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1）
第十五章
刘总管从畅心院领命出来，立刻就开始了调查，通过自己的渠道暗中查访了有关“表姑娘”的一切事宜，不过对于她的进庄渠道却毫无进展，这让他觉得很奇怪？为免馨夫人那边等急了，他决定先将他所知的事情禀报给上面。
“刘总管，你调查的如何了？”才用了半天时间就回来禀报，刘总管不愧是庄中的老总管，办事效率不错啊。
“回夫人话，表姑娘的事情，已经调查过了，只是并没有查出她进庄的渠道，只是知道她是由浣衣房的陈嫂带到怡爽居的。”只查到领她进怡爽居的人，没查到领她进庄的人啊。
“陈嫂带到怡爽居的？那是陈嫂带进庄的吗？”陈嫂还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看来单单让她洗衣服是太便宜了她。
“不是陈嫂带进来的，我查问了各处庄门守卫，他们也根本就没有见过表姑娘，我想这是不会差的，依表姑娘的身姿样貌见过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忘记呢？”可愁死我了，这表姑娘是从天而降还是挖了地道进来的呢。
“这可奇了？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出现？你可调查仔细了？”不可能，庄中守卫森严，她怎么可能避过所有人的耳目进来，连我出庄都要有星儿护送才出得去呢。
“是奇怪，只是怎么没人见过表姑娘进来呀，其实最近除了一些男仆、老妈进出过庄子，根本就没有姑娘家从庄门出入过啊。”怎么办？庄中真的有守卫露洞了吗？我这个总管怕是要干到头了。
姑娘家……落蕾忽然灵光一闪，“最近庄中有没有什么新招入的人员？”也许她就是混在这些人当中进来的。
“庄中最近是招了一些人，不过并没有招募侍女。”夫人想什么我也知道，只是并没有侍女入庄，表姑娘不可能混在其中啊。
没有招募侍女？人既然是奔着茹夫人来的，看来得从陈嫂下手了。“最近招的仆役里有没有谁是陈嫂引见的？”
“陈嫂引见的？这个倒是没听说。不过守门的侍卫曾说过陈嫂曾经带了一个新来的马夫进庄，这件事马房的周管事根我报备过，说要招一个马夫，不过没提陈嫂的事。”马夫是男人啊，这件事应该和表姑娘没关系吧。
“有这种事？那个马夫是什么时候入庄的？”恐怕问题的关键就在马夫身上。
“他进庄有一个多月了，对了，就是上次夫人提到一种点心很好吃的那几天进庄的。”
“怡爽居你派人查过了吗？表姑娘到了多久了？”落蕾喝了口茶，问得漫不经心。
“查是查了，不过这位表姑娘神秘的紧，白日里也不怎么出现，奴才们总在晚上偶尔会碰到，恐怕时间上不会太准确，应该也有一个多月了吧。”表姑娘可能是因为身型问题比较内向吧。
时间上到是蛮吻合的，保险起见还是再从别的渠道确认一下。
“行了，你下去吧，这事儿也不要到处声张，以后办事机警些，别再让我做个糊涂的女主人了。”落蕾挥挥手，打发刘总管走人。
刘总管前脚离开畅心院，落蕾马上招了浣衣房的宝儿娘来见。
“宝儿娘，最近浣衣房打理的不错，我当初没看错人。”落蕾赞许的拍了拍宝儿娘的肩，然后踱回主位。
“夫人夸奖了。”宝儿娘开心的福了福身子。
“不用多礼了，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事托负于你。”落蕾说得很严肃。
“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夫人有事托我？真是天大的荣宠。
“听说，你男人是庄中马房的人吧？”落蕾明知故问。
“是，没错。夫人有事找他？”什么事会用到我男人？
“这事非他不可，你回去帮我问问，关于最近马房里新来的那个马夫为人如何？平日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身边的同事有没有异动，应该是很容易发觉的。
“新来的马夫？是，奴婢知道了。”这点小事不成问题，老头子可是马房里的老人了，平日里虽然不吱声不吭气，可什么事也躲不过他的眼。
“这事儿办得隐蔽点，侧面了解一下，别张扬。”可不能让怡爽居那边知道了风声，我这次要打得她措手不及。
“奴婢晓得了。”宝儿娘躬身退下。
