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吊客（5）（1 / 1）

本首发于鳳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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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瞧重病的醇王那憔悴无神的面容，心里雪亮明白，——卸磨杀驴，是西头那主儿的拿手戏。当然，他也知道醇王怕给他惹祸上身。瞅着醇王虚弱的样子，李鸿章真不想再麻烦他，可是他又必须要说。

“七爷，关东铁路，不借洋款不行哪！”

他刚从慈禧太后那儿过来，即使磨破嘴皮子讲沙俄对东北的威胁，务要借洋款以加速关东铁路修建，老妇人就是三个字：“等等看。”待李鸿章讲到北洋海军的难处，她还发了火。那一刻，他真象只夹在风箱里的老鼠！

醇王神情立即木钝起来，喉咙里咝咝响着，过了好一会儿说：“太后要是再来，我跟她说说。”

李鸿章一揖到地。这就是醇王的好处，智识差了点儿，可能切实地帮助别人。不一时出了王府，车驾向东而去。行在波光潋滟的北海南岸，李鸿章望着东边另一座豪宅——恭王府，突然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自己象一个吊客，无趣地来回奔丧。

储秀宫。

大公主轻手轻脚进来，众宫女太监正在东间明室里为慈禧献烟、敬茶、按摩。一见大公主，慈禧遣散诸人，咕噜噜吸着水烟，听她说帝、后、妃百子仪安排的情况。

大公主被特许坐炕沿，在宫里是个特权。这百子仪因大公主自己兴头所起，而且是为弥合皇帝、皇后之情，慈禧太后自然高兴，只是嘱咐对外不要张扬，权当是场私宴性质的热闹事。大公主久来郁闷，也难得有个事忙活。她告诉太后，各人神石已备好，也都给了多子袋、四喜人，尤其加意说了皇后如何重视如何准备的趣事。下一步，是到雍和宫请萨满收魂，然后到奉先殿祭告，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太后呵呵笑起来，慈爱地望着大公主。

“行啊行啊，好闺女，你看着办吧，怎么办怎么好。皇后，你看她还乐滋，嗯？”这时候的慈禧太后，完全成了个普通老太太，五十六了，还有四年便轮花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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