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1 / 1）
“余然，我想告诉你件事，可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也许我的决定是错的…”夜晚，我送贺颜欣回家后，老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对我说道。
“咦，老区会有难以决定的事？”宝宝笑着打趣道。
如果是平常老区一定会立马反驳宝宝，可是今天却奇怪的没有说话。
“说吧，错的我也想听听…”我没有太在意。
“其实，其实，好像，周佳瑶回来了，在，我们学校…”老区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抽着烟的我突然短路了，停在了路上，忘记了拿下刚放到嘴边的香烟。宝宝也吐了吐舌头安静下来。
“我今天见她了，打听了下才知道，她是九月份来家乡读高一的，不过现在是在高一奥数班…”
听完这些我开始沉默了，“为什么让我现在知道这个消息？为什么在一个学校两个月了我们就没遇到过？那么我不是放下她了么？还这么记挂干嘛？贺颜欣，对，贺颜欣，我放下周佳瑶了，我有贺颜欣，没事，呵呵，她回来就回来吧”我默默地想着，然后瞬时恢复了正常，一边快步往前走着，一边使劲地抽着烟。
“来就来了么，管我什么事？”我夸张的笑着对老区说道。
“余然，你再什么都好，为什么就一个周佳瑶你放不下呢？你再别一个人在那自作多情了，说不定人家早忘了你是谁了，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像是放下她了吗？”老区气急败坏地冲我吼道。
“呵呵，真的，真的，提她做什么，宝宝，那个马上放假了，你游戏都多久没玩了？”我语无伦次的胡乱找着借口…
从这天开始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就像是我在很吃力的刚爬到一座山顶，突然又被一拳砸了下去一样…
我又开始迷茫了，我又开始犯浑了，我又开始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跟贺颜欣在一起我也没有以前那么平静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周末，我还是忍不住在QQ跟周佳瑶说话了，没想到她依然像个朋友般跟我聊了起来。然后慢慢地我们开始有了联系，这一切却都是贺颜欣一直都不知道的…
现在的我，在周佳瑶面前似乎始终什么都做不好，就如一个小丑般可笑的卖弄自己，我的骄傲，我的豪气…一切在她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幼稚跟可笑的傻气。我也知道自己的可笑，发誓下次见她时候不会了，然后再见到她后便忘的一干二尽了。在她面前我一点不正常，每次见面后我都犹如跟谁打了一场架似得累，如今的我跟她在一起，已经没有开心、快乐的说法了，但是就是一直的期待跟她在一起的时光，或许真的是我一直以来太执着了…
不过，好在这时候已经期末考试，面临寒假了…
老区在刚参加完期末考试就走了，去省城学习了，因为他们是专业生，每个假期都要去省城找更好的辅导老师学习一个假期。
“你要那时候乖乖待着，现在我们两人就能一起出去玩了…”老区在临上车前还恨恨地看着我说。
这个假期除了在外当兵的尕学，黄鹏、流氓、龙虾都回来了，我们在一起好似谁都没变，依旧那样开心，日子一久像以前一样快乐。但在这个假期，又有点不同，因为周佳瑶时常会跟我一起出去走走。我不知道给贺颜欣怎么解释，更不知道跟周佳瑶该如何下去，这样一拖就拖，我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好的主意。
一眨眼就到了春节结束，一个假期也就这样平淡无奇而又如此繁复的过去了，这个假期我的感觉就是身累心更累…不过这个假期值得我们记忆的就是认识了王占荣，他跟流氓是在一起工作的，刚开始是跟流氓一起出来的，后来跟我们玩的时间久了，也发现他是个特有意思的人。他这人特能耍宝，不是孩子气，也不是故意的，似乎是与身俱来一种气质，让他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笑料。
在寒假快要结束的一天，老区突然告诉我：
“周佳瑶有男朋友呢，是同她一起奥数班的学生，你别再犯傻了。”
“什么？不可能！”我不可置信的瞪着老区说。
“你知道什么是奥数班不？奥数班就是入学成绩必须在全县考生中的前五十名，省长儿子讲关系都进不去的班级，你跟她现在已经不在一个档上了，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人家又是什么？你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逾越的距离，你清醒点行不行。”老区越说越激动，最后简直就是在冲我吼了，我知道他是心急我，可是老区你知道么？如果你不告诉我这一切，该多好…
