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身世1（1 / 1）
英俊的男子。他单名一个‘延’字，他让我唤他‘六哥’！六哥！你可会想到，有这么一天，你珍爱的菲冉会被囚禁在这样一个地方……六哥！我恨你，我恨你……”
黑暗中，那个女子哭泣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恨意，但是镜渊却感到了那种绝望到极致的痛苦以及刻骨的思念和爱意。
“不，六哥！菲冉怎么可能恨你呢？不，我恨的人是他——还有他们——！”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菲冉
黑暗中，女子粗噶沙哑的声音发出凄厉的哭声，原本是极为诡异之事。但是，镜渊此刻听来，却感到酸涩不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菲冉痛苦地声音时，心中居然也开始难过起来。这种情绪在认识苍允后，便时时发生，她对他们的未来不敢把握。
“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镜渊说，那种凄厉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开口。
菲冉一怔，然后凄然道：“如果不是仇恨，我早已死去。”
她原本就是一个应该生活在仇恨中的人，在仇恨和刻骨的思念中一点点，在这里的黑暗里，怀揣着那一点的希望，慢慢消磨自己的生命。
“那些人，都是凶手。我原本不是这样！你知道吗？从一个柔弱的女子成长为江湖上人人害怕的魔头，中间经历了怎样的变化你知道么？小姑娘，恨不是一句简单的字，不恨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词。那个人强制分开了我和我的丈夫，夺走了我的儿子。你说，我该恨他们么？可是就是这样，我也忍了，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安慰，可是呢？没想到只有仅仅五年，原来我的小儿子仅仅只属于了我五年。此后他又来了，那个恶魔，他又抢走了我的小儿子。还告诉我我的丈夫和长子都死去了，你说……我该恨么？而我的小儿子就那样被他带走，当着我的面，他洗去了我小儿子的记忆。你知道那种感受么，前一刻，还在自己身前撒娇的小儿子，下一刻就用陌生的眼睛看着你！你怎么可能知道？为什么他夺走了我的丈夫和长子还不止，还要夺走我的小儿子……我不该恨他么？我恨过我自己，恨自己的弱小……所以……为了报仇，我只有比被人更狠、更毒辣……”
镜渊听见她的话，心中的那种难过再也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
“你在为我难过吗？小姑娘！”
“我……我没有儿子，我不知道和儿子分开会有什么样的痛苦。但是我知道如果有人把我和苍允分开了，我一定会生不如死……所以……我想，你一定很难过……痛苦……”
“苍允？”菲冉一怔，脱口道，“你和苍允什么关系？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弄来的？”
镜渊摇摇头：“你也认识苍允么？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只是，苍允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苍允……”
听到镜渊略带羞涩的话，菲冉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幸福的笑意，只是在黑暗中没有人能看见，“你为什么会喜欢苍允？”
“不……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哈哈……好，好。你这小姑娘，我喜欢。告诉我，苍允对你好么？”
“嗯。”一想到心上人，镜渊脸红了起来，“他会帮我捉蝴蝶。会和我一起画画，他会在书画上写上我们的名字。虽然是我要求的。晚上的时候，我还会拉他陪我一起去看星星，就在飘雪崖上，苍允可厉害了。抱着我，一下子就飞上去了。我觉得飘雪峰上的夜空中，星星也特别明亮。我还喜欢看苍允脸红的模样，好可爱……”
听见镜渊幸福甜蜜的话，菲冉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开心起来，哈哈笑道：“没想到，那小子冷冷清清的模样。本来还以为他会一直那样，却没有想到也有这种时候。真想……真想……真想看见他……”
“前辈，很关心苍允么？”镜渊感到从刚才她提到苍允开始，菲冉就显得特别关切。
“那孩子……”她幽幽叹息一声，“吃过很多苦。我自己也让他吃了很多苦……死亡之谷，他整整待了七天七夜，最后出来的时候……可是我没有办法。那时候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能够早点知道，那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孤单、寂寞到让人心疼……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知道，就不会那样对他了……”
