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潘芭杜有个小酒会,都是一些熟客,你也可以找几个要好的同学来参加。」
「真的吗?好期待喔!」她高兴的直拍掌。
「相信我,一定会很好玩的,待会我要带单玺出去,时间到,你就让派翠西亚送你回家吧!」
「嗯,我知道。」
当晚,崔媛娜躺在床上,想的是范姜维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常常会不自觉的想起他,学校上课的时候,潘芭杜打工的时候,甚至是只要一空闲下来,她就会挂念他在哪里?跟谁一起……
抓起电话,她又放了回去,「我这是干么,打电话去不就表示我很在意他不在身边的事情?不行、不行,臭屁范姜一定又会嘲笑我。」须臾她又嘀咕,「这家伙也真是的,出门就像丢掉的,也不会打通电话回来说一声,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底。」
突然房间内铃声大作,她骇得赶紧翻身抓起电话,连一秒钟都没有浪费。
「喂?」口气是惊吓後的微喘。
「崔小猪睡了吗?」是范姜维雍的揶揄声音。
「臭范姜,你才是猪啦!」嘴巴骂着他,可是心里却舒坦了不少。
「哇,这么精神抖擞的,你不会刚跑完五百公尺吧?」
「干么,不会是打电话来消遣我的吧?」
「没有啊,想说你会不会一个人害怕得哇哇大哭,欵,如果一个人在家会怕就说喔,吓得哇哇大哭也没关系,用不着逞强,反正你从以前就很爱哭。」
「范姜维雍——」她气得直跳脚。
「不用指名道姓的,我没失忆症。」
话筒里不只传来他的声音,还有背景声,音乐很吵杂,但是某些声音很清楚,像是就靠在他身边似的,特别是女人的声音,崔媛娜敏感的蹙起眉。
「你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她不经意的脱口而出。
「哟,敢问是在查勤?」
她懊恼的咬住下唇,「哼,随你爱说不说。」想知道又不甘心被他嘲讽。
「好啦,好啦,告诉你,要不然你一定又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告状,我现在跟同事在聚餐,就在我下榻的饭店,十分钟後我就会回房,你若是不放心,十分钟後可以打电话来房间查勤,我开放热线给你,可以吗?崔大小姐、范姜太太?」唔,不错,范姜太太的称呼很好听,范姜维雍兀自猛点头赞许。
「不用了,谁希罕,不跟你说了,我困了。」她姿态摆得特高。
挂了电话,崔媛娜躺在床上,忽地,她禁不住咧嘴低笑,一高兴整个人扑上范姜维雍的床位,嗅着枕头上残留的他的味道。
「范姜太太……嘻嘻。」
这厢,范姜维雍盯着话筒微微一笑。
崔媛娜就是这样,活了二十多年还是那么做作扭捏,明明很在意,却要故作大方,明明眼巴巴的等着电话,却又要装作厌烦,以前老觉得她不洒脱,现在却觉得她这骄矜别扭的性子很好笑,有一种撒娇的意味,他不讨厌,反倒还觉得享受。
收起电话,他喝罄杯中的酒,还没过完十分钟,他已经起身回房。
深更半夜的铃声大作,崔媛娜痛苦的接起电话,「喂,哪位?」
「范姜太太……」女人的声音总是唤了她一句,就不吭声的迟疑。
「我是,哪位?」她觉得好困。
「我喜欢Frank,虽然你嫁给他,但是我还是有把握把他抢过来,一定……」
电话总是以着宣示的话语,夹杂狂妄的笑声结束,从范姜出差的第一天开始,凌晨两点钟,崔媛娜就会准时接到这样的电话。
「可薇姊,你说,范姜会不会在外面乱来?」崔媛娜捧着酒杯气恼的问,身旁一长排的玻璃杯都是她的个人战绩。
「你看我像是铁口直断的神算于吗?」单可薇眼睛偷偷一扫,咋舌於她的酒量。
「不像。」她又饮了一大口。
「那就对了,我又不是范姜肚子里的蛔虫,我哪会知道?」
「可是太可恶了,干么每天凌晨两点就来耀武扬威!」害她眼圈黑得像熊猫。
周末的夜晚,潘芭杜里有个小酒会,一群人群众在主宫殿的奢华大厅,在水晶灯的映照,和巴洛克建筑的烘托下,酒会华丽中带着温馨,偏偏崔媛娜一点都不像来玩的,反倒像是来泄恨的。
见她又灌了一杯,单可薇赶紧制止,「好了啦,崔媛娜,我是叫你来玩的,不是叫你来拼酒的,节制一点,你若有疑虑,抓起电话打给范姜,跟他好好问清楚嘛!你是他的妻子,有什么不能问的?不说就海扁他呀!」她有时候真不懂,崔媛娜何必那么矜持?
