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篇 束缚（1 / 1）
凤儿听完强的经历，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当初的固执，他不会无奈地游戏人生。
两人都是沉默.
在外面呆着，沐浴在这美丽的月色中，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一片像白纱一样的云，轻轻地遮住了月亮的半个脸，像印度的美女，半遮了脸面，更让人感觉朦胧的美。
月亮不屑一顾白云的留恋，只轻轻一挣，就从那薄纱中完全露了出来，尽显它的光亮。
月儿的四周有一个很大很美的一个光晕，给这夜色，给明月增添了神秘.
过了很长时间，凤儿终于说：“回吧，天很晚了。”
两人向楼下走去。
那段很长很长的路就这样很快就走完了，在凤儿的宿舍门口很远的地方，凤儿忙说：“你回吧，别送我了。”
强没有言语，笑了笑就停住了脚步。
走到宿舍门口，回头往来处看去，突然发现强依旧在那远方傻站着，凤儿心头就又有种伤感，她真想回去，为他抚平心头的伤痕，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那不是她能拥有的权利。
几天之后，星期一的下午，下班以后，凤儿躺在宿舍的床上依旧无聊地翻着《乱世佳人》，这时手机再次响了，原来是强。
凤儿按下接听键，强那熟悉的声音：“凤儿，几天没见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凤儿心里想拒绝，但却说：“好啊。”
强说：“我去宿舍接你？”
凤儿忙说：“不，你到院门口等我。”
凤儿挑了一水绿色的裙子，裙子的下摆缝了好几圈的蕾丝花边。
仔细打扮停当，凤儿非常紧张开心地向约好的地点走去。
院门口人来车往，闹如街市，但是凤儿还是在人群车流中轻易发现了强正微笑着看着她。
凤儿来到强的身边，温柔地笑了一下。强说：“上哪里去吃？”
凤儿笑“客随主便了！”
强也笑，把插在裤子口袋中的那只手的肘往外伸了伸，凤儿很自然地把手搂住了他的胳膊，根本不用言语，和谐默契的举止，就是一对夫妻。
来到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酒店，店堂里很安静，大都是一对对的情侣在那里低语，萨克斯吹出的《昨日重现》在大厅里漫不经心地飘荡，让人的心中装满了感伤。
服务生非常谦卑地在一边侍候着他们吃饭，强微笑着举起装了小半杯红酒的高脚玻璃杯子，说：“凤儿，为了我们这十年后的相聚，干杯。”
凤儿很不好意思，与十年前的恋人在一起吃饭，她有些心虚
看看四周都是陌生的人和不关心的神情，就连身边的服务员也是目无表情，她又就勇敢起来，高雅地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凤儿的豪爽，又看了一眼凤儿，强说：“凤儿，为了我们十年前的爱情，我们再干一杯。”
凤儿又一次一点不剩。
起初，凤儿还是有些拘束的，但是随着两杯红酒的下肚，就由开始的生份，变得话就多了。
强在对面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微笑的面庞，像十年前一样的英俊，那笑容拨动她的心弦，她好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
然而脑中忽然就闪现自己现在的婚姻，就想到了浩对自己的背叛，于是心情又变成了伤感。
强似乎看得出凤儿的心里所想，淡淡地但认真地说：“凤儿，告诉我，你是不是过的也不快乐？”
凤儿听了，心头更是失落，勉强笑：“怎么会呢，我还不错！”
强没有说话，沉稳的目光注视着她，说：“来，为你不错的婚姻干杯！”
凤儿举起杯子，两只杯子在空中相碰发生清脆的声音。
强默默地注视着凤儿，看着她一口吞下。
强又一次举起杯子说：“凤儿，这一杯是祝你事业有成，万事如意！”
强继续：为你幸福的家庭干杯！
为你可爱的儿子干杯！
......
当八杯红酒进了胃里，凤儿的情绪开始失控，回想这一年多生活对自己的压抑，回想浩和嫣红串通起来对自己的不忠，眼泪终于想要潮湿眼眶。
强冷冷的眼神在对面注视着她，然后就说：“凤儿，不要再骗我，你的忧伤逃不过我的眼睛，如果说十年前我被你的演技所欺骗，但是现在你的演技一点也没有进步，骗不了我了。”
凤儿的心头一阵抽搐，像遭霜打的茄子，所有的努力一下子都付之东流，无话可说，只有沉默。
强坐在对面审视着凤儿，凤儿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完全被剥光了，赤裸裸站在无影灯下，无处躲藏.
