么会？他神经质的抱紧了弱小的女孩，只惹得她更加的心痛。

“哥，你的心里好苦，可是你不可以这样下去了。即使没有了天下，可是还有芷君。芷君会一直陪伴着你，永远永远。”她轻柔的说着誓言，双生子的心性相通也让她痛不欲生，“哥，芷君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

“好妹妹！”他抱紧她，是上天的垂怜吗？在他两次失去之后，又赐给了他这样一个天使！

“不过哥，你要答应我放了娘亲，放下你的仇恨吧！我的哥哥一直都是一个好人！”

他的脊背僵直了，他还是一个好人吗？江湖上多的是不择手段，他早已经不是那个清澈的大男孩儿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哥，放了娘吧！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的。”她在他耳边轻喃，“是她给了我们生命，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毕竟血浓于水……”

“哈哈哈哈，小丫头说的不错，你可是比这个自命不凡的盟主懂道理多了！”

白筱栩不由心惊，是因为他刚刚心性浮躁，乱了心神吗？为什么他没有注意到多了一个，一个什么呢？应该可以算作是怪物吧！

“你是谁？”他目光一凛，恢复了惯有的沉敛和王者风范。

怪物看着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怨毒，“臭小子，你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简直禽兽不如！”

白筱栩目光一寒，冰冷的字句，一字一顿，“她不是我母亲！”

怪物一愣，随即笑了，“哈哈哈，你真不愧是她唯一的儿子，一样的骄傲、倔强！”

“住口！”白筱栩面若千年不化的寒冰。

“你是在怕我说出你不姓白吗？”怪物突然若有所思的笑了，“我不在乎你是谁。要不是因为你是她唯一的儿子，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折磨她的人！”

他的目光中带了丝杀气，连文芷君都感觉到了。她摸索着将手搭在白筱栩的肩头，轻柔的声音中却有着肯定的自信，“请问前辈是祝先生吗？”

怪物的目光一闪，“小丫头，你知道的东西可不少！”

女孩笑了，仍是那般夺人心魄，让他有刹那失神，仿佛看到了他初遇时就是便被深深爱上的女子的那一抹微笑吸引。

“先生忘记了吗？当年救昃夕妹妹时，我也曾出了一份力的。”

他有刹那的失神，“是你？”

天！那个还不满十岁的小丫头，今天居然会在这里重逢！

“多年不见，祝先生可好？”女孩仍是笑的那般恬静自然，“师父说祝先生是个苦命的人，此生此世难脱一字纠缠。还说过如果祝先生可以回头，对武林将是功德无量……”

怪物冷笑了一声，要他回头？简直是痴人说梦！“小丫头，当年是因为你的勇敢无畏，我才饶你不死，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今天来只是要把她带走。”

他走过去，救下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人，眼中有一抹激荡的情绪一闪而过：还是迟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要把人带走，是否该先问问我？”

两个男人的目光对峙着，似乎刹那间可以看见电闪雷鸣，擦响无数的火花。

芷君轻轻拉住白筱栩，“哥，放手吧！他会照顾娘亲的。只有放手，你才有机会回头啊！”

白筱栩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这让怪物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轻哼一声，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现在，”白筱栩轻轻转回身，扶着苍白的女孩离开那个血腥的地带，“我，就只有你这个小丫头了。明天我就请他来看你怎么样？”终于惹出了女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