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寻找爸爸出事的真相（下）——更两章（1 / 1）
老余沉吟片刻，开口道：“这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
伊莎央求道：“余大哥，你就给我多说点，我很想知道一下当时的故事“。
老余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伊莎，似乎要从她身上捕捉出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他看到的是眼前少女焦灼而充满诉求的眼神。
“那时候我也刚进酒吧没多久，老板要我看门，当时老板还在电视台演单元剧，是当红小生，因为他手段厉害，关系好，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酒吧里几乎很少发生过斗争纠纷，但奇怪的是，那一天，忽然来了一群人，开始砸起酒吧的桌子和椅子“，老余停顿了一下。
和妈妈说的版本不太一样，伊莎屏神凝气。
“那群人说黑道不像黑道，也不是警察，但奇怪的是，却都像是怀着目的而来的，我们当时就打电话向老板求救了，但那群人后来还向酒吧员工下手，逮着就打，其中有几个都受伤了，奄奄一息，老板就一一派人把他们送上救护车“，
伊莎的手指关节握得咯吱作响，眼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燃烧着一团焰光。
“他们当中有不肯叫救护车的吗？“她问了这个就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应该没有吧“，老余仰头想了一下，“他们当时都已经受了重伤，几乎说不出话了，坦白说送去医院希望也是不大的，但老板应该都会尽可能安置好他们，给他们赔偿“。
只有这里，和妈妈说的是一模一样，那个作为关键人的老板，所掌握的，又到底是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老余忽然看着伊莎：“你是谁？你是帮什么人问这些问题的？“
伊莎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我家里有亲戚当年在莉莉安也做过事，我受委托想帮他们弄清楚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莉莉安其实真的还算是一个镇得住场的地方，当年那场打架事件我们也很想不通，所以到现在还印象很深“。
“那你还记得当年那几个受伤的员工有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伊莎抱着一丝希望，想了解多一点关于爸爸的轶事。
老余摇摇头：“这里生锈了，不太好用“，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伊莎这才放弃追问了：“好吧，今天打扰你真的是不好意思了，余大哥“，虽然心急如焚，但也要懂得点到即止的道理，很多东西不是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集合在一起，逼问出来的。
老余笑了笑：“能和年轻小姑娘聊聊天，我也很开心“，他又复把烟斗放到嘴上点燃。
如果伊莎不是急着要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倒还真的愿意和他聊多几句，交个朋友，这个男人虽然已近不惑之年，却不失睿智和豁达。
屋墙上的石英时钟已经指向四点半了，把伊莎送到门口，老余又说：“有些事情，在找原因的时候也要小心，很多东西的复杂不是你能想象的，就连我一把年纪了也不一定能弄清楚谁才是搭戏台的，谁是幕后主场的“。
这话好像别有深意，伊莎抬起眼看着老余，他脸上因为岁月而留下的褶皱却依然是一片平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也许老余也看出了事情的一些端倪，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他，起码不会轻易走漏口风，把自己调查爸爸的事给说出去，伊莎已经很感激了。
刚走出水泥厂宿舍的门口没多远，伊莎就敏锐地看到了一架银灰色的小轿车，这也没什么，但显目的是，车窗中的人依稀可以看到侧影，正在对方向盘边的人不知道在叮嘱着什么，而那侧影，伊莎一眼就看出了是属于欧老板的。
她连忙略略转身闪到一旁，他们来这里干什么？看样子应该不是跟踪自己，那只能解释为，欧老板也关注起了事态发展，并且有可能想给当年的知情人一一打上预防针。
至于吗？伊莎只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而他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自己根本就对他做不了什么，竟用得着他这么提防？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当年这件事真的对他影响太大了，让他辗转反侧，才会一再采取行动去杜绝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欧老板在这件事中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伊莎闭上双眼，头又在嗡嗡作响，她已经有预感爸爸的出事可能不是一桩意外，但一时又拼凑不出当中所存在的各种枝干脉络。
小轿车无法开进狭窄的水泥厂宿舍，车上的司机正准备开门下来一探虚实，伊莎决定先回去，目前情势不由得自己太张扬。
晚饭照例给妈妈和自己带了两个花卷还有馒头，伊莎心不在焉地咬着，细屑洒落在床上，被妈妈发现了：“伊莎，你不开心呢？“
“没，没有“，她回过神来，调查当年打架事件的事还不能让妈妈知道，不然担心得更多的就不是自己了。
妈妈爱怜地抚摸着伊莎低垂的脑袋，这些天经常早出晚归，真苦了孩子了--虽然她看上去还算精神抖擞，但一旦有了钱，首先一定要给孩子买好吃的。
伊莎掩饰着杂乱的心情说：“妈妈，我先去外面走走“。
“这么晚了还去哪？“地下室里不分白天和黑夜，看到的永远都是黯色的四面墙壁，潮湿的地板，除非出去走动一下，不然还真的不知道日夜更换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连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伊莎抬起眼说：“今天是早下班了，我想先出去吹一下风“。
“晚上就该睡觉了，出去一会又着凉“，妈妈絮絮叨叨着，她借以判断一天时间的，只不过是伊莎的早出和晚归。
话虽这么说，伊莎还是出去了，孩子一天的娱乐本来就贫匮可乏，又自觉懂事，做妈妈的，实在是没有再多加管教的想法。
外面其实并没有风，但伊莎还是觉得很凉，她慢慢地走着，脑里综合着各种想法，各种碎片。妈妈最初的说法是酒吧里有客人起口角了，爸爸去劝架，然后受伤被送回来。
但记得精准的伊莎想起妈妈当时转述的也只是“老板说的“，老板是这件事由始至终的目击见证人。
老余说的版本却是有一群人冲进来莫名其妙地砸场子打架，然后有员工受伤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有人受伤了，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是谁还不知道，但受害者却很明显地指向了爸爸，如果老余没有说谎，那么只能表明--说谎的是老板。
脑海里又浮现了老余诚恳的眼眸，和欧老板慌张的眼色，相信谁，难道还用多加质疑么？
想到这里，伊莎猛地驻住了脚步。
（这是今天更新的头一章，晚一点还会更新一章--小笔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