呼~~~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明天就等着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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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真的很漫长，好在宝儿娘是个麻利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到畅心院报到了。
“夫人，您交待的事，奴婢打听明白了。”
“说说看吧，你家男人怎么说的？”落蕾迫不及待的打听情况。
“夫人真是神算，您还真就问对人了，那个新来的马夫和我家那口子是住同一间屋子的。只是因为孩子他爹是成家的人，平日里并不常住，只是轮值时会和他挤上一宿。”夫人给的这份差事还真是白送到我手中，全马房也就孩儿他爹和那小子近些。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啊。平时那个马夫都做些什么？”真是巧，得来全不费功夫。
“周管事对那个人还不错，也没让他做什么重活，也就是做做轻巧的杂事。”那小子也不知什么地方长的好，就对了周管事的眼，一天闲闲没事做。
“还有什么异常的事情没有？”不会单单只做杂事这么简单吧。
“异常？孩子他爹说那个马夫平时不太爱说话，也不爱理人。要是说到异常嘛……就只有没让新人睡通铺，而让他睡了独立房间这一点。我家那口子可是在庄上做马夫做了快二十年才混上独立的房间的。”想到这点就生气，凭什么一个毛头小子和我男人共享同一个房间。
的确，这点是蛮奇怪的。“你男人在轮值时会和他挤一宿，就没聊过什么？”落蕾继续深挖。
“那小子不太爱讲话，只是和我男人说，他不会占用那房间过久，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离开。”不知道是不是说真的，庄里的薪俸给的很高，他又做得轻闲，会想离开？
“他说很快会走？去哪里？”好不容易进得庄来，这么容易就想出去了？
“问了，他只说回乡，别的就没说什么了。”
看来这人还挺有心眼的，嘴巴挺严嘛。落蕾正在暗自沉忖，宝儿娘那边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落蕾一抬眼看到宝儿娘的要说不说的样子，就直接问了起来。
“有件事奴婢也不知是不是异常的事，正想着要不要禀夫人。”
“说吧，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你觉得不对劲就说出来。”细节上的事也可以分析出很多重要的事，《名侦探柯南》我也看了不少集呢。
“有一次，我家那位和另一个值宿的马夫换了班，半夜里回房间休息时，发现那小子没在屋里，本来还以为他出去方便了，结果他一夜没回来。”这事算得上异常不？
“一夜未归？那他是什么时候回房的？”有点意思，这件事值得玩味。
“应该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回来的，我家那位正睡着迷迷糊糊的也没在意，反倒是那小子看见床上睡着我男人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一个男人胆子也这么小。
“那他穿着什么衣服？”不会是女装吧。
“衣服？衣服穿着呢，穿得挺整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刚起床要出门呢。”也不知道穿那么整齐去哪里了。
当然整齐了，搞不好是刚换回来的男装。唉，宝儿爹睡得太死了，要是警醒些，搞不好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美女呢。
“宝儿娘，这事你办得不错，那马夫现在还在马房工作吗？”表姐要走了，马夫走不走呢？
“还在，没听说他要走。”走？这么好的工作他会舍得离开？
没走就好，“宝儿娘，你回去跟你男人讲，让他多留意那个小子，要是那小子有什么异动，就立刻向我禀报。马房的周管事年纪越来越大了，有些事恐怕做的不太随主子的心，你男人在马房做了这么久，也该有些发展。”落蕾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该点给宝儿娘的，宝儿娘全接收到了。
