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她挑眉凝睇。
傻笑须臾,派翠西亚刹然解读出她眼中的戏谵,大有被戏要的难堪,脸一凛,很不是滋味的噘嘴轻哼,「哼,贼头贼脑的贼丫头,去、去、去,要我就那么好玩吗?」
单玺噗哧一笑,「谁叫你唬弄我。」
派翠西亚弯下身瞪着她,「先告诉你,如果又是有血案发生,我绝对不要去现场抢那些鬼魅的家具,要去叫你妈咪自己去,除非……她愿意额外给我一万块美金。」食指狠狠的掐挤上单玺的小翘鼻,她威胁道。
「疼欵!」单玺一掌拨去,挽救发疼又发红的鼻头。
「派翠西亚,你脚程还真迅速,走到现在还在这里跟我女儿打情骂俏。」单可薇冷冽的嗓音自身後传来。
派翠西亚赶紧缩回手指,转身无辜哑笑,不等单可薇再次发作,赶紧拔腿落跑,免得届时又成为开铆祭祀的可怜牲畜。
母女俩看着派翠西亚的狡猾背影,真说不出该哭还是该笑。
「找我干么?」单可薇戳戳女儿的小脑袋瓜。
「妈咪,你看,有信钦!」
「信?嗤,谁寄来的?」她莞尔的问。
拜托,现在都啥米时代了,有电脑、有电话,懒得打字总可以说话吧?竟然还有这种山顶洞人时代的家伙还在写信,奇葩!要不是潘芭杜不贩售古人,她单可薇还真想把这种稀有人类推上拍卖桌,捞个好价钱呢!
「大舅啊!是大舅写信来了喔!」单玺兴高采烈的说,像蚱蜢似的跳个没完。
一把揪了过来,「大舅?什么时候寄来的——」单可薇激动的翻展信封,突然,停下摊开信纸的动作瞅着女儿,「嗯,你看过信了?」
单玺点点头,「当然啊!」
绣扇一拢,她挑眉一睨,「我说小单玺啊,为娘的我有教你可以偷拆别人的信件吗?这是违反隐私权的你懂不懂啊?」伸手就要拧拧女儿软嫩的脸颊。
「妈咪,这是我的信,大舅写给我的,喏,信封上写的收信人是单玺,不是单可薇,要不是因为大舅有事要交代你,我才不给你看我的信呢!」
小丫头擦着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单可薇定睛一瞧,啧,还真的是单玺丫头的信呢!
「大舅写信给你?」她狐疑的低喃。
「对啊,怎么,人家我已经识字啦!大舅当然可以跟我通信当笔友。」单玺不甘被妈咪瞧扁,噘嘴以表抗议。
通信当笔友?单可薇扫了女儿一眼,「我说小玺啊,你跟大舅当笔友多久啦?为什么妈咪都不知道?」她笑意盈盈的眼有着询问。
难怪她不再收到单云弋的信笺,原来收信人全成了单玺,而这丫头倒也真会隐瞒,当真一句不吭的把所有的信笺都吃了下去不成?
单玺神秘一笑,双手孩子气的掩住小嘴儿,「不能说,大舅叫我不能说,说了他就不给我写信了。」
单可薇点点头,心想,好个单云弋,竟然连她女儿都给收买了,好跟这不负责任的大舅站在同一阵线上欺瞒大家。
不过,说起她哥哥——单云弋,她还真只有「无言以对」这四个字,可以总括她对亲爱哥哥的复杂印象。
她不懂,处世谦恭圆融,典型理智代表的单云弋,为什么每一段感情总是轰轰烈烈,对象不是修女、偷渡客,就是变性人、女首相之流,来头总是既吊诡又离奇,以至於大哥的每一段感情都是扑朔迷离的画上句点。
打从多年前深夜撇下潘芭杜开始离家云游之後,这些年单云弋只有在小单玺满月那天回来,隔天又消失个无影无踪,急煞了一家人,让大夥儿只得像大海捞针似的瞎找。
幸亏单云弋不至於泯灭良心,偶尔从天涯海角的一处寄来一纸信笺宽解大家的忧心,只说他很好,却始终没提在哪儿。他是存心这么浪迹天涯的,所以这八年来单可薇几乎已经放弃找寻。
後来,单云弋索性连信笺都懒得写了,她也就当作他是彻底消失,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所有的信全进了小玺儿的手中,而她竟也一句不吭,真是……气煞人也。
「好啦、好啦,你了不起,你最乖。」她敷衍的哄了单玺几句。
单玺摸摸鼻子认了。没办法,这就是她亲爱的妈,一个名列卡拉波斯魔女之流的母亲,能够让她不抓狂的敷衍几句甜言蜜语,那已经是难得之至,她是该心满意足了。
单可薇摊开信纸仔细的读了起来,随着文字的消化,她的表情生动得叫人咋舌,一下子挑眉,一下于冷笑,要不就是阴沉沉的不知道跟谁生闷气。
「妈咪……」她怯怯的一唤,「那个要来我们家的范姜维雍是谁啊?他的名字有四个字欵,比你和大舅多了一个,也比我多了两个字。」单玺对於复姓一点概念也没有,小脸上全是好奇。
「名字多不代表他比较厉害,这家伙是你大舅的老朋友,不过是一个叫人讨厌的家伙,甭在意。」单可薇一点也不怎么想要招待这个范姜维雍。
以前他就以嘴巴刻薄伤人无数扬名,现在还敢来?不怕她单可薇在他杯子里下毒,让他一命呜呼见上帝去。
其实,他们两个也没啥深仇大恨,可是她就是跟他不对盘,谁叫他竟然诅咒她的爱情,说啥太顺利的爱情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偏偏该死的,他的话一语成谶,害她和汤镇权一分开就是八年,她把这笔帐算在范姜维雍身上,谁叫他这么乌鸦嘴!