「不行……」她别扭的直扯裙摆,双眉懊恼的揪紧。
「为什么不行?」
「我根本扁不过他,而且范姜巴不得跟我离婚。」
「离婚?为什么?」单可薇的眼睛瞬间瞪大。
「就是……」崔媛娜把当初的设计巨细靡遗的说了一递。
她瞠目结舌,显然是受到很大的刺激,一想到范姜这个臭屁的家伙被这么设计,不免又觉得好笑。
「不许说喔,因为范姜恨死我了。」崔媛娜自怨自艾了起来,酒又喝了一杯。
「娜娜,我叫人送你回去了好不好?」单可薇摇头看着这为情所困的丫头,有一种熟稔,还有怜惜。
「嗯,我想回家了,我没跟范姜说要出来玩。」才站起身,崔媛娜猛然一倒,多亏单可薇拉住她,要不然铁定栽昏脑袋。
「崔媛娜,你真是……」
这厢,出差归来的范姜维雍一进门,满屋子乌漆抹黑的,连盏灯都没有,他以为崔媛娜睡死了,正想去逗逗她,屋外的车道上却有车灯亮起,於是他走了出去。
「媛娜,车子还没停好,先等一下。」汤镇权还没停好车,崔媛娜已经打开车门,情急之下,他只得赶紧踩住煞车,跟着打开车门下来,越过车头一把扶住她。
「呵呵,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她胡乱挥着手,「谢谢你送我回来。」
「媛娜,你小心一点。」
「嗯,对了,要不要进来坐坐?」她赤着脚,鞋子拎在手上猛招,热情欢迎。
汤镇权看见门口的男人,脸上的愤怒他很明白,遂而婉拒了邀请,「不了,你快跟他进屋去吧!」
恍神的崔媛娜这才把视线投向门口的范姜维雍,「范姜,你回来啦!呵呵,我也回来了……」她笑得无害,连手上的鞋子掉落都浑然不觉。
范姜维雍站在门前,看着崔媛娜从男人的车上下来,又看她喝得烂醉,当场脸色沉到极点。
隐忍着怒火走上前去,他一把揽过她,「你去哪里了?」
她鼻子微拧,「我去玩,参加一个小酒会。」感觉浑身暖呼呼的,好开心。
「她去了潘芭杜的酒会,不胜酒力,所以可薇让我先送她回来。」
「又是单可薇!」范姜维雍眼一凛,打横抱起崔媛娜,「不送了。」遂而转身进屋去。
汤镇权一上车,後座探出一颗头,「爸,范姜叔叔刚刚看起来好像想杀了你。」
「我觉得他比较想杀了你妈咪。」汤镇权一哂,驶车离去。
夜深沉,然而,屋里的风雨才要开始。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的喝得烂醉,就算是在熟稔的潘芭杜,难道就可以放纵自己吗?范姜维雍很不高兴。
「好多、好多……」她坐在房间的双狮头扶手椅子上,好几次都要歪倒跌落。
他扳正她的头,怒火中烧,「你知不知道你来美国是要做啥的?念书,念书——既然是要念书,一个学生喝成这样算什么体统?」
看到那张Baker双狮头扶手椅,又看她喝得烂醉,再想到单可薇,他感觉自己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随时要爆发。
「你小声点,好吵——」她皱起眉,打了他几拳,怱地,「我想吐了,呕……」
范姜维雍铁青着脸,迅速抓过垃圾桶往她面前一放,她果真开始一阵狂吐,五脏六腑都要翻搅过来似的。
「下次再喝成这样,看我揍不揍你——」他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她没有安全感,严重的缺乏,有时候对范姜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又害怕他会离开,放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生活。
「……又要揍我,除了欺负我你还会干么……」她委屈的哽咽。
「干么哭?不准哭,听到没?」
「人家难过不行啊……」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大哭起来。
「又笑又哭,你真是神经病发作欵。」他用毛巾擦净她的脸,「不许哭了。」
「臭范姜……」她趴在他肩上,绵软的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
「任性,都几岁的人了。」范姜维雍反手抱住她,被她的孩子气惹得忍不住失笑。
「娜娜姊姊,快来呀,娜娜姊姊——」单玺拚命的跑着,越过数座离宫,却依然不见崔媛娜的身影,遂往後方的运河跑去。
都是妈咪坏,竟然不准她使用游园车,牵拖什么年纪小,害得她得这么辛苦的开「费南多先生的车」——徒步走路,走到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