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1)
半弯的银光高挂,看尽世间任何事。
默言轻叹,
人世间的情爱呀,
难解。
漆黑之中,一道紫影偷偷摸摸地跳来跳去,熟悉得像逛自家的后院。
做贼嘛,当然得偷偷摸摸,鬼祟一点的好,不然怎么显示出神偷的气魄。
那个讨厌的老太医,居然不把西域奇毒‘红蝎’借给她研究一下,还跟她说什么老子就是不给,有本事就来偷呀的屁话。
哼,臭老头等着,本姑娘来了。
咦?怎么那么静?老头不是常常看书看到三更半夜的吗?黑黑的,今天这么早就睡死了……哼,还想着偷到以后就拿到他面前炫耀一下。
转了个弯,来到原应戒备森严的药库,惊讶地望着一个个倒地沉睡的侍卫,空气中还留有一股熟悉的淡淡香味。
嗯哼,偷懒。
不,这位仁兄的睡觉的姿势实在有点奇怪……她怎么看怎么瞧都觉得是被人迷晕,来不及找个好姿势似的。
难道这又是那个想害她的人搞的鬼?
顺手一把,这……这?
她的‘千缕丝’加强版?怪不得这香味有点熟悉,原来是自己的宝贝……嗯嗯,这么说,有人偷了她的药啰?!
到底是谁那么大胆?
这么看来,药库里肯定不见了某些贵重的东西。
素手轻推开窗子,向里一跳。果然,这里有些药材不能放在密封的空间里,所以肯定有一个窗子不会关上,留一点点气息流进去。
待眼睛习惯了这里的黑暗后,她立刻走向今夜的目的,‘红蝎’。
以熟练的手法打开药柜里的暗格,突然一抺挟在小柜子间的藏青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是老太医的深蓝?伸手一拉往怀里收,出去再看,这里黑黑的,那能看得真切。
那个贼还真粗心,居然留下一点小东西引人追查。
拉开暗格,得意地瞧着盒里的白玉瓷瓶,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她娃儿可不蠢,只消一眼就瞧出那瓶身也有毒。
臭老头,还真会防贼耶。可是她紫娃儿可不是一般的小贼!幸好她早已吃下解百毒的玉露丸才来这。
拿起瓶子准备倒一颗出来帶回去,可是不知是倒得太用力还是怎的,竟倒出了两颗,好奇地摇摇,噢,少了一颗。今天臭老头明明说共有三颗,可她倒光了才有两颗。
‘他’的目的果然也是这个,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呀。
瞧瞧,再摸摸,娃儿乐得把怀里都装满了药物,这些都很罕有的,反正是大师兄家的,也就是自己家的嘛!
拿多一些,免得别人说她太客气了。
直到天边泛起一点亮光,她才惊呼一声糟了。
真的糟了!
她得在紫兰进房唤她之前回去才行。
似燕的身影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而后不久,一群倒地的人才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互看一眼后,心虚地笑笑。
暗自奇怪为何昨夜睡着了,还睡得十分香沉。
顺利回到锦绣宫的娃儿,在进房前‘好巧’地碰见了守夜的地。她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地,我问你哦,昨晚你有没有在南边药库的方向看到一个贼?”
不明所以的地搔搔头,他只管有没有可疑的人在锦绣宫附近,皇宫各处的不关他的事,所以他诚实的摇摇头。
“是吗?”她拿出怀里的那块碎布料,“你认得是谁的吗?”她就觉得有点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看过。
这种织纹有点眼熟,在哪看过呢?
地凑近瞧了一会儿,“这种颜色的衣服我没有。”他回得一本正经。
无力了一下,他……还真是个宝耶。他们四楼主老是一身黑衣,她当然知道他们没有这种颜色的了。
她真的问错人了。
“我知道了,你继续。”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娃儿转躬身回房,而地呢?
一脸严肃的继续守卫着锦绣宫的和平。
回到房后的娃儿并不急着把怀里的珍宝收好,反而全把它们抛到床上。
她一定要想到在哪见过这种布料!
“主子,洗脸了。”
紫兰如往常一样抱着一盆清水进来,搁在床头的矮柜子上。
“咦?这些东西哪来的?”