「啧,如果连范姜那个坏嘴男人也可以娶到老婆,那全天下应该不会再有单身男人的存在了吧?」她意兴阑珊的把信收了起来,顺手交给女儿。
「妈咪,我们要怎么招待那个范姜先生跟他的新婚妻子?」一想到潘芭杜有新鲜的人到来,单玺的双眸染着好奇,眨巴眨巴的瞅着没完。
她摸摸丫头的脸蛋儿,笑容可掬,「甭担心,妈咪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他的,你可以回信要大舅别担心。」说完,她摇着绣扇,咬牙切齿的低声诅咒,脚步依然优雅婀娜的走着。
招待?!她当然会好好招待他,好歹回报他一顿天大的诅咒,要不,她就不叫单可薇了。
「单玺,搁在离宫那边的Baker双狮头扶手椅卖出去没?」
「还没,很多人听到那张椅子是一位爵士情妇的收藏品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是一听到那位情妇死於非命,通通跑个精光,可惜了那张椅子。」
「何只是可惜,根本是糟蹋,那可是古董中的古董欵,这些迂腐的世人。」
「妈咪,你怎么突然说起那张椅子?」Baker双狮头扶手椅可是目前潘芭杜排行第一的秽气椅子,而妈咪不是最不屑那些牛鬼蛇神的吗?
「你说,到时候妈咪出面拱那个范姜维雍买下那张椅子应该不过分吧?」
「你是说大舅的朋友——」单玺倒抽一口凉气。
「对啊,半买半相送,念在他新婚的份上,妈咪出一半,他自己出一半,那张椅子就送给他的新婚妻子喽!」
「妈咪,他会要吗?」很多听到实情的人都落荒而逃,她实在不看好妈咪的如意算盘。
「会,因为我不许人退货,尤其是贺礼。」单可薇誓在必行。
「霸道……」她无奈的碎语。
思绪一转,「单玺,最近都没大案子发生吗?」走在前头的单可薇冷不防的出声。
又好一阵子没见到那男人了。她浑身焦躁,心烦的鞋跟几乎要把这地板踩裂。
「唔,有啊,国际贩毒集团从荷兰走私大麻,企图操控荷兰大麻的毒品产业。」
「从荷兰走私大麻?」她停下脚步看着单玺,脑中不断思索着其中的关联性。
「对啊,妈咪,不过大麻走私好像很难跟我们潘芭杜扯上关系效,除非对方是很有品味的毒贩,要不然,那种家具不要也罢,至少我可不想要。」
一想到被大麻熏得焦黑的椅子,单玺说什么都坐不下去,她就不信有哪个潘芭杜的顾客会这么慧眼独具的挑上那种乌漆抹黑的椅子。
「该死——」意识到没有名目可以接近那男人,单可薇的心更加烦躁了,脱口而出一句咒骂,随即忿忿不平的踩着鞋子往主宫廷大厅走去。
为什么连想要见他一面都得这么辛苦?难不成她就不可以风驰电掣的杀到他面前,抱住他,然後狠狠的吻他一回吗?
不行,她还是做不来这么叛逆无道的事情,单可薇觉得自己真窝囊。
单玺看着母亲焦虑的背影,只能无奈叹息,别说妈咪想,她也很想好吗?恨不得逮住一个无关痛痒的名目,就可以杀去见亲爱的爹地一面。
「阿爹……」童音轻唤,饱含着无穷的想念。
人口繁密、坐拥高楼的台北,难得一见的高级透天住宅区内,六十三号的屋前停着大卡车,一群工人正在搬卸上头一件件的高贵家具。
「小心一点,不要把家具上的芽花撞坏了。」范姜原挥舞双手的吆喝着搬家工人,「还有这个也要快点搬进去喔!小心扶手——」
六十三号,屋主范姜原,有一妻一子,从商,甫从海外回国定居。
无独有偶,六十五号,屋主崔学横,同样有一妻一女,身为大学教授的他也刚从美国回台任教,早范姜家一个礼拜搬入这处高级透天住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