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坊练舞（1 / 1）
夜幕降临，王大人家教坊灯火通明，吹奏弹唱，钟鼓琴瑟，轻歌曼舞。
远远看去，好似无数仙女翩翩起舞，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纯得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近处瞧去，舞者长袖如织，变化多端，风姿摇曳，像是在云端穿梭，又如在水上飘摇。
那舞姿，那动作，简直美得无法形容。
但再靠近一点看，才发现，舞者竟然是清一色的翩翩少男。
锦绣记得，没穿越时，在电视上看过男人跳舞，可那是二十一世纪啊！雷人是正常的，可现在是唐代。
唐代竟然时髦男人跳舞，而且是大张旗鼓地教男人跳舞。
你说稀奇不稀奇，？
稀奇归稀奇，雷人归雷人，锦绣还得拜师学艺。
本来，锦绣就是个多才多艺的人，没有穿越时吹拉弹唱都会，只是小时候不爱跳舞，所以，跳舞是他的弱项。
教坊教官慕容茗奉命教他跳舞。
先练基本功，下腰、压腿、压肩、推脚背、把杆、踢后腿、劈腿跳、打踢腿……
每一项基本功都很累，你想想，锦绣不是儿童，而是翩翩少年了，骨骼都成人了，要练好舞蹈谈何容易，而且，动作稍有不规范，慕容茗就罚他。
“去，压腿一个时辰。”
“去把杆两个时辰。”
锦绣从来不知道要想成为一个舞者也这么累。
原来他曾经为舞者台前优美的动作赞叹，而不知道台后的付出是多么辛苦，辛苦中还有无数的酸楚。
更有一次，他的动作稍有迟疑，正赶上这天慕容茗心情抑郁，就把他的手绑起来吊在房梁上。
他全身在空中垂着，身体在下沉，下沉，胳膊要被拽断了，腰要被拽折了，他喘着粗气，浑身难受极了，痛苦极了。
苦海无边哪！什么时候慕容茗能把他放下来？
“慕容老师，我不行了！你放我下来吧！”他苦苦求饶。
“慕容老师，以后我一定好好用功，不负老师的栽培。”他下了保证。
慕容茗铁青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看到慕容茗的那副表情，锦绣不再求饶了，求也无用，只有坚持、坚持、再坚持了！
可是……
他已经不能喘气，不能呼吸，不能动作了。
他就要死了，又一次生命的结束，可惜！
他才十七八岁，花样年华，风华正茂，多才多艺。
他不甘心这样死去，他还是忍不住叫了：“慕容老师，我……我就要死了。”
也许慕容老师动了恻隐之心，也许已经把他惩罚够了，他被放了下来，一落地他就晕了过去。
没有了秋菊姑娘的关怀，没有了凤儿的小丫头的嘘寒问暖。
他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生不如死。
想逃，比登天还难。
教坊就相当于监狱，他就相当于囚犯。
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听慕容老师的话，练功、练功、再练功！
闲暇功夫，锦绣开始变得乖巧伶俐，尽管，他累得全身像一滩稀泥，但他还是强打精神，给慕容茗揉肩、按背、搓腿。
慕容茗的脸色就不再难看了，他也没被再绑过双手。
三个月后的一天，他第一次出场。
那是个晚上，教坊的所有舞男都被小轿抬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宫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宽敞高大。宫殿的大柱上，画着龙凤图案，朱红色的大柱，金色的图案标志着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
“这是谁的宫殿？如此豪华。”锦绣问旁边一个舞男。
那个舞男也是新手，他被如此豪华的宫殿吸引住了，嘴巴张得像个箩筐，傻傻地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看最小也是个王爷。”
“王爷？”锦绣兴奋地想，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在他的记忆里，他连个部长也没见过，别说是王爷了。
片刻，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姗姗而来，她的身后边跟着一大堆丫鬟婆子，那女子步履矫健，气质高雅，她走到殿堂的正中，坐在了那把红木太师椅上。
“呀呵！这女子是谁呢？她竟然是今天的主人。”
锦绣怀着好奇的心细看女子，三十一二岁的模样，鹅蛋型脸，柳眉凤目，眉宇间有一股轩昂之气，穿着华丽，仪表端庄大方，举手投足透露着一股高雅、富贵之气。台上一坐，不仅所有女人花容失色，而且，她的身上有一股震慑人的力量。
她是天仙，但比天仙更有一股霸王之气。
她是女人，但比女人更有女人的味道。
锦绣被她的美深深地震惊了。
我靠！哪来这样美的女人呢？
就在这时，音乐响了起来。
锦绣和一群舞男翩翩起舞，他们时而像蝴蝶在大殿内飘飞，时而又像大雁排成了“人”字，时而又像练兵场的战士英姿飒爽。一个精彩的造型引得大殿内一片掌声。
一曲终了，又响起一曲。
这回只有十二个帅哥，跳得是健舞，一个个舞男身手敏捷，动作流畅，舞到高潮，一个个轮番翻跟头，锦绣一个跟头翻过去，恰巧离那雍容华贵的女子只有几步之遥，他抬头看那女子，谁知女子的眼正与他的眼相遇，刹那，四目在空中相遇，就像有股电流击中了他，他的全身一颤。
脸，不由自主地发烫；目光，不由自主地羞赧，他极力地躲避着那双眼。
可那双眼，就像藤蔓缠绕着树枝，始终缠在他身上，哪怕是他背对着她，他都能感觉到那双眼的缠绕，他如芒刺在身，浑身不自在了。
这一曲终了，那女子带头鼓掌，眼睛却似钉，订在他的身上。
他感觉，血液在周身汹涌澎湃。
女子款款走下大殿，向他走近。
他能听到自己心跳，似乎心马上就要蹦出来了，呼吸急促起来。
女子姗姗来到他的跟前，大方地、优雅地抓起了他的一只手：“你叫什么名字？”
“叫……叫……陆锦绣。”一股电流瞬间传遍了他全身，他的心脏一阵痉挛。
“你的舞姿很洒脱。”女子看他紧张，放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好好跳，定能跳出个名堂来。”
他没有说谢谢，只是诧异一个唐代女子的落落大方。
后来的节目，女子虽然看得仔细，但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往锦绣身上扫。锦绣的目光多次与她碰撞，但每次遇到女子火辣辣的目光，锦绣心里都发憷。
她到底是谁呢？
锦绣的心里既紧张，又害怕，还好奇。他忍不住趁女子不注意偷偷地看女子两眼，越看觉得女子越漂亮，越看心里越发慌，越看越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