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在水一方（1 / 1）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入夜了。我下床的举动吵醒了熟睡中的吕布。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看着他关心我的模样，其实我不感动是假的。如果他肯说实话，那我就试着接受。
“你这些天去哪了？”我看似不经心的问，但心跳却不断的加速着。
“军中有些事务要处理，抱歉，冷落你了。”
我一听，心有点凉。难道要忙到连回来睡觉的时间都没了吗？
“是么，那天也是吗？”
“哪天？”他不懂的问。
“我晕倒的那天。”说不是吧。不是。
“是啊，那天也在军中忙。”
我一听，笑了，只是笑容间多了更多苦涩的成份。为什么不说实话呢。罢了，罢了。反正我终归会回到现代去，就让这份情慢慢淡掉吧。如果能淡掉的话。
只是，为何。事情总是有不完的时候。
“小姐，我熬了点粥，你趁热喝了吧。”可能是没想到布会在这里，所以吓了一小跳，然后请安。
布端过敏儿手上的粥，一勺一勺地喂起我来。
“大人，十三太保已经煎好了。是呆会拿上来，还是现在呢？”
十三太保？什么东西，拿上来干嘛。“你现在端上来吧。”布边喂我边道。
“十三太保是什么东西啊。”我问布。
他没有说话继续喂着我。
一会儿，便见敏儿端了一碗过来。我以为是什么补身子的药。谁知......
“大人，十三太保。”敏儿将布手上的粥碗拿走。将十三太保端给了他。
一阵药味传进鼻子里面。好难闻。
“这是什么药啊？十三太保又是用来干嘛的？”要我喝，总要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吧。
我想我问了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因为十三太保在古代来讲，是女人都应该明白它的药效。而我来自现代，所以不知。
敏儿被我的问题问得有点发笑。
“恭喜小姐。这十三太保是给你安胎的。”
“我为什么要安胎？”为什么要安胎。不会是.....有了？晴天霹雳。还恭喜。呵。我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如果没撞见那一幕，我可能会为这个消息高兴吧。只是现在，我又怎么高兴得起来。我终要回到现代。到时留宝宝一人在这异时代。我忍得下心吗？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大人说你身子虚。要多补补。这样你以后生的时候才不会太困难。”我相信我没看错，布的眼睛是充满了笑容。
可我笑不出来。怎么会这样。天啊。你是不是在玩我啊。
“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月了。”布的回答令我很想撞墙死掉算了。那不就是那一次......
“那个，我可不可以不要？”我不怕死的说出我的想法。也许我会哪天突然的不见，回到现代。我觉得这样对小孩并不公平。他是无辜的。他或许不出现会更好吧。对我，对布，对她都好。
“不要？不要小孩。不行。”听到我的话。布暴跳如雷。那么霸道的宣布着。
不行？算了。不行就不行吧。反正我的决心也不是很大。只是问问他的想法。看他怎么看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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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又不听话了，大人交待过。你出来的时候要多加件衣服。”敏儿将手上的披风披在我的肩上唠叨道。
“我又没去哪。只是来这亭子里坐坐。”
“那也不行，你现在身子还很虚，要是感染风寒那可不得了。”
没有再反驳敏儿的话，入秋了，天气也转凉了。
何谓愁。秋字上心头。
我会回现代去吧。只是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却不知道。
为这未知的答案感到恐慌，如今肚子里有了宝宝，我开始为那天做的决定有点后悔是不是太快了。
一时兴起，好久没弹琴了，当初学的时候只想让自己在这时代有更多的筹码。但现在却想自愉一下。命敏儿取来古筝。
我边弹边唱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下佛,
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
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足迹.
