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变化(1 / 1)
宫月婳点点头,她也觉得虽然面前这个人摘下面具,不是自己看到过的那个大山,但是当她看到他的眼神时,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沈若桥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那她就等他的解释,但不管如何,只要他心始终是那个她喜欢的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在意,因为她爱的只是那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沈若桥。
“不管你是谁,你都应该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你碰朕的内定妃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你都知道她的身份了还敢拉着她的手,当朕不敢把你怎么样吗?”侯天淞倒不是很在意宫月婳,也不在乎她喜欢谁,而是侯天淞在看到沈若桥的第一眼,就有种不祥的感觉,由此对他感觉很讨厌,自然更加的不喜欢他碰他已经看上眼的东西。
“我不管她是谁,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身份,而皇上你自认为你真的喜欢她吗?你不过是看上的是国师说她的命格好,你其实根本都不喜欢她,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个年岁正好的姑娘带入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难道这不残忍吗?”沈若桥看清楚了宫月婳对他的真情,此时,是报仇,还是珍惜眼前人,这两种观念已经开始在他的内心不断的挣扎纠结,似乎珍惜宫月婳这个念头正在一点一点战胜他要报仇的想法。
“朕做事不用你来管,来人,把他这个对公主有歪心思的人以及同伙关入天牢,把公主带回皇宫,朕要和国师商议以后,择日与公主成婚,立她为大兴国除了皇后以外最尊贵的皇贵妃。”侯天淞说罢,转身离去。
侍卫不顾宫月婳的挣扎,将她与沈若桥拆散,分别一个关入天牢,一个关入皇宫,虽然一个是关死囚,一个是富丽堂皇的地方,但都不过是牢笼,如果失去自由,便是再豪华的地方,也不过是一个用金丝编制的笼子罢了,心灵的死亡早已大于一切……
一天两天三天……七天,宫月婳整整绝食了七天,在这七天里,她滴水未进,一口饭也不曾动过,御膳房送来的饭食是如何端进屋子里来的,就会被如何端回去,即便很饥饿,宫月婳还是咬牙挺着,坚持不吃饭,如果真的要和沈若桥分离,真的就这样将青春都葬送在这个皇宫里,那她宁愿饿死。
就在宫月婳饿得身体无力,倒在榻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传来开门声,有人似乎开门走了进来,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听上去好像不止是一个人,起码在两三个人以上。
宫月婳一个机灵,就从榻上做了起来,她迈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即便身上无力,走路都有些摇晃还是坚持的朝前走去,直到走到了屏风处,实在是走不下去了,不由得扶了屏风的雕栏一下,也就是在此刻,那个进屋的人来到了她的跟前。
宫月婳此时是低着头的,先进入她的眼帘的是一双金丝绣鞋,鞋面上并排许多小颗粒的珍珠,中间是颗硕大的珍珠,那珍珠是稀有的红色,散发着神秘的光芒,鞋的花纹是凤凰展翅的金丝纹路,搭配着牡丹花,光从这一双鞋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绝非是一般人能传得了的,同时这双鞋也象征到了尊贵的身份。
红色的珍珠向来稀有,宫月婳曾听一个游历到高丽国的奇人说过,他游历列国五十余个,在一个极为小的国家的沿海城镇,那里据说有一年有一对渔民夫妇捕捉到一个大蚌壳,放在家里一宿结果出现了一个女孩,蚌壳竟然不见了,抚养那女孩到了十七八岁,被那国家的皇帝看上入宫成了中宫之主,有一年敌兵来侵犯,帝王被擒,敌兵让用女子来交换,女子哭着自愿跟敌兵走了,换回了国主的安全,女子的血泪化成了珍珠留在帝王身边,而她则从城墙上坠落,化为贝壳,为守住贞洁粉身碎骨了……
