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石陨（1 / 1）
间，阿琰的心不可抑制的疼痛。是的，爱了，就不顾一切，因为她是雪后的女儿。她的母后曾经也是那般的疯狂，所以，不悔！
“等一下！”镜渊再次拦在二人面前，小嘴倔强地嘟着，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苍允，有些委屈，有些难过，还有些酸涩的感觉。然后，她走上前，突然抱住苍允，突然凑上红唇，印在苍允的唇畔。
那一刻，囚室安静异常，阿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而云祯大步上前，用力抓住镜渊的手，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
而苍允的眼中亦充满了震惊，甚至有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欣喜。
“怎么还是有上次那种奇怪的感觉啊？”镜渊用手指压着唇瓣，大眼睛迷惑地看着苍允，“我一点都不明白呢？”
苍允想起了上一次的情况，忍俊不禁，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但那笑转瞬即逝。
“马上离开！”云祯冷冷对阿琰说，他的脸色难看异常。
阿琰点点头。
“放开我！”镜渊挣脱云祯的手，讲玉牌塞到苍允的腰带上，“拿着这个，父王给我的，他们不会拦你们！”
苍允心中剧震，只是在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白衣少女，仿佛想要把她永远永远记住。他想他不会忘记她的，从七年前祭台上看见她的那一刻起，便是永远。
看着阿琰和苍允消失的背影，镜渊的脸上出现落寞、不舍和怅然。突然，云祯用力捧住镜渊的脸，狠狠吻上去。他用力地占有甜美的每一处，而那柔软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诱惑力。狂妄地、霸道地占有。镜儿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不可以，不可以让给任何人。他想要以此扫除苍允刚才在她唇上留下的气息，即使只是浅尝辄止。他不可以没有镜儿……疯狂地想要做些什么，这一刻，或者说。在镜儿主动去吻苍允的那一刻起，他突然感到了一种恐慌——似乎要失去她了。
镜渊的小手握成拳，锤着云祯。今天的云祯哥哥好奇怪，他的吻也好奇怪，头晕晕乎乎的，好像有一种在梦境中飞翔的感觉一般。可是……可是，她快呼吸不过来了，嘴唇也有点疼了。
“嘶”云祯低吟一声，放开镜渊——这丫头，竟然咬他。
“咳咳！”镜渊脸涨得红红的，心跳得很快，真是很奇怪的感觉呢？她咳了几声，呼吸才顺畅起来。但是，却不敢再看云祯一眼，闷闷说：“云祯哥哥坏死了！就会欺负镜儿！”然后埋着头，一溜烟从囚室中跑走了。
这丫头！云祯无意识地抬手抚抚嘴唇——她的味道很甜美。而他不想放手，可是可是——她是自己的妹妹啊——忽然间，云祯的脸惨白无比——是，他是禽兽，怎么可以对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妹妹作出这样的事来。
他抬起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朱雀神的刻纹，心中黯然无比：我们都是神农族的后裔，所以……不可以……不可以……他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握在一起，有鲜血从从紧握的拳当中，沿着指缝一点一点低落——那时指甲掐进肉里，滴出的血，可是他浑然无知——而他又怎能忘记——她亦是神农玄石的女儿——
第五十一章 夜乱
从囚室中离开，云祯走进神殿，那里，神农帝的雕像俯瞰着一切。所以的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吧……云祯自嘲地想。看着镜儿那样跑出去，他根本不必担心，因为隐身在黑暗中暗卫会随时保护着她。
他一路从神殿走去，听着到处嘈杂慌乱的声音，他知道现在神农族内一片大乱——紫阳剑丢失、龙祭和公主私奔——真是太有意思了，不是吗？神农玄石。那么，今日，就让我们了结一切。
暗夜中的未央湖一片安静，而他，在晨曦破晓的最后时刻，近乎奢侈地享受着这片宁静。
而那个身影，也在晨曦破晓时渐渐走近。
他，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云祯抬起右手，解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露出一片深沉的紫色，如同紫罗兰般迷人。布条握在手中，然后，随着未央湖清晨吹来的风，飘然而舞，落在了湖水中，随波纹荡漾。
