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篇 变化(1 / 1)
过了一天,凤儿又回到了省城。晚上,邓强和凤儿来到饭店吃饭,彼此看着憔悴的爱人,都没了言语。
大厅里传来苏芮的《牵手》歌声:
因为爱着你的爱
因为梦着你的梦
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
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
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
追逐着你的追逐
因为誓言不敢听
因为承诺不敢信
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
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没有风雨躲的过
没有坎坷不必走
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
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因为爱着你的爱
因为梦着你的梦
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
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
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
追逐着你的追逐
因为誓言不敢听
因为承诺不敢信
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
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没有风雨躲的过
没有坎坷不必走
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
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凤儿抓紧了强的手,似乎在落入深渊时,抓住了救命绳。
邓强也用力抓紧了她的手。凤儿感受他手上的温度和力度,感受着温暖和依靠,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伤感的眼泪想涌出来。
走出饭店,走过几条街,走到了一个喷泉广场,两人找了一个石椅坐了下来。身旁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女人,一看就是夫妻。两人说笑着,都不时用眼睛看一下几米远的地方,那儿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在欢快地拍着皮球,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看着他们的幸福生活,凤儿就想:这其实一直是她追求的生活,她一直也就是这样生活的,可是为什么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她不细心、不擅长打理婚姻的缘故吗?她的幸福生活被别人抢走了,她又抢走了别的女人的幸福生活。这究竟是谁的错?
在广场的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水池,水底的灯发出的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冲天而起的像巨龙一样的水柱上,照在洒落四处粒粒像珍珠的水滴上。那飞起的喷泉有的犹如姿态优美的抛物线、有的则像天空的彩虹弧,有的则奋力冲上天空后,像飞流直下三千里的瀑布,轰然着地,发出巨大的坠地声响,视力、听力同时受到强烈的震憾。
两人默默看着那碎得七零八落的水花溅湿了一圈的池沿,溅到了近处游人的脚面上,也溅到了他们的手上和脸上,感觉凉凉的。
对于爱情,陈凤依旧产生了不能把握未来的伤感。
两个星期后,突然传来好消息,有人捐肾,正好就配上了。
凤儿来到上海的医院里,袁浩正跑前跑后地忙着。
姐弟四人又凑了十万元,浩另外又带了一万元,钱是差不多够用的了,只是不知肾移植后,会不会一切都能顺利。
站在手术室外,想着里面那个人在死亡的边缘,想着那个人是自己的同胞手足,凤儿心中有物伤其类的痛苦与难过。
一切都很顺利,手术做得很成功,经过多天的术后特殊护理,哥哥终于睁开了眼。
袁浩因为工作很忙,在凤来后的第二天就回家了,那天,陈凤正在和大嫂说着话,手机就响了,原来是邓强来了。
邓强看见凤儿和大嫂,非常镇静地向大嫂问好,大嫂很惊讶。
作为医生,邓强非常关心大哥的病情,他忙着找主治的大夫,询问手术后的情况。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就拿出一万元钱,递给凤儿,说:“凤儿,钱不多,杯水车薪而已,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情,为了大哥的身体,你一定要收下!”
凤儿本不想拿,但是术后的花费依然很大,为了哥哥的病能治好,凤儿只好收下,说:“谢谢你!强,这钱就当我借的,等有钱了,再还你。”
邓强微微一笑,说:“谁和谁呀,还这么认真!”
当大嫂接过凤儿手中的钱时,终于忍不住地说话了:“陈凤,你一直和邓强有联系呀?”