却见仿佛依稀,
她在水中伫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在水一方》这是我在现代最喜欢的曲子。一直以来都想着自己能亲手弹古筝配这曲。今日终于得愿以偿。
“敏儿。你是不是知道布那些天找了她。”轻轻地问。却足够让敏儿听见我的问话。想起她那天吞吞吞吐吐，我想她可能知道些什么吧。
她也知道我对那个她其实是很矛盾的。也知道我的心是容不下第二个人一起分享布。
其实我很温柔。所以我选择在抚筝时轻问。但在意的程度却是敏儿忽视不了的。
“小姐，你别怪敏儿。其实我一直都没敢告诉你。也是怕小姐伤心。那些天，夫人她好像病得很重，然后大人去照顾她。小姐。你可别乱想啊。”呵。什么样的病会要布衣不离身的日夜照顾她。我是那种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的人哪！
“她得了什么病。”我说得更轻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大人陪她几天后。病情就有所好转了。”
哈哈，我突然很讽刺自己，看来自己真的是太好心了。又是争宠的计谋吗？还以为她不是那种女子呢。如此看来。她也不例外啊。
只是有必要这样吗？虽然布将我寻回后确实比以前更宠爱于我。但我也没有持娇侍宠就将她怎样啊。难道她还不明白吗？
“噔”琴弦断了。也正如我对她的好也断了吗？呵呵。
我很善良的。只是不要越过我的底限。我会一切都当无所谓。
月上树梢，今天是十五吧，月亮好圆。每逢月圆的时候，布都会很晚才回来。
反正也没什么困意，披上披风，我想找个地方赏赏月。
在月光下，我看到不远处的亭子上有一个人影，走近一看。却是布。他正喝着闷酒。
只是今夜的他跟以往有些不同。他显得有点悲伤。
“你在这里。”我出声道。
他停下喝酒的动作，抬头。有点醉了的神情。
“貂婵，你怎么来了。来。过来陪我喝一杯。”
看着他微有的醉意却透露着伤感。我道：
“布，你喝多了。”
“我，我还没醉，我清醒着呢？”
醉酒的人永远都会跟别人说我没醉。有人说喝得越醉的人，心就越清醒。
他心里有什么事在压抑着吗？
“布......”我很想说点什么。
“貂婵，你可知道我为何改名为吕布。”
“为何？”是哦，我一直以来也是很奇怪，为什么他突然执意要改名为吕布，虽说古代改名也就一句话而已，可是改名这事也不能像过家家那么随便说改就改吧。
“我是一个孤儿。”布为自己又倒上一杯酒，开始诉说他心中的秘密。
“你知道吗？貂婵，一个孤儿要比平常孩子失去多少快乐，这是常人不能理解的。从我懂事开始，我就知道，为了填饱肚子我就要不断努力的去偷，还要跟很多人抢才能拥有那点点的食物。呵呵。”他像诉说别人的故事。我在一旁听得却心酸。
“我的养父母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裹的是价值不菲的衣物，所以我应该是富人家的孩子，可是命运却如此捉弄我，为何，生我又丢弃我。我直到如今都不知自己是来自哪里。爹娘又是谁。
我身上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一直在我身上挂着的玉佩。可是玉佩上单一个“赵”字又能说些什么。这些年，我不断的派人寻问。中原只要是姓赵的家。都被问遍。可曾在二十多年前遗失过一名男婴。但答案总是否定。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家，有疼我爱我的爹娘。有我疼爱的弟弟。就像很多人家一样。快快乐乐的成长。这是我从不曾享过的温暖。它成为我的奢望。
自从十岁那年，我认了董卓做义父，我就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被人爱的温暖。人与人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这样过去。或许哪天就战死在沙场上。每次上战场我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因为在远方的这里没有待候我的人存在。只是每一次我都能平安的归来。然后我又期待着下一次的战役。
那天，在柴房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像看到了希望。我为你的泪水而心疼。为你的笑容所震憾，我爱上了你。”我静静的听着他的诉说。
忽然他正视我，抓着我的双肩，继续道：
“为你，我愿意背版全天下的人，包括杀了养育我十多年的义父。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对你的爱。你从来都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要什么首饰或贵重的东西。这样的你，我更害怕失去。