“神农玄石——今日——就让我们来个了结！”一字一句，冰冷无比，从他的牙齿间艰难挤出。
神农玄石灰暗的瞳仁中露出点点怜悯、愧疚，那个少年，即使眼前一片昏暗，但是“心眼”，也让他所见了少年眼中刻骨的仇恨和冰冷。
神农玄石点点头，说：“我等这一天已经七年了……”
云祯心中微微一震，但是很快压下所有的情绪，冷冷道：“七年前，我没有能力报仇。所以舅舅把我留在神农谷，我一心修行。为的只是终有一天，能够亲自为我父母手刃仇人！”
话音刚落，云祯猛然从腰间拔出长剑，纵然向神农玄石刺去。神农玄石身体后倾，险险避开云祯的杀招。身体在半空中回旋，空手劈向云祯。云祯伸出左手，格挡住神农玄石的进攻。右手长剑回撤，在身前挽出剑花，从右侧斜刺。神农玄石左手一挥，却是在身前形成一股防护圈，格挡住云祯的剑招。
云祯的剑在触到防护圈时，反弹的力量让他后退了数步。然后腾身而起，再次从正面劈向神农玄石。右手手指微微弯曲，心中不忘默念咒术，以此破坏神农玄石的防护圈。长剑破开防护圈，凭空溅出丝丝白光，透过无形防护圈，刺向神农玄石。
神农玄石右手一挥，云祯只觉面前的袖袍忽然涨大了数百倍，从上到下，如同屏障般阻隔了他的进攻。柔软的袖袍柔软无比，偏偏刚硬无比的长剑，不能奈何它半分。云祯向后退出数步。抬起头，才发现，绣着朱雀纹的袖袍一下子将他牢牢包围在中间，抬头所见，皆是随风鼓动的袖袍。
紫色的瞳仁在朱雀纹间显得格外深邃，云祯的眼睛厉芒一闪，抬起手，向东南方向刺去。
镜渊回到瑶苑后，久久不能入眠，时而脑海中是闪过苍允苍白的脸——那时候他到底想对我说些什么呢？在被阿琰搀扶着离开的时候。这样一想着，她又觉得心中有一种一样的情愫——为什么阿琰会和苍允一起离开呢？那么他们真的离开了吗？也就是说自己再也见不到阿琰和苍允了吗？时而她又想起云祯哥哥，他那样对待自己，感觉很奇怪，但是为什么自己的脸烫得不行。她摸了摸脸，用力甩甩头，想要将那个令她面红耳赤的吻丢掉。
这样想着，翻翻覆覆，竟然无法入眠。索性……
“桫椤，桫椤！”镜渊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大叫着桫椤。
桫椤一个激灵醒来，快速地跑到她面前。
“现在！马上，我要进宫见父王！我想问他我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面上泛着酡红的镜公主，桫椤颇为无奈。
轿子刚刚到宫廷，桫椤就发现不对劲，因为四处调动的军队和一片嘈杂慌乱的景象。然后，她想抓人来打听。但是宫人面上露出惊慌失措，愤愤逃开。
“桫椤，怎么停下来了？”轿子里传来镜渊不耐烦的声音。
“桫椤姑娘！”正当桫椤不知道该怎样说侍卫不放他们进入的时候，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传来。
“二少爷！”
翼灝身着戎装，俊朗的脸在火光的印衬中别有一番英气。他的身后带着一小队侍卫，面上有些担忧和疲惫。
“表哥，发生什么事了？”听到翼灝的声音，镜渊迫不及待地掀开了帘子，嘟着小嘴说，“为什么停了下来？”
翼灝颇为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今日宫中有些乱，镜儿……你还是回瑶苑吧。”
“可是……可是……”镜渊无意识地用手绞了绞衣摆，“我要见父王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看着镜公主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的模样，翼灝没有办法拒绝，走上前，低声对她说：“可是……今上并不在宫中啊。”
“什么？”镜渊有着惊讶，但随即想起了什么，笑道，“哦，我知道了，父王一定……”
“大人！”一个侍卫突然上前，道，“南边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听到属下的汇报，翼灝眼中厉芒一闪，抿了抿双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回头对镜渊说：“镜儿，我有要事，先告辞了。”
镜渊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翼灝已经转身带人离开。看了看周围四处打着火把的模样，镜渊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很快就笑了起来，对桫椤说：“桫椤，既然父王不在，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第五十二章 石陨（上）