都说初恋是不完美的，可是现在每次遇到周佳瑶，我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有时候我自己也不明白，在她离开以后的日子里，我遇到过很多优秀的女孩，但是，为什么，唯独她在我心中总占据着那么一块地方？当凝固的思维渐渐溶解，思念开始慢慢起程，我总是不停的追逐那黑色的幸福，就像蒙上眼睛，寻找来时的路。当日子成为旧照片，当旧照片成为回忆，我们成了背对背行走的路人，一步一步的远离，再也没了有回去的路。
三年前的夏天,让我遇到了你，那年只有14岁的我,也许真的没有资格说爱，但是我却明白，我是真的爱上了你…我是一个懦弱的孩子，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安全。为此我开始学坏，学做一个坏孩子，我抽烟，喝酒，打架，拿大把大把的钱去结交社会中的混混…我在整天的喝酒，拼命的斗狠打架中我成了一个合格的痞子、混混,同时我也成了一个亲戚眼中的渣滓，父母眼中不懂事的孩子，同学眼中的坏学生，老师眼中的差生,但是因为你，我不后悔。只是三年后的你，却依旧是那么优秀的孩子，学习是那么的好，是同学眼中的乖宝宝，是老师眼中的重点生，我与你在一起，似乎真的开始不般配，真的开始不协调，也许我们之间真有了距离，遥不可及的距离，无法度量的距离,也许我真的该放手了…
只是我心中藏了三年的女孩，我到底该不该爱你…黄鹏曾告诉我这样一句话: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无论你摊开还是握紧，水总会从指缝中一点一滴，流淌干净!是啊,多么的贴切!只是我该如何放下你…
从老区告诉我的这一瞬开始，我的心就犹如掉进了冰窟般凉到了底，我开始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过着虚伪而且没有意义的生活。我活的就如行尸走肉般，不再留恋一切，不负责任的活着，无所谓的活着，仅仅只是活着。我要瞒着贺颜欣，不让她知道我不开心的原因，因为她是前段时间正在努力想要改变生活的我，想要去珍惜的女孩，我不想伤害她，可是我却忘了这样毫无意义的拖着，不会有多少改变，我更忘了，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再我抓住这一点悲伤不撒手的时候，高二的下学期也开始了。交钱，签到。没想到短短的一上午时间，我就遇到周佳瑶三次，为什么，为什么以前就没有这么多巧合呢？接连三天，我总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跟周佳瑶相遇，我逼迫自己假装没看到她，但是，眼光却不自主的被他牵着的她的手刺伤…
第四天早晨，我在极度失落中翘了课，一个人去了网吧，申请了新的游戏账号，开始一头扎进了网络世界中。我知道，我这是在逃避。一周后，我又回到了学校，没去教室，平静地去了教研室，找到钱国成，没有吵闹，只是告诉他我准备退学了，让他帮我把学籍收拾一下。
“你真想好了？其实你留一级，现在重新到高一好好学习还是能来及的。”老钱第一次这么有人情味地对我说道，只是，对我还有什么用了呢？
离开学校后我没有回家，照旧又爬在了网吧，每天我都按时回家吃饭、睡觉，只是去学校上课的时间全被我耗在了网吧…我每天呆在网吧还是有成绩的，我的游戏号被我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冲到了高等级，我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真的什么都可以不想，每天都保持心情舒畅，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我才找到了我自己…
“余然，明天我就要去兰州那边上班了，我老子给我找的事，不能再陪你玩了…”宝宝在我身边小声地说道。
宝宝是我待在网吧的第三天过来的，他说看现在的我自由的让他羡慕，他不干了，于是我一人每天按时回家吃饭、睡觉，变成了两个人…一周后，宝宝班主任打电话通知了宝宝爸爸，说是缺课次数已经到了自动退学的界限，宝宝爸爸才知道宝宝已经好久没到学校的事情。于是几天后宝宝父亲给宝宝降了一级，让他重新去读书，结果宝宝回去上了一节课又跑网吧来了。宝宝不是要逃避什么，他是纯粹的凑热闹，因为他的孩子性格，做事从不想未来，只要现在高兴就好了，我当时又迷在我那一点点忧伤中没有注意，老区劝说宝宝去上学说的自己都生气了，可宝宝跟我仍然谁都没有回去，老区一生气都不理我两个了。但是周末还是跟我们一起组队杀游戏中的BOSS，记得有一晚我跟宝宝玩的起劲，都没有回去吃饭，下午老区硬是给我俩打包带来了一大袋卤肉跟饼子，我们三爬在网吧包厢，一边杀怪一边吃喝，那场景一辈子都忘不了…
宝宝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我离校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哦，那你路上小心点，有假期早点回来。”我头也没回地说了句，这时候的我已经心理有障碍了似得，或者沉迷在虚拟世界中的我已经半点没有人情味了，为了上网的网费，我坑蒙拐骗偷，无所不用之极，忘了亲人，忘了朋友，什么都再打不起我的注意，只记得游戏中等级、属性的重要性…
