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六十章(上)(1 / 1)
婷婷怎么会把房子租在这里,门口的小街全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铺成,没有一处是平整的,在上面站得久了一定很累。大门对着街道,连个台阶扶手都没有,也没有地方可以坐下。
丁昕屿在窗帘后面探头探脑的向外看去,清晨的小巷安静冷清,因为太过曲折,朝向也不好,还没有阳光照进来,此刻却因为等在门口的那个人而变得温暖明亮。
昨天的一切真的都不是做梦,今天他又出现了。
不是不急着下楼去,只是手脚都像不听使唤似的,眼线已经画歪了三次,简直百年不遇,也没有好看的衣服穿,伦敦的漂亮衣裙那么多,一件都没有带来,郑晓婷省吃俭用,巴黎的名牌时装何止千万,她一件都没有买过。
虽然他说过,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可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如同天使一般出现在他面前,以最美丽的模样。
叶劲枫盯着那扇大门许久,眼睛有些酸疼,才一眨眼的功夫,那么熟悉的一个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丁昕屿直直跑过来,撞进他怀里,不由分说紧紧搂住他的腰,
“怎么了,昕屿……”
“抱抱我,什么都别问,”丁昕屿说,“不管你是不是还喜欢我,抱着我。”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叶劲枫依言紧紧抱住她。
“我看了你的信,”丁昕屿小声说,“所有的信。”
“恩。”
“你怎么一直写,我从来不回信你还是写,两年了,连垃圾邮件都放弃我了,你还没有。”
“我怎么会放弃你,我总觉得也许看了下一封信你就会想通,就会回到我身边。”
“可是我一直让你失望,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停下来么?”
“不知道,不过我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的信箱满了,我的信被退回来了,我就停下来。”
“可是那不是还要很久。”
“所以我很庆幸这是gmail的信箱,容量每天都在增大。有时候我很想给你发照片让你看看我,我的事务所,我给你买的房子,可是一想到要占那么大的容量,就放弃了。少发一张照片我就能多给你发四五封信,就多了一个月的希望。”
丁昕屿抬起头,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这么优秀这么成熟的一个男人,此刻的表情,和他长久以来的心意,像个执着的孩子一样。
“你真是个傻子,”丁昕屿小声说,“我怎么配得上你这么好的傻子。”
“配得上,你也是个傻子,你从来都是,今天更是。”叶劲枫笑笑,“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怎么这么早就下来,眼睛里全是血丝,是不是很早就起床打扮了。”
“你不喜欢么?”
“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所以你不用为了我这么辛苦……”
“我才不是为了你,”丁昕屿打断他,“我出门旅游从来都是打扮的很漂亮,谁知道会不会碰上个把帅哥,有段艳遇……”
未等说完就被叶劲枫按在胸前,他的胸膛微微震动,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傻姑娘。”
“你怎么也来的这么早,还说我傻。”丁昕屿乖顺的趴在他胸前,低声问道,“你等了多久?”
“没多久,这些年别的本事长没长我不知道,不过等你,多久都没关系。”
丁昕屿心中一片柔软,手指磨蹭他胸前的一颗扣子,小声的说:“你这么早就来了这里,现在饿不饿,我早早就起来打扮,什么都没吃,你带我去吃早饭吧。”
“不带,”叶劲枫说,“等到了铁塔让你的哪个艳遇带你去。”
丁昕屿闻言抬起头,撅起嘴巴瞪着他。
叶劲枫忍不住微微笑起来,“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丁昕屿说,“只要不是凉的就好。”
“只要不是凉的就好。”
两人异口同声说了这句话之后齐齐愣住。
“你还记得。”丁昕屿小声说。
“当然,你,还有和你有关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会已经好起来了呢?”
叶劲枫轻笑一声,“医生都丢了,你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美好的清晨,面前站着美好的恋人,他说出来的美好的每一句话,在经过了这么久的分离,伤感,和挣扎之后,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何德何能还能再次拥有。
丁昕屿仰起头,直直看进他的眼睛,“抱我起来。”她说。
叶劲枫会意,真的抱她起来,两人深深吻在一起。
不是第一次登高远眺,只是从未觉得巴黎的风景如此美丽,阳光照在塞纳河上,波光粼粼,曲折动人,横跨河面的亚历山大三世桥金光灿灿,香榭丽舍大街两侧树影婆娑,十二条大道从凯旋门向四周星状散开。
“巴黎真美,”丁昕屿说,“是不是全都怪我,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光,不然我们可以一早就在一起,看尽这个世界最美丽的风光。”
“不怪你,”叶劲枫自身后搂住她,“现在也来得及,只要你想通,之前过去的那些时光全都值得。”
丁昕屿放心的靠在身后那个宽阔的胸膛上,歪着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嗳,你昨天答应我的事情呢?”
“什么事?”
“你怎么这样。”丁昕屿扭过头来瞪着他,“昨天明明说好的,上了塔顶就说你爱我,说十遍。”
“还真说啊,那不是说着玩的么。”
“当然要说,这种事情怎么能说着玩儿!”
“可是这么多人,你不觉得难为情么?”
“怎么会,反正你是用中文讲,没人听得懂。好吧饶了你,就说一遍,大声说,我听清楚了才算。”
“好吧,”叶劲枫无奈的笑笑,“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这么不讲理的姑娘。”
说着他放开丁昕屿,退后一步,单膝跪下。
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小小的丝绒盒子,在丁昕屿面前打开。
叶劲枫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的目光比之前任何时候更加认真,虔诚,灼灼的看牢丁昕屿。
“我爱你,昕屿,”他说,“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