高高的司命塔上，周灵薇的衣袍被风鼓动，发出猎猎声响。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她的头也埋在帽子里。当太阳光芒照亮神农谷的每一寸土地时，周灵薇的眼中露出一种深切的悲伤——终究还是发生了。
寒萧，如果这一切都是你所愿的话，那么我愿意。
未央湖上，剑影疯了一般从各个角落向神农玄石攻来。当太阳挂悬空中，阳光斜射未央湖时，湖水波光潋滟。带着初生日光的含蓄与透亮。神农玄石抬起头，最后用“心目”感受着这最后的日光。然后，不动声色地关闭了“心目”。目之所及，一片昏暗。迎面扑来的剑气带着凌厉的力量和杀意。而神农玄石抬起的手，却在剑即将刺入时，缓缓垂下。
没有任何抵挡，他撤去了身上最后一层防护。
他感受着冰冷的剑指在胸膛上，然后一点一点刺入——不，是极快的速度，但是他偏偏在垂死时刻，能够感受到那剑极慢的刺入。在感受着临死前最后的清醒与痛楚。然后，剧痛从心脏处骤然爆发！蔓延，在全身四肢。心脏处的那刺痛，冰冷的剑，以及跳动的心脏，一点一点，因为异物的刺入，而发出极快的跳动，想要争取最后的时间。神农玄石的口中涌出血来，夹着内脏血沫的味道。
他的胸口处，血蜿蜒着剑身落下，如同纠缠不清的藤蔓围绕着冰冷的剑身，然后汇成血水，流淌在地上。
身体的剧痛，让他猛然跪倒在地上，不，是湖水中，他跪在湖水岸边，血水汇入湖水，荡漾着，向四处散开。
云祯微微一怔，手上一松，放开了手中握着的剑，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开？我想要凭自己的真实力量为我父母报仇？却不要你的谦让。”
然后，看着面前跪倒在湖水中，胸腔上插着剑的佝偻的身影，他的眼中复杂莫名。他想到了七年前，在神殿中，那人和自己的母亲。不！不！
“阿原！阿原！……”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还有释然，“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我宁愿死在你的剑下……”
“不！不！”云祯浑身大震，连连后退，“不要叫我阿原，不要，不要！”
他用力摇着头，甚至抬起手捂住耳朵，这个名字多少年没有听过？对了，小时候的自己，面前的神农玄石也是慈爱的叫着他“阿原”，同时，眼中复杂莫名的情愫与此刻无异。
“咳咳！”神农玄石抬起手，渐渐摊开，一颗紫色的珠子在他的手掌中凝结，然后紫瞳飞快地飞起没入云祯的胸膛。云祯一震，快速扯开衣襟。精瘦的胸膛上，原本的项链犹在，但是项链之间赫然嵌入了紫色的珠子。
“你……”云祯不知作何，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紫瞳，紫瞳，阿采，我将我的眼睛炼制为两珠紫瞳，封印我所有的福祉和灵力，将它赐福于你的一双儿女。不……我爱他们亦如我亲子，这样的你，可安心否……
“阿原，带镜儿离开……”神农玄石重重喘着气，脸上血色尽失，“你们一起离开，然后……照顾她一辈子！你们快走！”
七年前，其实自己对恨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吧。但是怎能忘记他带给自己父母的伤痛和仇恨！预于是韬光养晦，只为一日亲自手刃仇人——这个即是自己伯父，又是仇人的男人。而这一刻，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如想象中快意！而他，竟然将瞳孔炼制成珠，给与自己福祉。若是……原来，半年来他苍老如此之快，竟是因为紫瞳之故。
忽然，云祯做了个自己也不理解的动作，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思考。云祯用手重新握住剑，然后灵力通过剑体传到神农玄石胸膛。治愈术的咒术在他心中默念，但是云祯并不善于此道。而且他的灵力注入神农玄石体内时犹如泥牛入海，他，早已油尽灯枯。
“父王！”陡然间，一个哭喊着的声音响起。
瞬间，云祯和神农玄石的身体同时震住！
云祯回头，看见白色的小小影子如同闪电般向他们跑来，她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那一刻，是那般漫长。云祯忽然觉得天空中的阳光瞬间失去了色彩，只余一片昏暗。
第五十三章 石陨（下）
“父王，父王！”镜渊抱住神农玄石即将倒下去的身体。云祯颤抖着放开了手中的剑，向后连连退去。
“父王，父王，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啊？该怎么办？你不要镜儿了吗？”镜渊伸出手，捂住神农玄石的伤口，但是血，温温灼热的血流入她的手心，然后顺着指缝流下，“为什么还在一直流血啊？”
“镜儿……不要哭……”神农玄石抬起手，想要擦去镜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