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欢乐趣【中】(1 / 1)
魏青下了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今天,就是有这么多人先富却不带动他们这些后富的,可恨至极。
荣宇大饭店,闪闪发光的五个大字,魏青想,这帮有钱人烧钱啊。
凌云志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走吧。”
感觉道肩上的触感,突然间有些不适应,魏青安慰自己说,太久没有发展纯洁的男女关系,都不习惯了。
“先生,小姐,几位?”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小姐迎了上来。
凌云志问魏青:“想坐包间还是外面?”
魏青典型穷人的命,恨不能举双手双脚:“外面。”还包间呢,就两个人坐在包间里气氛肯定很怪。
凌云志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穷病发作,笑笑对服务员说:“找个好位置吧。”
服务员小姐点头:“请跟我来。”果然领着他们在靠近窗边的地方落了座。
凌云志翻了翻菜谱,悠悠然地递过去,然后问:“你要吃什么自己点吧。”
魏青心不在焉地翻着看了看,都是些花里胡哨的菜,管吃不管饱,也不知道到底味道如何,于是又递回去给凌云志:“大叔,你点吧。”
“都不合心意啊?”他问,然后低声跟服务员询问菜式。
魏青摇头:“哪能啊,我杂食。”自己那怎么吃也不胖的体制骄傲骄傲再骄傲。
凌云志不置可否,不知道刚才是谁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
服务员把点菜单收走以后,两个人喝着茶聊天,魏青喝了一口茶,道:“哟,贵的地方就是好,这茶也比别处的好喝。”
凌云志其实很无言:“你懂茶啊?”
魏青鄙视他,这男人一身阿曼尼的休闲装,脚下的鞋子还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我是有钱人,快来钓我吧”的气息,又喝了一口茶:“大叔,等我有钱了我就懂了。”
凌云志噙着茶笑:“那你一年赚多少钱才算有钱啊?二十万?”
“不够。”
“五十万。”
“不够。”
“一百万?”
魏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
其实穷的时候说钱,那只是个数字,人民币也只不过是个符号,在脑海中臆想,完全无济于事。
凌云志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无奈地一笑,感叹道:“贪心的女人。”
可不是?魏青难得不想还嘴:谁不贪心呢?这跟男人女人没关系啊。
菜上桌子的时候,魏青还没动手,抬头就看见门口进来一对年轻男女,顿时把拧起手边的包挡住脸;凌云志失笑,一勺子豆腐落在魏青碗里:“怎么,有熟人?”
魏青观察了下形势,那边显然是没看见他们的,于是放下包,点头,岂止是熟人啊,简直熟得快烂了。
那比肩进来的,不是薄碧氏跟朱颜辞还是谁?
朱颜辞今天还穿西装,娃娃脸固然可爱,也添了几分沉稳成熟的味道,至于薄碧氏——
魏青评价,做人莫装B,装B遭雷劈。可惜天不长眼劈不到这里,薄碧氏个人中败类,今天穿的是白色小套裙,要多知性有多知性,那眼神,那姿态,正想冲过去揭她皮。
两人坐下来,朱颜辞还替薄碧氏拉开了椅子。
真绅士。
魏青心里不是滋味了,未料到凌云志拍她的头:“丫头,别人那么好看,干脆我们也过去凑个桌?”
“少来,万一你吓坏人家良民怎么办?”
“我也是良民,还纳税的。”
“切。”就你个洗黑钱的,纳的那点税就是九牛一毛。
“吃你的东西吧丫头。”
魏青忿忿地往嘴里塞豆腐,不错,还挺好吃的。
等魏青他们吃完饭,朱颜辞和薄碧氏那一桌正在结帐,好像除了什么问题似的,服务员小姐和朱颜辞都是一脸为难的样子,再仔细看看,朱颜辞手里那张卡,呃,这不是那张跟他手机放了好几天进行完美消磁的吗?拿这张卡出来请客?
而薄碧氏也好像很为难,却巧笑言兮地对朱颜辞说了句什么。
以魏青对薄碧氏的了解来看,那句话大概跟“我没钱”有异曲同工之妙。
果然朱颜辞拿出钱包,用现金付了帐。
真是服了这两个人,一个死活装穷说没钱,一个有钱却事先把卡消磁。
结论是,这两个,根本不想相亲。
魏青看着他们在门口,薄碧氏好像婉拒了朱颜辞开车送她,然后打车回去了,看不到朱颜辞脸上是什么表情。
拜托,我管他是什么表情。魏青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婆妈,关她什么事啊?
再看看凌云志,他正在皱眉头看短讯,魏青出声道:“大叔,走吧。”
闻言凌云志站了起来,道:“好。”
吃过饭又去喝了茶,魏青看着满目的茶种完全没头脑,凌云志拉着她走了,随便叫了个茶名。
魏青傻笑:“这茶很好啊?”
凌云志很坦然:“我不知道啊。”
“那你还——”点得那么自然那么随意感觉如此有品味。
“阿青啊,你知道我这个人吧,我喜欢的东西我就乐意去学,不喜欢的我坚决不弄。”所谓七十而随心所欲,凌云志整整提前四十年。
“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懂茶。”凌云志理直气壮。
“那你乱点什么?”
“我的原则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魏青的第一感觉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贫富差距怎么就那么伤害人呢?
后来喝的时候才发现点的是普洱,茶汤红亮,茶香袅袅,凌云志捻着小小的茶盏,似模似样地品茶,看上去哪里像是个搞经济犯罪活动的不良分子,倒像是归国华侨在为国家高速发展的第三产业服务业做贡献。
好好的茶被魏卿牛饮糟践了遍,要说魏青这人吧,跟高贵没啥关系,她自我认知还挺准确的,平民跟贫民,不就是差一个后鼻韵吗?
凌云志送她回家,车停在楼下,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吻,魏青要下车,凌云志突然咳嗽了一声,魏青看着他,他却只是笑。
魏青一只脚跨出车门,又收回来:“走吧。”
凌云志笑了,特别坦然地那种。
至于这天晚上在五星酒店的套房里,在享受前戏中的魏青喊出让凌云志差点笑场的一句“爸爸你为什么咬我mimi”,以及之后整个人软绵绵地被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基本丧失意识或者早上被吻醒“小乖起来做早操了”之类的,含蓄吧,一直都是中国人民的传统美德。
不可说啊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