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异雾（1 / 1）
几天来郁子华一直处在爆发的边缘，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后，他总觉得整件事并不象他所看到的那样简单。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章凌的骄傲怎么会让她在舍弃掉陶冉的爱情后又接受他呢？更何况，她与自己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也并没有一点点勉强的痕迹，可以肯定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的，除非……他不甘心的想：除非，她本来就爱着陶冉，或者她本来就是以游戏人生的态度对待他和陶冉，以及其他人——象外界传言的那样，她一直玩弄他们于股掌之间！
想到此，他气得摔碎了手中的酒杯，心中又觉得不会果真如此。
这时，一阵激烈的电话铃声响在了寂静的屋中，他这才注意到屋外西沉的太阳和一室的黑暗。这样不知晨昏得过了几天了？他用手耙了耙纷乱的头发，双手抹过存满酒意的面孔，不紧自责的想：至于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女子，把自己弄得像个失恋的小男生吗！
没人应答的电话铃声停了片刻，他的手机悦耳的铃声又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曹宗宪。他略带失望地摁下了接听键，慢吞吞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曹宗宪急切的声音。
“子华，你还好吧？不至于为了章凌连朋友也不理了吧。”
“有什么事快说！”语气中不耐带一丝愠怒，电话那头“嘿嘿”一声，不再废话，赶紧说正事，
“你如果不关心章凌的话，就千万别看电视，尤其不要看娱乐频道！因为她正在做节目访谈呢，是关于…”他还没啰嗦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郁子华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电视机，切换到了娱乐频道。他直觉地感到，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
电视中出现章凌自信率真的笑容，郁子华贪婪地看着她灿烂的笑脸，在她的脸上寻找着，一个多月来分别的痕迹。章凌在电视中讲些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他伸出手，轻轻拂摸着电视屏幕中的脸庞，仿佛她就坐在面前，正对着他笑语盈盈。直到镜头拉远了，电视中出现了坐在她旁边，注视着她的陶冉，他才醒悟过来，猛然后退几步，电视中的声音立时传入了他的脑中：
“……陶冉是个有音乐天赋的歌手，他的能力和对音乐的热爱，使他有了今天的成功，我想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章凌正笑着结束她的一篇谈话。一旁的陶冉沉默无语，好像她在谈论与自己不相干的外人。
镜头又切换到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和章凌一比，相貌较好的女主持人倒显得有点矫揉造作了：“听说，陶先生一直尊称章小姐老师，对您言听计从，这是否因为，是你最早发现了他的演唱才能呢？”
“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男主持人另有所指地看着陶冉笑着说。可能是因为在陶冉的映衬下，他显得黯然失色，他的语气有几分尖锐。
陶冉似乎有些不耐烦，看看镜头，又侧头看一眼主持人，依旧不发一言。章凌轻笑一声，四两拨千斤地说道：“他是比较听我的，因为我能给他最有利的建议。这也是我以及‘凌容’公司能提供给所有的客户的。当然陶冉是个非常配合的客户，他很信任我们，也很信任身边的工作人员，这就有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章小姐对每一位客户，都象对陶先生这样尽心吗？四年如一日的提供着后续服务。”主持人的语气很平和，可问题却越来越敏感，因为这些问题是广大观众所关心的，只有抓住它，也等于抓住了收视率。郁子华看着电视，突然有一种想掐人的感觉。