当你说你愿意跟我到天涯，到海角的那一刻，我的心充满了幸福，就像我一直以为做你的猫肯定也很幸福的想法一样，然后我就改名吕布，是为了幸福的感觉，也是为了从此与赵字脱离关系，拥有了你，我就不再孤独，在那一刻我也决定放弃继续找寻自己的身世。
我以为我会从此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可是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你冷漠的眼神。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直我都在想着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想你做我的夫人。你知道吗？看见你流泪，我心都快要碎掉，我说过要让你快快乐乐的生活。可是发现我却无意中成了伤害你最深的人。
而你，未留只字片语，就消失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样忽然的消失。你可知道，发现你不见时，我快要疯掉。心感觉一下掉进了冰窑。幸福又一次离自己远去。
我派了大量的人马去搜寻你踪迹。可都无功而回。终于有一天有了你的好消息。但我杀害义父的事暴露了，曹操那奸贼就趁机想除掉我。我没有法子，只好先应战。然后派人一直暗中保护你，好不容易跟曹操他们的战役结束了，我日夜兼程赶到了荆洲，我知道你认了一个弟弟。还帮他改名随风。
本想带着他与你一起回来。却见他竟去赵云的府上。我不知道他去那是不是你的意思，还是说他只是一个奸细。我不能冒险，所以暗中将你带回我的身边。你会怪我吗？”
这就是缘由吗？我听得泪如雨下，我懂的，一个孤儿的成长是多么的艰辛，我真的懂的。
这样一个像鹰一般的男人，他也有他伤心不能诉说的一面，只是已经习惯在别人面前戴上坚强、冷酷的面具。
我怎么能怪他。我又凭什么怪他。
他真的喝多了。所以才会这样不停地说着他的沉闷。
“布......”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呵，你看，我的貂婵是世间最美的，连天上的月亮都被你倾城倾国的容颜羞得躲进云层里了。嗯，闭月羞花，只有我的貂婵才配得上用这个词。”
他傻笑着指着天上的月亮。
我抬头，月亮被云遮盖了，只是关我什么事啊，一派胡言。
“布，你。”回头一看，他已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他很累吧。
“我爱你。”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不知他可有听见。
我也有很多心事埋在心底，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像布一样喝醉，然后借酒畅谈吧。
叫来两个家丁扶布回房。
月亮是会诱惑别人的！
“你醒啦。”一大早我就起床吩咐敏儿弄碗醒酒汤。刚弄好。我就亲自端进屋里，以为布还会因为昨晚的宿醉沉睡着。谁知现在他就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布躺在床上斜头问我。
“你昨晚喝醉了。”我陈述事实。
“是你把我扶回房的。”天，我哪有那么大力。再说我还是个孕妇。哪敢做这粗重的大事。
“是叫家丁扶你回来的啦。”
“哦，那为夫谢谢娘子啦。”他调佩一笑。
“谁是你娘子。赶紧起来把这醒酒汤喝了。”我有点脸红的回嘴。将醒酒汤端给他。
布一下子就将整碗喝完。我帮他擦了一下嘴。
“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我被他突然一问。
心里想。他说了那么多，难道全忘了？还是他根本就知道醉酒后的自己会胡言乱语，只不过醒来会忘掉？
我试探一问。
“你不记得了吗？”
布将碗递给我。说道：
“呵，我一喝醉就会胡言乱语，不过醒来后。却一丁点也记不得。这状况还是当年在军营醉酒时，手下告诉我的。从此之后我就再没让自己喝醉过。”
原来这样。我闪过一个可爱的念头。
“有啊。你昨晚说了好多。”
“我说了什么。”布一听我这样说，有点紧张的问。
我装模作样的咳了下。
“你说......”迟迟不见下文。
“说什么？”看他越是着急，我越是调他的胃口。难得有机会可以捉弄他嘛。
“你说你想做一只猫。”我余光望了他一下。哇，他好像脸红了耶。奇怪，他干嘛脸红啊。
“咳，还有呢。”他不自在的追问。
“还有，还有你说了你小时候的事。”
此言一出，布的脸色立马变成落寞状。
不会是我说错什么了吧。