陈凤勉强一笑:“不是的,才联系上。”
大嫂根本不相信,正要再问,这时哥哥在那边喊她,打断了她的问话。
凤儿在医院又呆了一个星期后,才回去上班。
回到医院才发现邓强竟然不在医院。想到他也许是回家找欧阳杏子了,想想他几天没有消息,凤儿就很难过,因为强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无情无绪地过了两天,邓强突然就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着强的神态,她就知道一切都不是太好,于是两人只有无言的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
后来,邓强终于说话了:“凤儿,我回家了,我本以为她骗我,但是她竟然真的就拿出一张B超单来,上面白纸黑字,我不相信是真的,但是她非常得意的的神情又明明在宣布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让她把孩子拿掉,但她死活都不愿意,说她好不容易怀了三个月了,她可不想一辈子都没有孩子。我想她确实很难有机会再怀孕的,我也不想让她老时孤苦伶仃一个人,可是我怎么办,凤儿,我不想要她给我生孩子,我只想与你结婚,我想要我们的孩子。凤儿,可是我要怎么办?凤儿,我很痛苦,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
凤儿一样心如刀绞,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竟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求生的可能,她感到自己在陷入无底的深渊。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往下过着,那天,浩和嫣红在一个酒店里吃完饭后,嫣红撒着娇说:“阿浩,我真的准备和他离婚了,你可把钱准备好了,房子买下来,我们就结婚。”袁浩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嫣红,一手扶着方向盘说;“放心好了,我肯定会给你买好房子的。”嫣红满意地把身体向他靠近了一些,浩就侧过脸来看了嫣红一下,嫣红就伸过头去亲吻浩,浩看看前方无车,于是放心地和嫣红吻了起来,吻了一下后,嫣红似乎并不满足。浩再一次看看前方没有车后,就又一次和嫣红深投入地亲吻,当浩终于得以正视前方脸时,一辆越野车从前面的一个拐弯处猛地窜出来后就向他急冲过来。浩吓了一跳,忙打方向盘,但一只胳膊压在嫣红的后背下,左手根本就不能把方向盘打到位,于是又忙踩刹车,想停下车子,手忙脚乱间,就踩到了油门上,车子像脱缰的野马,加速向前冲去,耳边只听到嫣红尖利的叫声刺耳地响起,车子就狠狠地就撞到了一起……
等到在医院里醒来时,浩的一条腿骨折了。嫣红撞地也很重,头上、脸上缠满了绷带。
凤儿得知消息来到袁浩所在的医院时,嫣红已经转移到另一所医院了。凤儿责无旁贷照顾着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大夫。
没过多久,那边就传来大哥病情恶化的消息,原来几天前,大哥觉得自身情况好多了,也有一些精神了,就感觉有些热了,就开了窗透了一些外面的新鲜的冷空气,然后就受凉了,就发生了感染,体温一下子就升高了。
凤儿急匆匆赶到上海时,大哥就已经不行了。大嫂哭成了一个泪人,按单主任的意思就是把人接回去吧,没希望了,接回家也能减少些经济支出,也让全家人见最后一面。
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接受了单主任的安排,带着大哥回到了家乡。在这个时候,隐瞒父母很长时间的真相现在必须要告诉父母了,无论如何,他们有权利见儿子,儿子也有权利与父母道别。
一直以为儿子在外地打工的父亲看到自己的长子,一直寄予厚望的儿子躺在那里奄奄一息,要先他们一步离开了这个人世,老泪纵横,高血压突然就犯了,就一下子摔倒了。母亲看着老伴和儿子的样子,也一下子子歪倒在地。父亲出院后,就成了半瘫,母亲也成了一个病人。
等到把大哥的事情办完,那边的袁浩也出院了,在他母亲家躺着。
出事后的嫣红有一天来找袁浩,戴了大大的口罩,围着厚厚的围巾,两片宽大的红色的眼镜片挡住了她的脸上所有能发出信息的地方。浩一时没认出来她是谁。
