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柳暗花明（1 / 1）
见过赵肖南正装打扮的样子没？
见过的人，估计此生难忘；没见过的，就该是和黎黎此刻的表现一样——目瞪口呆。
他周身闪亮亮、闪亮亮的是啥？他每踏一步，脚下仿佛都生出了花儿，每一抬头，惊得四周的风都停止了。
黎黎移不开眼，只得看着赵肖南一脸淡定地穿过人群，信步而来。
“你的样子活像见了鬼。”赵肖南噙着一抹微笑，弯下腰，凑近她的耳，如是说着。
“要真有这么好看的鬼……就好了。”黎黎木木的，一字一句道。
“嗯，小梨子就是不一样，一开口就说到我心坎里去。”赵肖南一边满意地摸着她的脑袋，一边向清雅点了点头。
一侧，清雅回以暖暖一笑。不需多言，他的来临，就是一种态度了，不是么？不自觉地，她又向入口望了望，还有一个人，他会来吗？
可翘首以盼的，又何止是清雅一个？
那些故事里的人，以及知道故事的人，不都在等待一个结尾么？
而这些人里，或许也包括了我们的女主黎黎，此刻，她两手攥紧，眼神惴惴地东张西望，惹得身边的赵肖南一阵儿好奇，他问：“你怎么了？想找厕所？”
黎黎额际黑线三条，不屑道：“还真以为你穿上龙袍成太子了呢！啧啧，这么没水准的问题你都能问出口！”她神秘兮兮地把赵肖南拉到一边，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刚才清雅姐说要把画送给一个人，我想了半天，才明白这人是谁！”
赵肖南先是一愣，明了，随即学着黎黎贼兮兮的样子，轻声道：“那么，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你想做什么？”
黎黎再凑近，“哎！是这个！”她亮出一直攥在手中的东西：掌心里，赫然躺着一个小玻璃瓶，那不正是黎黎捡到的许愿瓶么。
“这个……你打算怎么做？”
正中黎黎苦恼的中心！她挠了挠小脑袋，吞吞吐吐：“我刚才一直犹豫来着，是给清雅姐呢还是给……他？”
这个问题，赵肖南没法回答，只得留下黎黎继续搔首踟蹰了。
黎黎紧密关注着来参加的人，看着各种身影来来去去，大多数她都不认识，可有一些人，却能让她觉得很熟悉，比如，那个名叫小童的女孩儿，她静静地观赏每一幅画，她朝黎黎微笑；比如，那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在清雅致辞的时候，他温柔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而后来，黎黎才知道，他，就是清雅的丈夫。
似乎都没等到那个人呢，画展开幕将近结束的时候，黎黎这么感叹着，手里的小瓶子又被握紧一分，看来，这个意外得到的珍贵礼物，只能由她收着了。
可是，就在这时，传来了谁的惊呼。
那幅画被偷了！
不可能吧！?众人聚集，看着空空的画框，一个个都惊呆了：这个私人画展并未太张扬，而且主人的警卫工作也很严密啊！
只见清雅走上前，伸出手，从画框边拾起了什么，细细瞧着，忽而，展颜一笑，转身，道：“没事了，大家不必担心，这幅画只是被它的真正的主人取了回去。”
黎黎这才看清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小簇淡紫色的花序，花瓣五只，呈倒匙形，她仿若闻到了淡淡的芳香。
“这是楝树的花。”
“楝树？”
“清圆家的老巷子里，有一棵很老的楝树。”赵肖南解释道，淡淡的目光投向远方，随即，他也一笑：真像是你做的事呢，周子安。
———————————正义分割线：“你若霸王，我便罢更”——————————
或许从此，赵肖南可以睡一个好觉，心病已除，胡不安眠？
又或许，事实，还差得很远……
赵肖南：画展结束了，我们走吧。
黎黎（斜视他）：画展是结束了，有些事离结束还远呢！
赵肖南（不解，皱眉）：什么意思？
黎黎（一拍惊堂木，大吼）：哼哼，带证人！
金刚卓吟（拖着某人上场）：来了！
证人江某（满脸委屈）：冤枉啊，大人~~~这不关小人的事情，都是赵肖南他，他见色起意，非要和小人打赌，大人明察啊——
赵肖南（怔住，恍然，紧张地看向黎黎）：不是这样的，黎黎——
证人江某（鼻涕眼泪不停地流）：不是什么不是！是谁说“输的人要在校庆当天穿女装出场，要向以前隔壁班的那个胖子示爱一次”？
金刚卓吟（一脚狠踹证人江某）：好你个小子！这一点到现在才交代，看我不抽了你的皮！%&￥#@……
于是，悲剧继续上演。
“赵肖南，你很厉害啊？你很喜欢打赌是不是？如果不是我堂姐发现，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黎黎背过身，她肩膀微微抖动着，就像是隐忍了极大的愤怒和痛苦。
“我，我——”一切的辩解，在这个时候，都显得无力，赵肖南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一阵恍惚……
“赵肖南，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打过这个赌？”
“是。”
“那么……你住院受伤那次，也是假的？”黎黎的声音透着一丝哽咽，如果连开始的开始，都是一个欺骗，那么，他们之间，还剩什么？
赵肖南抿着嘴，不语。
而黎黎也不说话，执拗地背着身，就如同她的人，就算头破血流，也必换得一个最真的事实。
“是。”良久良久，赵肖南听见自己这么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虚弱。