“陶冉是我们的第一位客户，我们又是很好的朋友，所以难免有他的特殊之处。不过，我们的后续服务都是收费的，对吧？陶冉。”章凌依旧笑容满面的打着太极，把球踢到了陶冉那儿。
“是的，没少收。”陶冉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心里明白她的意思。
“象陶先生这样的特殊客户，会很多吧？最近听说有一位归国的南洋华侨和章小姐走得很近，不知道他是否也属于‘凌容’的特殊客户。”郁子华紧张地盯着屏幕，不知道章凌会怎样回答。
章凌扫一眼盯着她听答案的三个人，又是浅浅一笑：“今天是陶冉的专访，怎么谈起‘凌容’的客户了？等什么时候作‘凌容’的专访时我会讲给你们听的。不过今天陶冉有几个大消息要宣布，可以告慰电视机前好奇的观众和关心他的人了。”
两个主持人立刻被吊起了胃口，丝毫没发觉场面的主导者已经异主了。
“什么大消息？而且还有几个？”女主持人两眼发亮地问。
陶冉看一眼章凌，只见她点了点头。看到两人的默契表情，屏幕前的郁子华心中不觉泛起一阵酸意，却不知电视里的陶冉更不是滋味。
只见电视中的陶冉回过头来，对着镜头缓缓地说：“有一个坏消息，又三个好消息，另外还有……”他停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章凌，电视机前的每一个有心人，都可以读出他眼底的深情和表情里的无奈：“还有一件，现在还不能告诉大家，以后大家自然会知道，至于…”
“当然这件事到底是喜是忧，要因人而异，也许有些朋友会为陶冉高兴，有一些喜欢他的人则会觉得伤心。”章凌的话中带着很大的暗示，让每个听到的人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事？
郁子华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难道，难道他们……
不！不可能的！他摇着头，否认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直到看到电视中四个人又说又笑，恍惚中他们似乎在说什么“坏消息好消息”，直到女主持人发出一声很不淑女的尖椒，他才提起注意力，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你要退出歌坛？所以才答应接拍一部电视，一部广告，一部电影？我相信你的歌迷宁愿为了不要这个坏消息，而放弃三个好消息！”女主持人也是陶冉的歌迷，这时听了这个消息，仅情不自禁有些心碎的样子。
“我只是退到幕后，搞一下创作，培养一些新人。并不是完全退出歌坛！”陶冉面对观众，尽责地解释着。
“那么以后大家还能听到你的歌声吗？”那么浑厚磁性有感染力的声音，听不到了该是多么大的损失呀！
“应该能的。”陶冉感到了章凌鼓励的目光，“只是公开露面的机会少了，专辑也比较少出了。因为没那么多时间了。”
一旁的男主持迅速恢复了抓新闻的本能：“陶先生，你退到幕后，是否与刚才说的那件神秘的事有关？”他开始确定那是“喜事”。
“有一定的关系，因为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属于大家，更属于他的家庭。”章凌接口说到，把话说得更白了。除了没直接说“陶然要结婚了。”她已尽量点明了。她知道陶冉自己是不会说出那几个字的，她就是要他退无可退。
一旁的陶冉神色木讷，好像说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那么可否问一下，章小姐会参与这件神秘的事吗？”
“我？”章凌笑了一下，口出惊人之语：“恐怕没有我的参与，这件事还没法进行呢！”一场婚礼，主婚人不参加就无法进行了，而同时不可或缺的还有其他人：比如说，新娘。章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留下了一个莫大的悬念。她什么都说了，又什么也没说；她什么都没做，可什么都改变了。
当晚的电视播出后，章凌和陶冉再次成为街头巷尾地谈论对象，而陶冉的知名度空前提高，网上陶冉的点击率直线上升——他已在章凌的要求下，在网上开通了自己的网页和聊天室。一时之间“歌星陶冉为情隐退”“昨日的师生，明日可能要携手人生路”“从不接拍广告、电视、电影的酷男陶冉，初次为女友破例”甚至，“原来的未婚妻哪里去了？”等等各大标题都出现在深市的报章杂志。
章凌看着这堆在面前的报纸，露出了胜利而又无奈的笑容。似乎事情都朝着自己预定的方向发展：陶冉的知名度空前的高，“凌容”的生意也大增，可她的心却为什么有一点涩涩的感觉呢？
第二天，郁子华就离开了深市，回马来的总公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