“夫人放心，这点小事他还是做得的，我回去一定和他好好计划计划。那小子和管事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刻来报夫人。”最近馨夫人不比以前了，庄里的人事任用她可是大权独揽，能提我当浣衣房管事，自然也提得了他当马房管事。馨夫人这棵大树我们家算是靠上了。
宝儿娘不错嘛，挺会举一反三的，知道我对马房管事感冒，连他也捎带监视上了。孺子可教也~~~~
畅心院里馨夫人打探消息、安排计划忙得不亦乐乎，怡爽居此时也没闲着，陈嫂和茹夫人也继续着她们的计划。
“夫人，可是大喜了？”陈嫂盯着茹夫人因为呕吐而煞白的小脸，嘴里虽问着消息，心里确已经有数了。
“是，应该是有了。”瞒是瞒不住了，何况馨夫人那边已经见过了“表姐”，为了他的安全还是送他离开的好。
“好极了，有了这块宝，不怕畅心院那边不低头。”事情总算见亮了，钱没白花，心思没白费。
“接下来怎么做？”既然决定做这件大事，就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再过几天事情稳定下来他就不在我身边了，我以后的人生就是为了这个孩子而活着。
“接下来当然是找大夫来对对口供了，然后禀报庄主知道，还有那个人也不能留了，必须尽快让他从庄内消失。”他留在庄中后患无穷，还是早早解决掉。
“消失？陈嫂你不会是想把他……”茹夫人想到那个可能性，吓白了脸。“不行，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他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万万不可伤他性命，给他银钱让他返乡吧。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让他活着离开？还给他银钱？呵呵，女人还真是不能有爱情，茹夫人之前自己就能推馨夫人下湖，现在却怕他人对那个小子动手。不过那小子是决不能留的，老娘更没有闲钱给他。
“你放心吧，我也没想对他怎么样，他一个外乡人举目无亲的，有话也没人可讲，我还怕他什么？银子我早准备好了，等时机一到，就送他‘走’。”这事还是瞒着你办吧。
“银子不劳你费心，我这里有。”茹夫人掏出五百两银票交到陈嫂手上。“送他走的时候交给他，这钱要是过早的出现在他身上，在庄内反而惹人怀疑。”
哟，想得到是周到，如果不是你有这份担心，又怎么会把钱交到我手上，正好补补之前计划大事花费的亏空，及时雨啊。
“夫人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办。”想归想，嘴上还答应得好好的。
傍晚时分，孤朔山庄传出了爆炸性的新闻，茹夫人怀孕了。这消息震惊了所有人，包括落蕾，她万万没想到，这次茹夫人会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但她有一点是明白的，这个孩子决不是卫凌云的子嗣，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前天才见了“表姐”，今天就传出了茹夫人有喜的消息，事情走到这一步，落蕾在没有完全准备的情况下也只有硬冲上去，若是留在畅心院自欺欺人只怕刚刚建立起来的势力瞬间就会土崩瓦解。庄中的下人们都擦亮眼睛等着看哪边的风头健呢。
“咦？云也在啊。”落蕾一进怡爽居内室就看到卫凌云守在茹夫人床边，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切~~当初我掉到湖里就剩半条命也没见你守着。
“馨儿，你来了，听说小茹身子不舒服我来看看，也是刚到。”卫凌云起身让落蕾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什么不舒服？你可别乱讲话，我听说是有喜了。”靠！明明是听说人家有喜才过来的，装什么装。
“姐姐来了，妹妹我这就起来。”茹夫人做势要起身。
“起来做什么？躺着躺着。”落蕾连忙扶她躺下。
“妹妹不敢，姐姐是妻，妹妹是妾，在姐姐面前妹妹连坐都不敢坐，又怎么敢躺？”茹夫人仗着肚子提气，掀起老账来。
有你的，这个时候跟我算老账，别说你肚子里面装着别人的孩子，就算真是卫凌云的，我也不会让你骑到头上去。“妹妹说的也是有理，不过现在你不要动，等我这边的事解决了你再起身吧。”落蕾回头交待了絮儿几句，絮儿领命下去。