菲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是用她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说：“对不起，樾儿……樾儿……”
第一百二十七章 身世（上）
菲冉后来说的话，镜渊并没有听见。因为她低着头，似乎在轻轻的抽泣，而镜渊也在哭泣。在黑暗中，两个女子为了同一个人而哭泣，为了同样的悲哀而哭泣。
“那么……那个女人还在他身边么？”很久之后，菲冉抬起头来，冷冷道，“我是说神农琰渊。”
“琰渊护法？”听到菲冉这样问，镜渊点点头，同时也感到失落。
菲冉冷哼一声：“难怪了，原来是她把你弄到这里来的。那个贱人，我就知道！当年，若不是苍允护着她，我一定杀了她！可是……小姑娘，你记住，那个女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来害你。因为她不允许别人抢走苍允！哼，真是个笑话！凭她？神农族的贱人，一个残花败柳罢了，也想得到苍允，简直是做梦！”
听到菲冉这样说琰渊，镜渊想起她在昏迷前，琰渊向她步步走进，是她么？那个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真的是她，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么？可是……
“我不怪她！”
菲冉一惊，同时心道这个少女也太过良善了些。不过，或许，就是这样的少女在樾儿身边她才会放心吧。樾儿，只要你幸福就好。
“是我的错！琰渊护法讨厌我是应该的。都是我……”一想到苍允为了她接受移星的决战，镜渊心痛而自责，“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和移星生死决战了！”
“你说什么？”菲冉爆喝一声，铁链哗哗作响。那声音中的暴怒让镜渊一惊，这一瞬间，菲冉爆发出的气势让镜渊感到害怕。
“你说他和龙移星——生死决战——为了你——？”
镜渊忙不迭地点点头。
“哈哈……冤孽啊……冤孽啊……”黑暗中再次响起菲冉的笑声，然而，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比哭还让人难过，“他们怎么可以决战——怎么可以——他们是亲兄弟啊——”
“什么？”镜渊一下子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过了片刻，菲冉冷静问。
“五日后。”
“必须阻止他们！他们不可以决斗！绝不可以！”刚刚一说完，菲冉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苦笑道，“哈，现在我们根本出不去，又该怎么去阻止呢？可是，你答应我，如果有机会出去一定要阻止他们！”
“我……我答应你！我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出事！我也不想的。”
“告诉我怎么回事？”
镜渊心下黯然，道：“我一觉醒来，就忘记了很多事情。然后，移星说我是他的未婚妻，然后我们拜堂成亲。我也以为就这样了。可是那天，苍允把我带到飘雪峰，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都没有爱过移星。可是……今天我一早起来，没有看见苍允，琰渊告诉我他们相约五日后阿尼玛卿山决战。然后我就昏过去，醒来后就到这里来了。”
听见镜渊的话，菲冉压住心中复杂的感受，问：“你真的爱苍允么？”
“是！”镜渊用力点头，“我不想离开他。只想和他在一起。”
“那么——记住你的话——以后好好爱他！”
“好！我发誓！”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菲冉的面前保证这件事，但是她感到菲冉对苍允的关心。
菲冉闭了闭眼，似乎在心里作了什么决定，道：“小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那些往事，在我心中也压了很久，整整二十三年了。太久了……你是星儿和樾儿都爱着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你知道么？我的儿子就在我的身边，可是我什么都不能说。明明知道他就在我的面前，也不可以相认。
“二十多年前，我也曾如你一般。那时的我只有十六岁，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我是我爹唯一的女儿，在家中之时受尽万千宠爱。后来，我偷偷跑去出，想要游历江湖，却不曾知道，原来江湖险恶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第一百二十八章 身世（中）
她的声音粗噶喑哑，但是在说到那些另她开心的回忆的时候。菲冉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柔，那些低低的，融入到她骨子里去的记忆。即使再多的鲜血洗礼，也改变不了丝毫。那些尘封中的，时时折磨她，又让她痛苦又欢喜的记忆，就那样，永远纠缠着她。
