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陷入泥潭(3)(1 / 1)
锦绣半夜时才回到东秀苑。
东秀苑的夜本来就宁静、安详,可到了立秋后,秋风像扫帚一样扫着树叶,树叶发出哀鸣似的沙沙声,每一阵风过,叶片哗啦啦地、不情愿地从树上落到了地上,这样的夜晚给东秀苑添上了一层阴森的、萧杀的气氛。
锦绣不敢放出脚步声,怕打搅了东秀苑的宁静,突然,一个黑影蹿到了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吓出一身冷汗,心提到了嗓子眼,魂丢了一半,惊叫:“谁?”
“我!”是任莹莹。
任莹莹近来老像鬼魅似的突然出现,搞得锦绣很不痛快。锦绣明确地对她说过,莹莹,我们俩是不可能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可任莹莹却说,我会让你爱上我的。锦绣一听头都大了,任莹莹呀,任莹莹,我有自己的感情生活,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任莹莹坚决地说,不好!我不会放弃我的爱的。
任莹莹不放弃他,他也毫无办法。
现在,任莹莹又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锦绣按住狂跳的心,丢了一半的魂,埋怨:“你吓死人了。”
“是吗?哎呀——我的小乖乖,让我看看你被吓成啥样?”任莹莹的一只手轻摸他的胸。
锦绣把她的手挪开,问:“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觉?”
任莹莹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锦绣冷笑:“莹莹小姐,我说你管得太宽了吧!”锦绣绕开了任莹莹,“我要去睡觉了。”
任莹莹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说:“我也要睡觉去了,不过,我有一句话要问,王大人的老婆柳氏就那么有魅力吗?”
好像晴天霹雳,好像六月落雪,好像冷风从他天灵盖惯到了脚底,他木木地、呆呆地、愣住了。半晌,他扭过头,重新审视任莹莹,黑暗中任莹莹的目光如深潭,深不可测。
这个女人,就像胶布,粘上身就抖搂不下,锦绣很讨厌地,冷冷地、一字一顿说:“任莹莹,我——讨——厌——你!”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而不远处,一个蒙面人见他们分道扬镳,一阵窃喜,她跑到一明亮处,拿出纸笔,唰唰唰写了张纸条,扔进了公主的书房,然后,飞身上了房顶,跑了。
而此刻,任莹莹还愣在了那儿,秋风嗖嗖地穿透她单薄的衣服直吹到她心里,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本以为窥探到了锦绣的秘密,可以作为要挟,可他似乎不吃这一套,而她,又舍不得将他出卖。
哎,命苦啊!谁让她是丫鬟,谁让她被那个武攸暨强迫做了地下情人,谁让她又被胡总管控制,成了胡总管的玩物呢?既然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还指望能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吗?
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是,要她认命,要她一生被奴役,被压迫,被玩弄,她又心不甘!
泪水,无声地从她的眼里夺眶而出,她抹着泪,咬着唇,无精打采回了寝室。
她哀叹自己是悲剧似的人物,没料到更大的悲剧竟然悄悄走进了她。
第二天,她如往常一样早早地去公主的书房门口等候公主开门,没想到,她刚站到公主的门口,公主像个泼妇一样冲出了书房门,拽住她的头发,咆哮道:“好你个贱妇!不要脸的女人,竟敢偷人偷到本公主身上,我看你不想活了。”
耳光,像雨点似的打在她身上,她抱住头,护住脸,怕公主打伤她的脸。这下,更激起公主的愤怒,妒火像遇到了狂风一样,火势汹涌地燃烧了起来,公主怒不可遏地抓住了她的头发,对着墙撞击:“让你贱!让你贱!让……”
打累她了,公主还不解气,命令家丁:“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家丁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将她按在地上,一下,两下打在她的身上,她的吼声先是一声接一声地撕裂着这个早晨,接着,她晕了过去。
二十大板打完后,家丁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到公主跟前,公主叉着腰,瞪着眼,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现在,把她的手脚绑了,马上把她扔进后山喂狼。”
“是!”家丁们说着就要拖她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猛然响了起来:“且慢!”
大家循声望去,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过来,是公主的丈夫武攸暨。
“拖走!”公主对他有恃无恐。
“慢!”武攸暨不知从哪里借来的胆子,恶狠狠地拽住了公主的胳膊,把公主拽进了书房。
旁人不敢劝,也不敢拦,只有静观其变。
武攸暨进屋后,一直拽着公主的手,眼神里的愤怒似要把公主吞噬,他用命令的口吻道:“把她放了。”
公主甩了几下手,都没能甩脱武攸暨的铁爪,公主不顾不顾地、恼怒地咬了武攸暨一口,血从武攸暨的手臂流到了公主的手上,公主白嫩的手上梅花点点,牙齿上粘了丝丝红粉。
武攸暨咬紧牙关硬是没放开她的手。
“放开,放开!”公主声嘶力竭,眼光如刀。
武攸暨阴着脸,目光中露出了杀气:“你如果不放任莹莹,那,我也不放你。”
“不放我,你要把我怎样?”公主嘴角一翘,冷笑道,“难道你敢杀了本公主?”
武攸暨的嘴角嘲弄地蠕动,眼睛里凶光毕现:“不是我杀你,是让皇帝陛下杀你。”
公主嘲笑道:“就凭你?让我母亲杀我?你白日做梦吧!”
“不是做梦!”武攸暨的一只手从内衣口袋里拽出一个玉佩,一抖擞:“你看,这是什么?”
一看玉佩,公主吓得魂飞胆裂,脸瞬间变得苍白,眼睛里露出丝丝惊恐:“我的玉佩怎么在你手里?”
武攸暨讥诮地看着她,自信满满地放开了她的手:“放了任莹莹。”
公主也不答话,扑过去抢玉佩,武攸暨早料到这一手,身子灵活地一转,把玉佩装进了内衣口袋,嘲讽地看着公主:“咱俩谈判吧!”
公主软了下来,证据在他手,不谈判不行。她颓然跌坐在太师椅上。
武攸暨不卑不亢道:“放了任莹莹。”
“把我的玉佩还我!”
“你放了任莹莹,给她一条活路。”
“那你还我玉佩。”
“不还!”武攸暨说。
“那,任莹莹就是死路一条。”
“那,公主也是死路一条。”
局面暂时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