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脆弱（1 / 1）
第35章 脆弱
神农玄石脸上一片凝重，镜渊怔了怔，虽然不明白，也是点点头，道：“好的，我不会让别人看见的。”
话音刚落，镜渊就把紫瞳塞到衣襟里面，一面紧张的四处张望，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看着女儿的神情，神农玄石不禁莞尔。
忽然，神农玄石，脸色一变，背过身去，道：“好了，镜儿，父王要回宫了。云祯在外面接你，你随他一起离开。”
“嗯。”
仍旧捂着胸口的紫瞳开心笑着的少女没有发现，她的父王，在转身的刹那，那双原本潋滟的紫色眼睛，却在渐渐地变得灰暗无光。
紫瞳，紫瞳……紫色的瞳仁！
一个父亲能给予自己疼爱女儿的所有一切，他都愿意给她。镜儿，阿采和他的骨肉。他所能给予她的福祉和祝福，都一一寄存在那紫色的瞳仁中。视线中明亮的景物在一一变得黑暗。清澈的未央湖变得灰暗，天空的颜色灰暗下来，如同积聚着暴风骤雨，即将来临。四周透明的空气也是灰暗的。他回头，再深深地看了那一片美丽得雪色花林。多么好啊，他从小生长的木槿花，曾经关押了她整整九年的木槿宫，她最爱的梨花，玄羽为她种下的一院梨花。在这未央湖，永眠着她灵魂的未央湖，都将在这里，一直一直……直到世界尽头，或者直到神农谷的毁灭。真正的天长地久成埃尘，大抵就是这样的。这样的结局，已经很好了。对于他而言，对于永生永世与她再无交集的他而言，已是最好！
安静的小院里，只听得“噌”一声，剑光忽而闪现。刹那间，破空之声在安静的小院里显得异常突兀。眼前的身影，快如闪电，青色的衣袂翩然。舞剑的少年，他的手快速在空中挽着剑花。乍一看，剑招华丽无比，再仔细看时，却可发现，每一招每一式看似华丽，实则凌厉。那样的华丽只不过是为迷惑对手，而剑招之下掩藏着的森然杀气。
那少年脸上飞舞的发丝凌乱地缠绕着他的面容，面容下完美无缺的脸颊让人心中感到一种震撼之美，随着剑势飘舞的花瓣袅绕在他的身侧，形成了一副恍若梦中的图景。
阿琰来到东宫后院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足以扰乱她心智的画面。渐渐的，阿琰的眼神中产生一种迷离，她不知道此身已在何处。
“叮”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剑器相撞发出的铿锵声瞬间将阿琰的神智拉了回来。
在她面前，双剑相碰，青衫翩然。
“表哥！”轻轻叫了一声。
翼灏用剑挡住苍允的进攻，得了空，透过剑身，冲阿琰眨眨眼睛，开心一笑。
翼灏招式有些懒散，但是这种懒散是基于能够轻松拦住苍允进攻的基础上。苍允在自左向右在空中挽了几个剑花，横剑劈向翼灏的腰间。翼灏回手一撤，剑从上而下，刚好拦截住苍允的攻势。手腕微微扭动，将内力注入在剑柄上，轻轻一隔。弹出的劲力瞬间令苍允退后了好几步。
踉跄着稳定了身形，苍允将剑插在地上，微微喘气。
翼灏脸上露出些微嘲讽的意味，道：“你还差得远！”
苍允用衣袖拭去额头的薄汗，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很气愤吧！作为世家子弟，却要教我这个低贱的奴隶剑术？”
“你！”翼灏脸色微微一变，这个人，总是很轻易地挑起自己的怒意。的确，因为这样的原因，自己私下里被近卫军的同僚不知耻笑了多少次。但是，真正让他愤怒的是苍允作为太子男宠的身份。
“表哥的武艺又更上了一层楼呢？”阿琰笑着走上前，不着痕迹地挡在翼灏的面前，可不能让他们两个在这里闹起来，“表哥有空的时候还是和阿琰切磋切磋。”
看到阿琰倾城倾国般的笑容，翼灏的眼神闪了闪，将插入剑鞘的剑撑在脑后，道：“殿下的的武功和术法都是顶好的，又岂是臣等能够企及！”
虽然口中自称是“臣”，但是，翼灏的动作言语丝毫不见谦卑之色。对于这样的话，阿琰不置可否，虽然知道自己的武学造诣和术法造诣均是上层，甚至连太子也比不上自己。但是，听到翼灏这样说，阿琰的心中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哭还是笑。
翼灏瞥了苍允一眼，道：“你到那边去，把刚才的剑招再练一百遍。”
苍允拔出地上的剑，安静地走到另外一边，一丝不苟地在空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表哥，觉得那人如何？”
阿琰走向一步，将声音微微压低，视线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苍允。
翼灏脸上的笑容一敛，正色道：“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修炼到这样的境界，实在是一个奇迹。更何况，之前的他是没有学过武的。”
阿琰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知道表哥在教他一事上，受了委屈，却不知道我那王兄心中到底时作何想法。”
“殿下且放心，臣一定会密切注意他！”
话音刚落，翼灏的目光一闪，动也不动地盯着前方的某处。阿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紫色的眼眸深邃无比。那里，一个圆形柱旁边，赫然露出一截绿色的衣袖，显然是主人的大意。
翼灏收回目光，心中微微叹息，道：“妃茵，却是让臣无奈至极。”
阿琰微微一笑，道：“表哥且放心，妃茵系阿琰的表姐，如今嫁入东宫，阿琰自然会时刻照料她。”
“当初，父亲便是发现……因此，才将苍允送到易楼。却没有想到，最后是太子将他买到了东宫。如今，这样的境况……”
阿琰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妃茵嫁入东宫的这段时间来，每一日都是强颜欢笑，每一次她的眼神都是那样的悲伤而绝望。而这样偷看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东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母后想必也是心知肚明，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阿琰缓缓走到圆形柱后面。
妃茵感觉到身前突然而至的身影，抬起头，微微一惊。
“王嫂！”阿琰冲她微微欠身。
妃茵脸上出现一丝难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琰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妃茵紧跟随在她的身后。直到走进太子妃居住之所才停下。
阿琰依旧没有说话，接过侍女送上的茶水，一个眼神，其余人纷纷退出房间，并将房门关上。阿琰端起茶杯，却不急着喝，只是用杯盖轻轻荡着茶水。这样压抑着的氛围让妃茵有一丝不自在……明明眼前的少女只有十四岁，但那股子气势楞是让她想起了雪梨宫中一直让她敬畏的雪后。
“王嫂刚才是来看表哥的么？自然，表哥身为近卫军，时刻都是可以进入宫廷。如果王嫂想要见兄长，只需说一声便是。不需要如此，就算是思念家中父母，请求母后宣他们进宫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