拍了一下她伸过去想拿来看看的手,娃儿头也不抬的道。“想死就尽管碰。”
“什么意思?”
“那里大多数瓶子上都有毒。”
紫兰吓得白了脸,她差点就中毒了?!
“来,紫兰,给我瞧瞧,这堍布料在哪见过?”娃儿拿起布料扔给她,自己则梳洗起来。
“这个?”
紫兰一脸奇怪地翻看着,就算这是一块碎布料,但摸上手的触感很好,织纹也很精致……她也觉得有点眼熟。
嗯,在哪看过呢?
“怎样?认得出来吗?”
“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是吗?”
连紫兰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在某个地方看过。也许是她们都认识的人。
“主子为什么不让任少爷瞧瞧呢?他们家不是开布庄?”应该对这个有点认识吧。
经紫兰一提,娃儿倒真想起了那个平时没啥用处的二师兄,对喔,他应该知道这布料打哪来的,跟什么人用这布料做衣服的才是。
如果是她认识的人,那也有可能是他也认识的。
***
招呼也没打,也不等宫中的通报,娃儿直接走进锦绣宫隔壁的翔云宫,一路杀……闯进任靖康的寝室。
“喂,二师兄,死了没?没死就应一声。”绕过偏厅,她直接推开房门,也没想过有什么妥不妥当。
反正从小就这样嘛。她包着尿布的样子他瞧过,而他流鼻涕的糗样她也見过了。
里头的任靖康一听这声音,就直道恶魔來了。他才沾床一个时晨不到,而该死的身体还是痒得不得了。“我的小祖宗,又怎么了?”瞪着已然坐在椅子喝茶的恶魔,他问得牙痒痒的。
泡了整晚的热水了,都快要掉层皮了,原以为应该没事了,但才一沾床不久又痒了起来,只好又泡多一下子,以为是自己错记要浸泡的时間,毕竟他上次领略这痕粉的时候,他才十岁,而娃儿六岁。
结果一整晚就这么过去了。
“醒了嘛。”娃儿腉了他一眼,“快过来瞧瞧这出自哪里?我总觉得有点眼熟。”
瞧见他走过来,娃儿赶紧把捉着的东西递给他,一脸的心急。
狐疑的接过来一瞧,然后满脸不屑的扔在桌上。“不就是出自咱们布庄。妳该不会这阵子补品吃太多,吃坏脑子了?”
有些人就是嘴贱,明知耍这样的嘴皮子没啥益处,而且十次有九次都会为自己的贱言招来恶果,还是要逞一时之快。
抿了抿唇瓣,娃儿‘暂时’不跟他计较,“你是说真的是你们庄里的?”
任靖康一脸她侮辱了他的样子,这样的东西他从小看到大,还会认错自家铺子的东西?她未免太小看他了。“当然了。哎,我说妳有什么好惊奇的?这块布应该就是名叫‘行云流水’的一匹藏青色的一流布匹。”话说这匹布就厉害了,看似普通,却是花了一个多月才制成。
“是吗?那你记得是谁买了?”
“这怎能卖?这可是贡品,是给大师兄的。”当时制成后他多不想给呀,无奈早已把子给了上去。
“贡品?大师兄?”那就是说只有宫里的人或是位高权重的人才会有了。“好,那我去找大师兄了。”说着就往外走了。
任靖康连忙喊住她,“喂,解药呢?”
“解药?”什么解药?
瞧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他真想掐死她,不过他的理智把这个念头硬生生压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伸手一掐,马上就会有至少两个人来掐死他。
他深呼吸了两下,“痕粉的解药。妳昨天下的。”
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个。“你去找老太医要些薄荷草,把它放进热水里,然后浸泡二个时晨就行了。”
“不是光浸泡三个时晨就行了?”还要加什么薄荷草?
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娃儿头也不回地道,“拜托你也有点长进好吗?我现在可不是六岁。”言下之意现在的当然是要比小时候的强。
呃?
说得太伤人心了,她这么说即是他还停留在十岁吗?
智商。
哎呀!管他的,又痒起来了,还是快点去找老太医好了。
对了,还要帮葛奇也拿一点才行,不然他狠起来也许会给他一刀。
给错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