她只好把眼睛看往别处，看那铺在桌上的绿白相间的方格桌布，看那桌上摆放的一只精致的黑色的小花瓶，看那里插着的那枝娇艳的红玫瑰，以逃离他的目光，给自己留下一点尊严。
强站起身来，坐到凤儿的身边，用力地抓住凤儿的肩膀，说：“告诉我，你是不是过地并不好？他是不是对你并不好？”
凤儿努力地顽强地坚持着：“怎么会呢，他对我可好了。”
强的一只手轻轻托起凤儿的下巴，慢慢地但有力地说：“别骗我了，你的忧郁都写在脸上，清清楚楚。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凤儿无语，在这个她一直爱着的男人面前，她在别人面前所能做到的从容与做戏，在这一刻竟然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她感觉到委曲的不争气的泪水已经涌进了鼻腔，马上就要从眼中奔涌而出，于是她用力想挣开他的手，想转过脸去，想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颜面。
但是强的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抓住了她，她无力挣脱，然后眼泪就从眼角慢慢地溢了出来。
压抑的情感终于战胜了混乱的理智。
她趴在强的胸前任凭眼泪随流而下。
过了一会，重新镇定，强也回到座位上坐好后，她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她自己的婚姻，她的神情时而激动，时而愤怒，时而伤感。
强静静地在对面坐着，默默地看着他，听她倾诉内心所积聚的所有痛苦，只在眼神中给予她只有最爱的人才能做出的所有反应。
不知何时，萨克斯又吹起了《魂断蓝桥》。
音乐伴随着凤儿的痛，也伴随着强的痛。两人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直到凤儿头昏脑胀。
强拉起醉酒的凤儿，离开了酒店。
强搂着站立不稳的凤儿，走在热闹的街道中，什么也不说。
凤儿斜靠在强的身上，人流如织的街道上发生的一切，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耳中有强有节奏的心跳，脑子中只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不自觉间，眼泪静静地滑落。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来到了街心公园，在一张石椅上，两人坐了下来。
靠在强的肩上，静静地坐着，垂柳在身边飘来荡去，偶尔会轻轻地拂一下身体，感觉好幸福。
身边不时有相恋的人走过，看着他们亲密的身影，就像十年前的自己，凤儿心中只有更多的感伤。
强然后就搂紧了她，依旧静静地坐着，没有言语，他的温柔还是打动了她，红酒也在体内开始起作用，激情就从心底慢慢就升了起来。
他的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她感觉心脏一下子就狂跳起来。
她好惶恐不安，她想躲开他，但是全身软绵绵的。
他让她面对着他，不远处的路灯发出的灯光照着他的脸，她看见他热情如火的眼睛。
她想躲开他的目光，但她却没有成功，正在她想继续努力时，他却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她的嘴，她的激情一下子被燃烧了起来。
两人狂热相吻，想让这十年的思念被这一吻偿还......
然后，手机就响了，强摸过凤儿包中的手机，看也不看，挂了号码，两人继续吻着。
手机再次响起，凤儿这才终于看清了原来是家中的电话号码。
大脑一下子清醒了，凤儿接通了电话。
话筒里传来儿子稚嫩的想要哭泣的童音：“妈，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家呀？”
凤儿心中一颤，忙安慰儿子：“星期六，妈就回去，你好好做作业，上学要认真听讲，不要迟到了，记住了吗？”
那边传来儿子哭哭啼啼声：“妈，今天才星期一，你明天不能回来吗？我想你呀！”
凤儿心中一酸，眼泪止不住也要下落，忙说：“别哭呀，儿子，你是个男子汗，男子汗最勇敢了，从来不会哭的。你要像《宝莲灯》里的沉香那样勇敢！”
儿子继续哭泣：“可是我想妈妈了，沉香想妈妈时也哭的！”
凤儿眼泪终于纷纷而下，但仍带着笑说：“好儿子，我知道，你说地对，但是妈妈真的得到星期六才有时间回去的，你再坚持几天，妈一定回家看你！”
儿子继续：“是真的吗？妈妈，你一定要回来呀，我等你呀。别骗我！”
凤儿揪心地难过，就说：“你爸呢，叫你爸接电话。”
儿子又哭了：“爸几天都没来带我了，我一直跟奶奶的。”
凤儿一下子就怒火冲天。但是她仍然带着笑说：“好儿子，听奶奶的话，妈一有时间就回去。”
儿子抽咽着说：“知道了，妈妈，你说话要算话！”
凤儿：“一言为定，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再见，我的好儿子。”
听到那边话筒“喀嚓”一声挂上后，凤儿才难过地挂了手机。
想着浩可能又去洗桑拿了，也许可能是找嫣红了，心里的怒火就不由地升了起来，于是开始生气，不再言语。
强听着凤儿的对话，也没有再言语，两人默默地坐着。
两人就看见黑黑的湖面上偶尔闪现远处的车灯，一划而过，犹如天上的流星，水波还没有来得及呈现它的喧哗热闹，一转眼功夫又归于无底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笑声，伴随着《一千年以后》：
跳乱了节奏
梦也不自由
爱是个绝对承诺不说
撑到一千年以后
放任无奈淹没尘埃
我在废墟之中守着你走来喔
我的泪光承载不了喔
所有一切你要的爱
因为在一千年以后
世界早已没有我
无法深情挽着你的手
浅吻着你额头
别等到一千年以后
所有人都遗忘了我
那时红色黄昏的沙漠
能有谁解开缠绕千年的寂寞
放任无奈淹没尘埃
我在废墟之中守着你走来喔
我的泪光承载不了喔
所有一切你需要的爱
因为在一千年以后
世界早已没有我
无法深情挽着你的手
浅吻着你额头
别等到一千年以后
所有人都遗忘了我
那时红色黄昏的沙漠
能有谁解开缠绕千年的寂寞
OH~~YE~~YE~~~
无法深情挽着你的手
浅吻着你额头
别等到一千年以后
所有人都遗忘了我
那时红色黄昏的沙漠
能有谁解开缠绕千年的寂寞
特殊的嗓音传达着最真挚的感情，两人都是默坐，都为现实的冷酷而无奈和失落。
初秋的风确实有些寒意，凤儿最终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