宝宝走后我又恢复了一个人，我也开始变的更加消沉，每天都不再跟别人主动说话，实在遇到非说不可的也是捡紧要的说。宝宝走后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底，老区因为特长生要去省城学画，美美地陪着我玩了几天之后也走了，现在，真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于是我终于回家对爸妈坦白地讲了我现在的状况。
他们二人看似非常惊讶：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在学校闯祸了？”妈妈心疼大于着急道。
“没，什么事情也没有，是我自己不想读书了。”我无谓地对妈妈说道。
爸爸依旧冷着脸没有说话，之后妈妈不论问我什么我都不再说话。最后爸爸拿起电话简单的跟我们班主任询问了一番后终于发火了：
“你就是不上学了至少跟我们说一声，你现在把我们做家长的还放在眼里吗？你这两个多月在哪里？还是跟你们那群所谓的兄弟鬼混吧？你这人简直无可救药了。”
“以前你一次次犯错误，我们当你年龄小一次次原谅你，我们始终愿意相信你是个乖孩子，始终相信你，支持你，你就拿着我们对你信任当做你放从的资本吗？”妈妈也带着哭腔对我说道。
“你以前打架、欺负人，发展到现在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丢了，直接自己离开学校了，你那群兄弟好得很，你让他们去养你啊，以前你再调皮叛逆也至少还是学生，现在的你呢？跑出去直接做社会上人见人骂的流氓、渣滓了，你还回来做什么？你直接就是在丢我们老祖宗的脸！”爸爸气极不顾一切的说道，
我依旧沉默着…
“余然，一直以来妈妈始终是最相信你的，我相信我的儿子，可是你却一次次让我对你失望，说真的，现在，我都后悔有你这么个儿子了，你让我们以后在亲友中间还这么能抬起头来…。”妈妈已经哭出了声，我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两行泪水无声的流了出来。
“好，你要你那群兄弟是吧，那你滚，找你那群渣滓去，你给我滚，就当我余天翔没你这个儿子，你滚得远远的，别再丢我们余家老祖宗的脸。”气极的父亲口不择言的说道，一边抓着我的胳膊就往门外推搡。
我流着泪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我知道我真的让父母失望了，他们对我抱了多么大的希望，可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呢，我知道，我继续留在这里真的只是给他们脸上抹黑，我默默擦干眼泪，深深的看了眼我的父母，一转头下了楼…
出了门的我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学校已经放假了，学生宿舍是不能将就了，只好又在网吧凑和了一夜，这晚我想了好多，我很想很回家去，我很想告诉爸妈我错了，可是我能保证以后再不犯错么？我能保证我都改了曾经的那些坏习惯么？我不能，我只有现在好好闯一番，等我有点积蓄的时候，或许，父母不会原谅我，但我至少可以尽点孝心对他们好一点…
想通后的我再不迷茫再不留恋，第二天就踏上了去武忠的轿车，我在家乡是没有什么出路的，再说爸妈，亲友都在，他们可以看不起我，但我不要他们因为我而看不起我的父母，我不在，爸妈可以编造任何我不在的借口，也算是我给自己寻求一点心理安慰吧。到武忠后我先找了流氓，他知道我到了武忠后特意请了一周假陪着我。我告诉了他我现在的处境，他也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说陪我一起寻找一个机遇吧。他也告诉我他一直喜欢的女孩离开他了，是因为另一个兄弟，我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也没有太注意，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能说什么，只是苦着脸告诉他，我陪着他等他真的感情出现吧。那夜，我俩喝的酩酊大醉，喝醉酒真的不用想那么多的事，能逃避一刻是一刻吧，深夜两点多了，我俩醉汹汹的跑出去拿酒，其实这时候房间还有好多酒…
去宾馆下边不远的夜店，我们两人就是一通乱买，提着酒在回去的路上，我跟流氓笑闹着坐到步行街的石椅上就喝起酒来。
对月畅饮？呵呵，也许我们现在还真有点诗情画意的感觉，只是醉酒的两人，一个是刚被家人赶出来的我，一个是刚被兄弟抢走爱人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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