什么事要解决？茹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是“他”的事露了？卫凌云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看馨儿面色不善，只当她是吃醋，也没敢多说话。
不一会儿絮儿领进来一位老妇人，茹夫人和卫凌云不认得此人，但一屋子伺候的奴婢可全对此人很熟悉，其中絮儿和她最熟，因为这人就是她那粗通医术的娘。
“见过庄主、两位夫人。”老妇人屈身施礼。
“去，帮茹夫人号号脉，看看这胎稳不稳。”落蕾眼皮也没抬一下，直接交代了任务给她。
老妇人点头，举步走向茹夫人，手还没等伸出去，就被茹夫人喝退了。
“不要！这老婆子是谁啊，凭什么号我的脉，我有惯用的大夫替我安胎，不用旁人诊视。”这人要是一号脉日子就对不上了，千万不能让她号。
“妹妹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多个人诊视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号号脉而已难道我这当姐姐的还会害你不成？”落蕾以退为进，说得好不委屈。
“相公，人家不想再找别人诊视了，人家好累想睡会儿。”茹夫人不敢和落蕾正面冲突，转向卫凌云撒娇。
“馨儿，既然小茹累了，那就明天再诊视吧，今天还是让她先歇着。”刚刚大夫看过了，说母子一切安好，今天不诊视也没什么。再说也不能让小茹的情绪太激动了，这样对胎儿不好，小茹小产过一次，这次可不能再出什么问题。
“既然相公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说什么，那我就明天再来。”卫凌云，今天我给你面子，是不想你当众丢脸。要是你明天再拦三阻四，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哼，人家一撒娇你就没辙，活该你绿帽子带到底。
落蕾带领畅心院一干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怡爽居，临走她还没忘同时拉走了卫凌云。对于这种有智商没情商的男人，就得看紧点，免得又被别人弄昏头。
落蕾拉走了卫凌云，那边陈嫂和茹夫人决定事不宜迟立刻送走“他”，计划已经进行到关键的时刻，两个人此时都意识到“他”存在的危险性，只是两个人对“送走”他的概念上差了十万八千里。
“夫人，外面有个马夫要见您。他说是宝儿的爹。”天快黑了，这个时候来见我，怕是有什么急事了。
“让他到花厅候着。”卫凌云被没胃口的茹夫人叫去当陪吃、陪聊、陪散步的三陪，正好不在畅心院，不然这时候见那个马夫还真不方便。
“你就是宝儿的爹？浣衣房管事的相公？”落蕾在花厅落坐后，先确认这个马夫打扮的男人的身份。
“回夫人的话，小的正是。”馨夫人这段时间爱骑马他是见过几面的，不过这么近距离的见夫人还是第一次，心里还真的蛮紧张。
“你来有什么事？”他这么着忙亲自跑来见我，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来不及让宝儿娘娘转达了。
“夫人，您交待要小的盯着的那个新来的马夫，今天晚上就要走了，小人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收拾包袱，这会儿恐怕已经出庄了。”宝儿爹急忙将紧急的事禀报出来。
“什么？出庄了？不好，这小子的行踪可不能丢了，没了他要坏大事。”落蕾腾的一下站起来，她真急了。
“夫人您别急，小人在马房做了快二十年，也有几个过命的兄弟，已经派了人跟着那小子了，我就先来向您禀报。”还好留了一手，要是那小子没影了，夫人的差事就办砸了。
万幸，万幸……落蕾镇定下来，坐回了位子上。
“这事处理的好，夫人我记下了。你们无论如何要把他带回庄，找个背人的地方藏起来，这个人夫人有大用，千万别让他跑了，也别伤了他。”在庄中做了这么久，找个藏人的地儿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吧。
“小的领命，马上去办。”宝儿爹退下了。
想跑？没那么便宜的事，你们有胆子做就要用胆子承担一切因此而来的后果。落蕾唇边漾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