所以自古有传说,红色珍珠为女子守身如玉的象征,因为这个故事和皇家有关,红色珍珠也就历来只能被皇室尊贵的女子佩戴……这且不说,牡丹花纹虽然平民中多见,花主富贵吉祥,也是花中之王,女子都是正妻才能用此花纹,庶妻若用通常被发现的话则家法伺候……
看到这双绣鞋,宫月婳已经将来人的身份猜到了,她却一点也不惧怕,大兴国皇帝她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小小的皇后……现在就算是她害怕,就算求他们,怕是也没有人成全她和沈若桥吧。
抬起头以后,宫月婳已经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子的容貌,姿容绝色,容貌艳丽,也许是当皇后经历了后宫风雨,皇后的脸上略有一些沧桑的感觉,虽然容颜未老,却看起来很是憔悴,这样的感觉,宫月婳曾从高丽国的皇后身上感觉到过,大概所有在皇上身边的女子都会是这样吧,眼睁睁和众多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就算心地在宽容,对皇帝再没有感情,也不可能有人真正的能做到彻底无视皇帝,彻底的会接纳别的女子和自己分享夫君的事实。
“皇后屈尊大驾竟然来这里,是来责骂我么?怪我抢了你的相公,怪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宫月婳冷笑着说道,她认为皇后来找她,估计是知道皇帝即将娶她,所以吃醋了,特意来找自己的麻烦,这样的事情,她身为高丽国的公主,在宫中也曾见过,并且屡见不鲜,现在看起来这个皇后很安静,沉稳大方,但过一会发威起来就要给她一个不小的下马威了吧。
唐娈看着眼前这个高丽国来的女子,尽管看起来很可人,也很漂亮,看上去第一眼就给人一种好看,但她还是打心底的对宫月婳喜欢不起来。
“听说荣皇贵妃绝食七天了?你这么做,可知道圣上气的已经有两日不曾上朝了,你这又是何必呢,以死拒婚能当得了什么,就算你真的死了,皇上也不过是给你一个风光的葬礼,然后将你葬入皇室的祖坟里,给你冠上皇家的姓,生逃得了,死却还是皇家的人……真若把圣上逼急了,你认为他真就娶不了你吗?他的手段可多得是!”
“皇后是给侯天淞当说客的?”宫月婳听着唐娈说的好听,却也明白,这话看着是为她好,劝说她乖乖吃饭和侯天淞成婚,不过这话到底有几分能信,但凡是聪慧的人,都不可能将这些话当真吧。
“这到不是,本宫是担心皇贵妃饿坏了,皇上会怪本宫这个皇后没有把事情做妥当。”唐娈笑眯眯的说着,她眼底尽是对宫月婳的讨厌,她讨厌她不是因为她即将成为侯天淞的女人之一,她讨厌的是宫月婳是高丽国公主这个身份。
四年前的事情,即便过去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可唐娈却还清晰的记着,四年前沈若桥死的那天,自己抱着沈若桥的尸身哭得死去活来,却仍未唤醒他,她那时候什么能力也没有,甚至都没有给沈若桥保留一个全尸,眼看着他的尸体被人送出了宫外,也不知道是怎样简陋的掩埋,或者根本都没有埋……这样的结果都是谁带来的?是高丽国那个妖女秦莹莹一手造成的,当侯天淞登基称帝,她成了皇后的那天,她便明白了一切。
秦莹莹表面那么喜欢沈若桥,却暗度陈仓,与他人有染,不但如此还同侯天淞做交易,一手策划,使得沈若桥兴兵与老皇帝为敌,才导致了他的死亡……
想到这些,唐娈都恨得牙根痒痒,她恨所有背叛沈若桥的人,可她明明完全有能力为沈若桥报仇,杀了侯天淞,但她却又下不了手,只因为侯天淞有一张和沈若桥一模一样的脸,每当她看到侯天淞,就像是看到沈若桥一样,漫长的四年中,他的好他的坏,她都一一容忍,不因为别的,为的紧紧是有个和沈若桥一样的人陪伴自己。
可是唐娈真的想错了,就算是侯天淞再与沈若桥相像,他毕竟不是沈若桥,沈若桥的性格是侯天淞这个贪婪自私的人永远也学不会的,当唐娈想要为沈若桥报仇,看着侯天淞的脸,她又收回了这个念头,因为她根本无法对一个和沈若桥一模一样的人下手,即便那人不是他,但那种错觉却让她觉得,如果她杀了侯天淞,那就等于是杀了沈若桥一样,所以杜绝了这个念头。
四年中,唐娈开始疯狂的,用尽一切力量的想要将侯天淞绑在自己身边,更发疯了似的讨厌任何女人接近他,也许她真的太把他想象成沈若桥了,也许是她喜欢上侯天淞了,可不管怎样,她都已经一步步走远,越来越不像是从前那个单纯率真,闯荡江湖的江湖小卒唐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