“他是我命里的劫，遇上他，我的一身也就完了。真是好笑，如果没有遇上他，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劫难。可是，如果有选择，我还是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和他成亲后的那三年里，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即使那个时候我们面临两大势力的追踪，我们东躲西藏，风餐露宿。但是我觉得哪怕日日过的提心吊胆，总是担心他们会追来，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满足了……”菲冉轻轻地说，“从作出那个决定起，我就知道我再也不可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是我们都不后悔。我们再同一个地方从来不敢带上一个月，因为那些人的势力太强大了。但是……偏偏，我们都不能去伤害那些追踪我们的人……因为那是我们的亲人啊……”
她说，四年间，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总是东躲西藏，但是现在想来，她却愿意用三十年的生命，再次换回哪怕一年的时光，即使那个时候他们依然东躲西藏。
“因为，他们是我们的亲人。我的父亲，还有他的父亲。但是……”菲冉悲伤地叹息，“但是，我们最终还是被他的父亲抢先一步抓住了。即使那个时候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我可爱的儿子樾。我的樾儿是世上最漂亮可爱的孩子，可是最终还是被他找到了。他霸道而专横，强大到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抗衡。他不允许我的丈夫——也就是他的儿子，娶一个来自魔教血域城的女人。这就是他分开我们的原因，因为他不允许任何人违背他的意愿，即使那个人是六哥，是他口中最器重的儿子。原本我是打算和他同生共死，我们原本也约定生不同穴、死同衾！”
“生不同穴、死同衾！”镜渊喃喃重复着那几个字，如此惨烈，是怎样惨烈的绝望让他们彼此放弃了生，而选择了死。
“可是，我却不能死！你知道么？因为我怀孕了……那个时候，他追上我们，我还沉浸在即将再次作母亲的快乐中。他要亲手杀了我，以泄恨。可是……我不能死啊……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没有出生，还没有睁开眼看这个世界，怎么可以就那样死去？怎么可以？”菲冉捂住眼睛，泪水从她形同枯枝的指尖落下，那是最痛苦的时候。明明想要死去，但是偏偏那个时候她没有权利去死，因为一个母亲，即使再痛苦，也想要保全肚子里的孩子，“他要杀我。我害怕，我害怕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世界。最后，是六哥以命相威胁，他最终答应放过了我。但是却带走了我的丈夫和长子，六哥……还有樾儿……如果我知道那一别，就是永远，我……不，其实我什么也做不了。即使知道那一别便是永远，我也什么也做不了……
“那时候，我固执地守着我们最后居住的茅屋。我想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六哥一定会回来见我的。那个人他毕竟年纪不小了，我固执地相信他总有一天会老去，总有一天，我会等到我的六哥再也不受他控制时，到这里来接我。因为他离开时，无声对我说-‘等我’！”
“所以，你就一直住在那里么？一个人！”镜渊心中一痛，她真的是一个可怜的人。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却没有想到她同样也有一个那样的过去。
“是啊。一直等……因为他说会回来找我，他从未失信于我。因为我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后来他出生了。他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家伙，可是我一直都没有给他取名字。只是唤他‘星儿’。因为我的长子名字中有个‘星’字，我便想，将来我的小儿子名字里面也要有个星字。这样别人一听就知道他们是亲兄弟，他们会相亲相爱一生。我想等到六哥回来的那一天我们一起为我们的孩子取名。即使我爹派来的人找到了我，想带我回去，但是我不肯。爹他向来疼爱我，所以奈何不了我丝毫，也只好离开。可是……你知道么？这一等就是五年……你知道么？五年后，我没有等来六哥，却等来了那个恶魔……哈哈……”
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世（下）
“那个恶魔，我恨他。我诅咒他永下地狱，他不知道欠下了多少血债。总有一天，会一一报应到他身上。我身边唯一的安慰，我的星儿，机灵聪明。和我的长子樾儿一般，都是那么耀眼。因为他们是我和六哥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平凡中人。可是那个恶魔他又出现了。在五年后……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哈哈……他竟然对我说六哥和樾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