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柯曼打算好了要去原田经常去的餐厅，他可以找女人做伴，她也可以找男人示威。两人走入街道，灯火辉煌，她又看见了躲在黑暗中的猫样的眼睛，这个城市的黑夜总是令她不寒而栗，她有些后悔刚才的选择，可是现在再叫张俊回去似乎不甚礼貌，于是她拐了一个弯，转进了另外一家餐厅。

柯曼六神无主地搅着桌前的面，面有些糊了，渐至被搅成了一坨坨的面疙瘩，张俊饶有兴趣地望着她，既不劝阻也不奚落。一旁的老板娘嫌恶地看着他们，心里暗自埋怨这两个人糟蹋了她的面，被其他顾客看到了，还以为煮的不好吃。

“我们走吧。”柯曼终于开口道。

“解放了。”

“什么啊！——赶快付账。”

“好像是你请客的。”

“我请客你付钱。”柯曼率先走出了店，把张俊扔在了里面。

张俊从后面跟上她，情不自禁地碰了一下她的手，柯曼转头默默地盯着他，然后瞥见了他身后那个熟悉的人，原田若无其事地盯着他，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和朋友逛街？”他的平静反而惹来了柯曼莫名的气，她压抑住来自心底的涌动，故作平静道：“是啊！”然后回头招呼张俊往夜市方向去。望着柯曼离去的原田再无心思陪着郑慧青，仓促告别后，便匆匆回了家。原田坐在沙发上，陪伴着他的是啤酒和音乐，音乐和酒精摇曳他的思绪、刺激他的神经，桌子、家具、床都被擦得埕亮埕亮，让他挑不出任何可以发脾气的地方，终于在地上发现几根柯曼掉落的头发，于是发现新大陆似地盯着这几根愤怒的出口，将啤酒一气喝下。

陪着张俊的柯曼也是心不在焉，她几次张口欲跟张俊说清楚状况，但一看他那兴致勃勃的模样便又闭上了嘴。夜市里可口的小吃诱人的香味引不起柯曼的任何兴趣，她的耷拉着的脑袋终于引起了张俊的注意，于是他关怀地问道：“刚才的那个就是男朋友吧？”

柯曼点点头，又摇摇头，黯然道：“其实他什么都没承诺过，是我自己傻。”

“不过看他的样子，他好像也不怎么在乎你。”

柯曼听了他的话，暗自苦笑，便无心逛街，说：“我回去了，以后再找你。”

“好吧，我送你到门口。”

柯曼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她边说边往家的方向走，心里在想：也许我跟原田该在这里结束了，我们是因为寂寞相识的，肯定也会因寂寞而分离。这样想着，心里不禁一阵抽搐，仿佛黑暗中有人在她脸上狠狠地给了一个耳掴子。

柯曼开了门进屋，电脑里正放着一位过气明星的老歌，原田躲在昏暗中吐着一个又一个烟圈，他的颓败诱引着柯曼心底的一点点虚荣心，让她有一丝解了恶气的快感。这样的想法刚涌进柯曼的脑子，她就升起一股愧疚的心情，这种心情反过来折磨着她的心，令她失了与原田怄气的兴致。

原田知道她回来了，他正在脑中酝酿该讲的话：“我们的关系完了，你看看你，自从你住进来之后，房间里面到处都是头发，我最讨厌女人不会收拾的女人，做的饭又不好吃，只会花钱不会挣钱，我忙的时候想叫你去带个客户，你也畏首畏尾的，我叫你在这里不是当摆设用，你还找男人摆谱子给我看，你到底要不要脸的……”原田斟酌了半日，总感觉这番话带着些孩子气，于是又联想到都是柯曼把她的孩子气传染到他身上，不免又愤愤不平起来，愤恨道：“约会完了。”柯曼沉默不语，他最终的生气反而使她放宽了心，如果一个男人开始在爱情上与他相处的女人锱铢必较的时候，是否意味着男人已经爱上了女人；不管如何，柯曼已经不生原田的气，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惹得原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很可笑，原田，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闹完啊？”

“问你啊！”

“那就现在吧！”

“你们女人——真难搞懂。”

“好了啦。”柯曼撒娇地钻进原田的怀抱，弄得正在气头上的他苦笑不得，只得摇摇头作罢。这时候的原田，把几天来的怨气全部化作了情欲，抱着她一阵狂吻，并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猛烈地抓着她的乳房，等脱尽衣服的时候，他们早已如干柴烈火，熊熊的一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