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你是我的（1 / 1）

翌日，林中雀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时，却被意外的凉意惊醒了神志。她低头，看到自己白皙的前胸，急忙又躲进锦被之中。昨晚……她与然哥成亲了啊。她这才感觉到浑身的酸痛，怪不得她睡得那么沉，昨晚，真是让她领略了什么是男女之别啊。

她明白然哥的用心，却仍是解不开心中的结。现在的她不知该如何定位自己，然而胸中不断涌起的喜悦，又让她的心又酸又痛。她穿好衣物，发现陈浩然并不在房中。她又起了逃的念头，昨夜，已经足够补偿她前二十几年的不快乐了……那么，她再跟在然哥身边，只会连累他而已……

“雀儿，你又要逃吗？”陈浩然戏虐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意外的看到他竟然穿了一件绸布长衫，一派文雅的气度，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这件衣服昨日就换上了，你现在才注意到。看来昨晚的你，还真是不一般的迷糊呢。”他拉她坐在梳妆台前，亲昵的为她盘发，发饰仍是那只玉簪。

她没有回话，只是惊异的发现，此时的然哥嘴角眼角全是飞扬的笑，昭示着他的快乐。昨夜，真的让他这么快乐吗？

“雀儿，江湖上已经有人赶往洛阳了，所以，你不用想着怎么逃开了……”他嘴角弧度更大，似乎做了什么十分开心的事情。

“然哥……你真的要留我在你身边吗？”她垂下眸，藏去其中的思虑。

“对啊。雀儿，我与你虽然从没有深谈过，但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情义的。否则，断然不会逼你与我成亲的。”他顿了顿，接着道：“什么仇怨？什么恩情？你以为我们还能理得开吗？自从你离开后，我有三年没有见过师父师娘，你可知为何？”

她望向镜子里的他，竟发现他眼中的悲伤，她疑惑不解，便问：“为何呢？”

“因为，师娘是你的姑姑啊。你明白了吗？那个咱们两个都恨之入骨的人，竟是我最亲的人的亲兄弟呢。雀儿，你说咱们之前的恩恩怨怨，该怎么算呢？”

她瞠目结舌，无法相信他的话。心为他而痛着，怜惜着他的苦。这样的关系，该让他如何抉择？一方面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另一方面又是疼他入骨的师娘……她眼中泛出泪来，被他轻轻拭去。

“很苦，这样的苦你能理解的，对吗？雀儿，我四岁时，师娘算是从阎王手中将我的命夺回来的，我怎能做出让她无法原谅的事情？可是爹娘的仇，又怎么办？雀儿，你知道的，这种沁入心扉的苦，是能将人逼疯的啊……”

他平静的叙述着心中的苦，却让她心痛如绞。他与她，原来是这么的相像，原来他们之间的渊源竟然来的这么深，这么痛啊。

“雀儿，后来我就想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办法，那就是你了。”他又笑了起来，替她擦拭着不断流出的泪水，道：“什么恩？什么仇？什么江湖道德？我全不管了，因为到最后，最让我牵肠挂肚，难以放手的，只有你啊，雀儿！那么，就由你来偿还那个人的债好了。你的一生就全都交给我吧。至于你的恨，那就让我对你的爱来冲淡吧。等你爱上我，心中时时牵挂着我的时候，那些恨意就可以被爱冲淡了。所以，对于你曾经犯下的错，就让我们两个一起承担吧。因为，现在的你，是我的呀。”

林中雀凝望着他，心口酸楚的感觉迟迟不愿退去。如果，然哥可以抛弃那些仇怨，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忘记……

“然哥，我想对未来有希望，所以，我不能……”

“雀儿，你想逃的话，就试试看吧……”

他仍是眼笑，眉也笑，却笑出邪魅的味道来，直接将她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吐不出了。这样的然哥，看着竟有点可怕的感觉呢，她想着，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倒在了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