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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昕兰。”杨辰宇对着昕诲道了一声后转身离开,昕诲来不及反映,目光略微呆滞。
昕兰么?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做姐姐的替身了吗?昕诲摸了摸颈前的玉配,那是姐姐生前随身佩带的信物。
“等等我……哥”昕诲小跑着追上了前去,眼就这么不自觉地红了。既然活下来了,就回家吧,还能怎样呢?
纪正琪搀扶着夏香目送着兄妹两离开,嘴角微微上翘,刚好勾勒出一个鬼魅的笑容。
一路上,兄妹两人不发一言,昕诲只是跟在杨辰宇的身后和两个侍卫平行,并没有和兄长并肩而行,场面有一些尴尬。
哥哥本来就不苟言笑,个性冷淡,喜怒不行于色。自从姐姐去世后,他的笑就更少了,或者应该说……更本就没有了。整个家都一样,再也没有了笑声……离开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前方大宅,朔大的大门上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有熟悉的两个大字——杨府。
杨辰宇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昕诲没有察觉,像失了魂儿,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啊……”
惊醒。呜……头好痛。可怜的脑袋儿,我真是对不起你啊。昕诲退后几步摸着头。
“昕诲。”杨辰宇轻声唤着自己的名字,昕诲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你在外面做了些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不管。不过,不要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瓜葛了!”他的语气平稳却显得不容拒绝。
那个男人,纪天翔吗?哼,现在想到要管我了吗?真是讽刺。昕诲的眼中带着不屑,“既然不愿管那就什么都不要管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您就不用费心了!”说罢,昕诲径自推门进入了府中。留下了无奈摇头的杨辰宇,这个任性的妹妹,他……管不好。
昕诲朝着自己的房间奔去,在偌大的府邸中狂奔着,擒在眼中的泪终于流下,无法停止。不管我了吗?知道我为什么会失意吗?那天我跳崖自杀,你们都……知道吗?
重,好重,心再次被压得好痛,府里的一切都没有变,依然是如此的熟悉,依然是如此的……压抑。喘……不过气。因为,依然无法原谅自己。
…。。。
自从姐姐去世后,整个杨府便全面封锁了消息,不许任何人提及昕兰已死的事。而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姐姐的替身,作为杨家唯一的女儿杨昕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反正以前在大家的眼里杨家从来都只有一个才华横益的女儿叫做昕兰,也从来没有人注意过我这个一直在角落默默无闻的双胞妹妹。所以,杨家少了一人,至今都没有被外人察觉过。
爹爹说这样做是为了防止那些好事者挑起无谓的事端。人在高处,难免会遭到觊觎,如果大家都知道丞相之女被杀害了的话必定会造成很大的恐慌,对于杨家是很不利的。可是……在我看来或许原因并不仅仅是这样……他们……他们应该还是无法接受姐姐已死的事实吧。
家里人在府里可以喊我真实的名字,但一到府外外人面前就唤自己昕兰,就如刚才哥哥唤的那般,每每听来都觉得好刺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大概会忘记自己是谁了吧。哼,这样可真好笑。
昕诲依旧奔跑着,顺手拭了下脸上的泪,却无济于事,泪……源源不断。
现在虽然是白天,但是整个府里阴霾而寂静,半年了……依旧还沉静在悲伤之中,那天的事,没有人敢提及半个字,否则就是死罪。整个府邸就是一个极大的矛盾,大家悲痛,伤感,却又不能说,不能哭。
昕诲无意识地再次摸了摸颈前的玉配。
都说双生的姐妹,兄弟无法独活,哥哥经过了一位高人的指点,取下了姐姐生前的信物带在了我的身上我便奇迹般地活到了现在。那信物便是如今自己颈前的玉配。
可惜,活着又何曾有过快乐?姐姐走后,娘亲便抑郁成疾,一直疯疯颠颠,看见我时一会儿叫昕诲,一会儿叫昕兰。始终不肯承认姐姐去世的事实。爹爹为了避免娘亲说漏了嘴,对外宣称娘亲身患重病,不让她出门,也不让她再见客人。成日郁郁寡欢的娘亲精神越来越不正常,我眼看着,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姐姐去世后刚开始的几天,爹爹,哥哥,大家都害怕见到我,怕见到我又会想到姐姐。到后来,府里就变得死气沉沉,大家的话越来越少,爹爹,哥哥都忙于公事,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对自己也不闻不问。心中的石头越来越重,压得自己透不过气。于是,我便来到了山崖上……一跃而下,没想,却被那个男人救起……
昕诲一边奔跑一边回忆着,体力不支,在一旁的凉亭中坐下,气喘吁吁,过去的事,在眼前一一浮现,心再次被纠结。既然上天不让自己死……那就,活下来吧。
而且,要坚强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