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失虑（1 / 1）
章凌突然从梦中惊醒，她曲着腿坐了起来，拧亮了床头灯，桌上的钟显示，现在才刚刚凌晨三点多。她拉起滑落的被子，靠在床头上，目光落在屋顶上。
梦中的情景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分手这么多年了，她断绝了“他”所有的音讯，不去想，不去问，不去听，远离有关他的一切事与人，甚至为此几年都不曾回过故乡，而她似乎也完全忘却了他。可她不明白，为什么最近总能在梦中见到“他”。在梦里，“他”总是深情而忧郁地看着她。
让她更是不解的是，最后“他”又总是被郁子华所替代，而郁子华的身影一日日的变得清晰，“他”却一次次变得模糊起来，有时淡得像一抹清烟。
她伸手抚过自己的额头，回忆起梦中的情景，不禁有些心跳脸热：梦终于自己纠缠得到底是“他”，还是郁子华？那种热烈和强悍像是郁子华，而那种温和和柔情又像是“他”！何时开始，在自己的心中，郁子华已经占据周涛曾经的位置了吗？
章凌突然僵了一下：周涛。她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平静的心湖只泛起一点涟漪，往日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没有了。五年了，自己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这个名字了吗？当年的点点滴滴已经变得那么的陌生而遥远，只有想起当年分手时的情景，心上还有像是被一把利刃划过似的尖锐的疼痛。
她关上灯，躺下来闭紧眼，企图找回睡意，可是，郁子华却清晰地出现在眼前，甚至她都能闻到属于他的特殊气味。
她一下子睁开眼睛，屋子中一片寂静，只有桌上的钟在滴滴答答地响着。她来过一个枕头，盖在头上，双手用力地挤着头，想要把脑海中的影像挤出来，口中不停地喃喃低语：“不要，我不要再爱一次，我不要再死一次了！”
泪水无声地滑下了她的眼眶，一滴滴地滴在了枕头上。
***
一早，章凌一脸阴霾地走进了公司，一众员工个个噤若寒蝉，不知道出了什么严重的事。
章凌一走进办公室，就看见李俊峰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正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忙碌的林香媛聊天。他看到了章凌，笑呵呵地打招呼：“早啊！你今天气色不好，怎么了？”
章凌一言不发地径自走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小林停住了手中的活，和李俊峰对望了一眼，关切地走过来轻声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章凌摇摇头，一手支额，闭着眼睛依在桌上：“没事的，只是昨晚没睡好。卫宜呢？”
“曹宗贤介绍了一个海外来的投资商，约他今天见面，听说对方很急，今天就要把合同签下来。”
“怎么这么急吗？”章凌不觉皱了一下眉头。
“听说他们已经比较了好几家咨询公司，总公司又着急让他们回去，所以有点着急。”
章凌点了点头，不再在意，回头看一眼被冷落的李俊峰，开玩笑地说：“李大少怎么又空来看我？是来约我吃饭还是跳舞的？”
李俊峰偷看一眼故作冷漠的林香媛，尴尬地说：“我……我来请大家一起去吃饭。”
“一起去多没情调呀，不如你请我吃中饭，再约小林吃晚餐怎么样？”
小林的脸一下红了。
“那个，那个……”李俊峰不知道她的用意，一下子倒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看着两人尴尬的表情，章凌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好了，别那个这个的了，既然卫宜不在，我们叫上建国，下了班一起去俱乐部打壁球。”也许流点汗，晚上会睡的沉一点，不再做那些怪梦。
李俊峰高兴地站了起来：“那就一言为定，下班时间我来接你们。”他正在为约不到小林发愁呢。
“既然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暂时退出，让我们认真工作了吧？”章凌眼带笑意地开玩笑。
“遵命！”大个子的李俊峰，看一眼低头偷笑的小林，满心欢欣地弯腰离去。
***
俱乐部里，章凌挥汗如雨地跑动着，一下下地击打着迎面飞来的球。场外的小林向她挥动着手机，示意她听电话。她丢下球拍，喘口气，走到场外。
“喂！是阿凌吗？”电话里传来容卫宜的声音。
“我是，有什么事吗，卫宜？”
“是有关于合同的事，我们正在讨论细节，出了一点状况，要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状况？你决定不了还要问我？”
“对方提出要求，要你亲自操作所有项目……”
“没有问题啊，这种情况不是经常有的吗？”公司的几个骨干都有被指名服务过。
“可对方要求把这一项写在合同上，而且……”
“只要不是无理要求，写上去也无妨。”章凌感到身上的汗水在变凉，身子不觉打了个冷战。容卫宜还想再说点什么，章凌打断了他：“卫宜，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就签了吧，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就和对方再讨论一下，我不在现场，不了解情况，也无法下什么决定。”
“其实我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是对放开的条件很高，违约责任又大，我心中有点疑惑。”
章凌沉吟了一下，“你可以告诉对方，我们公司从不保证结果，也不能进行违法操作。只要把这一条写在合同中，对方能够认可，应该没有问题了。”
“我已经这样做了。”容卫宜想了一下，“好吧，就这样处理吧，你回去放心玩吧。”
容卫宜挂上电话，走回桌前，把合同有浏览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向对面的曹宗贤和新客户的业务□□方先生点点头，轻咳了一下，说道“我看没什么问题了。只是我还要重申一点：我公司会尽全力为贵公司服务，可却绝不保证效果会怎样，并且，我们也不会做违法的操作。希望贵公司能够谅解。”
曹宗贤呵呵一笑：“容兄真是个忠厚之人，这一条已经写进合同中了，何必又特意提出来了。你放心，酬劳是按具体实践和服务时间给的。我们都相信凌容的工作时会让客户满意的，不会有问题的。”
方先生接着说道：“只要能请到章凌小姐为我公司服务，相信我们总经理一定会满意的。”
“不知贵公司的总经理认识章凌吗？”容卫宜对他的说辞有点奇怪。
方先生自觉失言，赶紧解释：“我们总经理是听曹先生的介绍后，很欣赏贵公司的业绩，更欣赏章小姐的能力，所以特别指定章小姐接我们的案子。”
容卫宜点点头，拿起笔，在合同下方的公司代表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尘埃落定后，那位方先生——方正，来到外面，拨通了一个电话,，只听他严肃地向对方报告道：“总经理，事情都找您的意思办妥了。”
对方冷笑一声，随后又淡淡地说：“好！办得好，你可以先回来了，要记住，关于我和公司的情况，千万不可走漏风声。”
“是！”方正站得笔直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