后来,她终于摘下眼镜,袁浩看到一张恐怖的脸。袁浩感到一阵恶心,他的心一下子空了,原来的那个嫣红再也不存在了。
她被毁容了,她希望袁浩能给她一笔钱,她要去整容。
袁浩不是绝情的人,尽管看到嫣红的脸,他对她再没有任何激情,可是他还是又给她贷了一笔钱,嫣红就走了。
嫣红走后,对于袁浩来说,一段的婚外情加上一次的大难不死,他突然就相信因果报应的说法,他开始反省自己,反省自己这几年来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自己究竟在追寻什么样的生活,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是否应该珍惜现有的家庭和爱人?痛定思痛,他想要改变现有的生活状况。
他现在有更多的时间来关心儿子和家庭,他对儿子和凤儿的感情又恢复到五年以前,他更爱儿子了,看着儿子一天天的茁壮成长,已经长到他的胸口处了,他感到作父亲的幸福。对于凤儿,因为他曾经对凤儿造成过的伤害,他开始倍加努力地表现他的爱,想挽回凤儿对他已经消失的爱情。尽管凤儿依旧对他冷淡,但是他只是执著地表现他的爱,他相信有一天她会被感动。
就在浩正洗心革命要重新做人的时候,瞿超的事终于事发东墙,他的贷款已经到期了,袁浩打他手机,关机了,来到他的开发区厂房,才发现根本就是骗局,早已人去屋空。
破烂的厂房里,什么机器都没有了,那个曾经非常热闹的工厂成了空荡荡的废虚,一扇破木门没有了锁,在风中吱吱地叫了一声,吹了开去,后面没有玻璃的窗户里透过的一阵大风,那门又咣当一声重重地关了上了。
袁浩的心随着那响声一下就沉到了悬崖底了。
行里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求他限期收回。他这下真的是乱了手脚,忙着找他大姐,无论如何,只有她能拿出钱,可以帮他一把。
大姐听了很意外,但她还是忙着为这唯一的弟弟凑钱。
经过到处的找人,卖了那一片房产,大姐又给他凑了30万元,袁浩终于摆平了这事,
因他贷款也已全部还上,就宽大处理了,行里给了他记过处分,免了他营业部主任的职务。给了他一个非常轻闲的活儿,在机关里闲挂着。
当然,这一切他没敢让凤儿知道,无论如何,这些事他得自己扛了,谁让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错呢。
免了职后的浩对凤儿就更上心了,对于浩每天对家庭的付出,凤儿不是看不见,只是已经伤得太深,她真的没有任何信心再和他生活下去。
但因为有一个儿子联系着,他们已经濒临灭亡的婚姻之花依旧还能在阳光和雨水中生存。
可是她和强的爱情,那棵风雨中的小苗,却是见不得阳光的花,只能在阴暗的脚落顽强地挣扎。
日子还要继续,生活还在重复。只是年少时的轻狂和豪情现在哪里呢?犹如脚下的冰刀,在冰上磨久了,不仅没有光滑,反而更钝了。
时光却不留情面,依然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五月初。想到强的学习很快就到期了,想到强又会离她而去,想到与强再无缘份,凤儿就痛苦就难过。
强也有同感,尽管她会和欧阳杏子离婚,可是现在呢,现在的他给不了凤儿任何承诺。两人就那么痛苦地但又执着地过着每一个相聚的日子。
然后就迎来了那一天,那天来得突然却又很自然。
那一天是杏儿怀孕七个月的日子,从早晨起床,欧阳杏子就一再打电话要求强回家去,但是强不想去。后来单位的领导也打来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他必须回去面谈。邓强没奈何只有回到家乡。
看着隆起肚子的欧阳杏子,邓强没有快乐只有一种痛苦的折磨。
院长开门见山:“邓强,医院现在正准备提拔一个副院长,我和你岳母都是多年的同学,你论资历也够条件,你岳母就极力向我推荐你,我也觉得你能行。就是不知道你自己的意见,有没有什么打算你就说一说。如果没有意见呢,你就不要再去省立医院学习了,回来吧,马上就选举了,你也回来做做工作。”
邓强听着院长的话,看着一边得意的欧阳杏子,他感觉自己是一个机器,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操纵、摆布、利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