沉重，像长了翅膀的野兽，在两个人心里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似乎，唯独静默，能让他们喘气，让他们感知这一刻的无助。
“赵肖南，你一共说过几句真话？”还是，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无谓的游戏？黎黎不再颤抖，声音渐入平淡，就像在叙说别人的故事，别人的痛。
赵肖南觉得喉头被哽了什么东西，发不出任何声音。上一刻，他才置身天堂，为什么，这一刻，眼前就是地域的焰火？
“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吗？”终于，黎黎转过身，她走近他，一把扯住赵肖南的领子。
此刻，她的眼中早没了怒火，死灰一片，不再为了他而发光发亮；此刻，她的嘴角凝了冷冷的笑，刺得他眼睛疼心发慌。
是的，如此，赵肖南才真的慌了。
他以为，那是个无足轻重的赌约，一笑便罢；他以为，他还有时间来意识到这样的事实：他心底里早就驻扎了一个名叫黎黎的女孩儿；他以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他都是把握主动的那一个……
“赵肖南，我不会恨你。”黎黎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美丽脸蛋，笑了，笑得如烟花般灿烂，“因为，我要忘了你。”
说完，她松开了他的领子，将赵肖南推开，转身离开。
她说，她要忘了他。
赵肖南感觉自己像被抽去了筋骨，浑身无力，这样的时刻，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做？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却束手无策。
“喂——你怎么不追？”江戎在他背上猛拍了一记。
“追上了，又能怎么样？”
“说你喜欢她啊！你不是最了解女人么！她们真正在乎的，只是这一点而已！”
是啊，真正在乎的，唯真心而已。
可是，如果，这样一个男人，唯独不明白的，就是他的真心呢？那么，他该如何挽留？
不远处的卓吟早就不耐烦了，江戎望了望老婆难看的脸色，一脸苦处，道：“这个……对不住啊，我没想到会被卓吟发觉，这次赌约，就当作废了，兄弟，好自为之啊——”说着，奔向老婆去了。
如果，人的心，也可以作废就好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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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是要过去了吧？
黎黎仰着头，阳光稀薄，掠过她的微凉的指尖，落进眼里。她望着南江的天，悄悄地，心底滋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愉悦。
难道是因为她又回到了这儿？她少年轻狂的时光，她懵懂青涩的美好，都挥霍在了这儿——安海初中。
校园里，景色如故，门卫虽然早就不是当年的大叔，可黎黎还是很顺利地混了进来，这当然要归咎于黎黎“天真稚嫩”的外表咯。她喜忧参半地到处溜达，对着学校新建的食堂，大为感慨了一番：上初一时，就听说要重建的食堂，终于在她上大学二年后落成了，不知道里面的伙食是否大有改善？
兜兜转转，她来到了校园的最西角，那儿，有一排老旧的围墙。
“这墙怎么变这么矮了？”黎黎比划了下，不禁有点自得：哥哥我这几年的米饭没白吃，好歹是有成效的。可是，她的笑容在看到围墙边的牌子时，败下阵来。
亟待重修，请勿攀爬。
终是要被拆掉的吗？一丝伤感，浮上黎黎的心头。她拨开脚边的野草，在残破的墙壁上寻找：不知道她当年留下的只言片语还在不在？
找到了。
“庆祝Lily首次攀爬成功！”这是她最早刻下，旁边还有了歪歪捏捏的笑脸。黎黎轻笑了下，继续读着她记录下数字和文字。
第二次越狱成功！哈！
刚踢翻了6班的大熊，哦也。对了，这是第几次逃课了？
今天天很晴，嗯，算第13次。
14，18，25……
第28次，要不真拖上他一起逃课？
第30次，还是我一个人。
第33次，从今天起，面朝大海，远离爬墙！——Lily 绝笔
黎黎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自那后，她便真的没有再来这里。墙上那个“他”字，不禁让黎黎心中微动，那是她曾经萌动的情怀吗？
风吹拂，隽秀的字迹若隐若现。
黎黎诧异地看着最后一行小字，心中五味繁杂。
“等我回来。”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没有日期。
可她知道那是谁，伸出手，黎黎抚上熟悉的字迹，那些混沌的，纯净的，逝去了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她竟然不可抑制地落起泪来。
她错过了一个约定。
涩涩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伴随着，另一种馨香……
PS：这章补完，17号发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