“喂，你怎么了，干嘛突然这么落寞啊。”看他越变越阴沉的脸，我有点担心的问道。
不会吧。我只说了两句而已，他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真说了我小时候的事？”他有点凉凉的开口。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小时候的事是他一直不愿对别人说的。我不知我算不算是别人啊。他心理有阴影吧。
“那个，布......”我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令人烦闷的气氛。
“我说了什么。”还是那幅调调。
“该说的都说了。”我小声答，早已没了刚才开玩笑的兴致。
又陷入了沉静。
“你会嫌弃我吗？”
“啊？”什么意思。我嫌弃他什么？
“我是一个孤儿，你会不会因此看不起我？”
原来他也有一颗敏感的心，像现代的很多孤儿一样，对自已身为孤儿有一点自卑，怕被人嘲笑，怕被人同情。布也一样。他渴望又害怕着。只是他将这种感情埋藏了起来。
我紧紧抱住他。
“傻瓜，我怎么会嫌你，我最爱你了。无论你是孤儿，还是大将军。我都无所谓。我爱的是你的灵魂。”
然后又笑着补充道：
“嗯，还有你的帅，你威风八面的气势，还有很宠我。还.....”还想继续说点其他。谁知被一把吻住。
终于放开我，我拼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吻也太辣了吧。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望着我的眼睛。
“嗯。”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布将我拥进他的情里。
“我一直都害怕跟你说我是孤儿的事，怕你会接受不了这样的我。”
人们都说恋爱中的人是傻瓜，我看布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如果我嫌弃他，那跟我嫌弃自己有什么不一样，说起来。我也算是孤儿。想起现代的一幕，我神色有点暗然。
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跟布说一下自已的身世吧。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布，你再睡会吧。”
“好。”看着布睡下，我体贴的帮他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心里的郁闷一时难以释怀，如果哪天我突然就消失不见。布又会只剩一个人了。
我是否可以为那个选择反悔？
漫无目的在走廊上走着。
“夫人。”我听见一丫环叫着夫人。
我一眼望去。是她。那个令我矛盾的女子。
“夫人。你没事吧。”听到丫环叫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走过去。却见她跌倒在地上。我没有出声的望着她。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了。我也不可能是以前那个傻傻就相信别人的我。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
“你没事吧。”
“我没事。”丫环扶着她站了起来。
“夫人她感染了风寒，又不肯喝药。所以才会这么虚弱的。”旁边的丫环说道。
“多嘴。”我没有表情的看着她训斥丫环。她真的病了吗？只是为何脸上的肤色却不像是病人的憔悴，反倒像是经过精心打扮一番。
“身子不适就该多加修养，在外面吹风只会让病情加重。”我轻轻的说完转身离开。不知这样的话语算不算关心。
“夫君他，他没事吧。”我听闻，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头。夫君。呵，是哦，她才是正牌的元配夫人。
“他很好。”没有多说，我欲离去。害怕面对她的追问。无论布曾经说什么都好。她在名义上依然是他的夫人。而我听到她的那一句夫君。我胸口竟感到非常的沉闷。我该拿她怎么办呢。
“听闻妹妹有喜了，姐姐在此恭喜你了。”妹妹？呵。
“谢谢。”我道完谢快步离去。
这么快他就知道我有了。不过也难怪。对于敌人，还是我这个最大的情敌，她当然要知已知彼了。倒是我，对她倒真的是一无所知啊。女人对情敌好像从古至今都不曾听谁说有人会手软过。
大到皇帝后宫，小到普通家室。只要有妻有妾，就会有女人的争斗。手段之毒辣连男人都汗颜。
她是否也会那样。那我是否也早已无意被卷入这是非争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