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商洋看了我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大步走出了房间。
沈师兄看着我，眼神是那么地忧郁。“陆师妹，你也不相信她，是吗？”
我缓缓坐下：“我虽然不知道她曾经做过些什么，但是我知道她是关心你的。”
沈师兄眼睛一亮：“为什么？”
我将莲儿嘱咐我的话告诉了他。
其实我不太明白莲儿的所作所为，总觉得她这个人似乎充满了矛盾。但我愿意相信她的本性是善良的。不然她不会只点了商洋的穴道，而未曾伤害商洋半分；她到华山那么久，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华山的举动。我愿意相信她那双清澈的双眸里面是向善的憧憬。
只是，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沈师兄会那么喜欢她。她，真的值得吗？
沈师兄望着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眼神缥缈：“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桃花林中。当时她被人下了药，她无力地躺在桃花树下，脆弱得像个轻轻一捏就会碎的瓷娃娃。她的眼中充满了企盼，那么娇柔，那么无助，甚至还有些绝望，她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强撑，她在等待我去救她……可是，可是我是个混蛋，我误会了她的意思，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绝望地将匕首插入自己的身体，那双眼睛……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惊讶地捂住了嘴，我满以为他们的相识是多么地美好，却没料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莲儿姐姐她绝望地……自杀？”
沈师兄无力地点头，脸色有些发白：“她刺得很用力，差不多整个刀刃都刺了进去……我抱着满身鲜血的她到处求医，我后悔极了，我当初要是肯救她，她就不用那么悲观地自杀了。她已经那么可怜了，我还在她的伤口上捅上一刀。我当时只是想：不能让她死，我一定要救活她，只要她能活下来，要我做什么都行……还好她当时精神恍惚，没有刺中要害……可是，陆师妹，你知道吗，她的全身上下伤痕累累，都是伤疤……我不知道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那种生活她怎么受得了，怎么受得了……”
“我当时就决定，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好好保护她，绝对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了……刚开始她不理我，她说她不愿意连累我，她甚至不顾自己的伤势想离开我……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后来，我终于娶了她，我守在她身边，看到她笑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是那么纯真，那么灿烂，像极了凝结在莲花瓣上的晶莹露珠……”
“我知道她有心结，我愿意去等，我以为我有足够的时间让她慢慢走出阴影，走出那段不堪的过往……可是我看到了这颗珠子，这叫七星珠，是西域圣殿凝露阵阵主的所有物。我这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西域圣殿的阵主……那一天，我看到她来救那三位西域女子，我知道她终于还是决定选择了以前的生活，我又是生气又是难过。作为华山派弟子我应该立刻杀了她，可是作为她的丈夫，我怎么下得了手？她，是我决定了要呵护一辈子的人啊……”
“她对我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她对我说只要她活着，明年中秋她一定会回来……我知道我不该放她走，可是我实在不忍心难为她……我能够感觉到她并不愿意回去，我能感觉到她跟我在一起是快乐的……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我相信她，我相信她……”
沈师兄的心里只有莲儿，沈师兄与莲儿是另外一个故事。我原来以为我听到这些会很难过，可是很奇怪，我不但没有难过，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终于放下了。
沈师兄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不管结局如何，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走得坦坦荡荡，走得无怨无悔……我衷心的希望，他与莲儿会有一个好结局。
走出房门，我看见朗清在树下等我。看见我，朗清微笑着向我伸出了双手。
心里一阵甜蜜，我向朗清飞奔而去。
朗清，那个一直在我身边默默守护我的人，那是属于我的幸福……
一年以后，太师府。
我轻轻叹息：“他，还是走了。”
商洋将一本抄录的剑谱交给我：“这是沈师兄在思过崖编写的华山剑谱。他嘱咐我一定要给你抄录一本，这里面有你一半的功劳。”
我摇头笑道：“这个我可不敢居功，这剑谱我们三个人都有参与，不过最大的功劳还是他的。”想当初，我提出那些古灵精怪的点子只是为了引起某个人的注意。
翻开剑谱，一个个剑招描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初的情形。蓝天白云，碧草红花，三个师兄妹在绿地研究剑招。
——如果换成是左手发力会怎么样呢？这样是不是既可以攻又可以守了？
——哎呀，小师妹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错不错，值得推敲。
——笨丫头，这一招你的内力已经完全由剑挥出，你的左手还怎么可能发力？
——那也不一定，如果我们将内力引到天门，再由天门转至……你看这里这里……应该也能够行的通。
——嘿，真邪门了……来试试，来试试。
商洋感叹：“沈师兄对剑术的见解实在精妙。”
我点头：“所以小商子，你一定要好好地努力啊！”
商洋不解：“我努什么力啊？”
我笑得贼贼的：“听说，沈师兄离开以后，掌门人有意将你培养成下一代的掌门人……”
商洋的脸立刻挤成了一团：“饶了我吧！要我一本正经地当掌门，说话做事都得那么严肃还不要了我的命？”
“那你打算……”
商洋立刻讨好地笑道：“你家朗清既然会七窍擒拿手，那他一定跟断情岛的人有关系，断情岛上的剑术可是最一流的，不如让他介绍一两个岛上的人给我认识……”
我无语了：“真服了你了，打主意打到我们家来了。”
商洋一脸崇拜：“那是断情岛啊，听说断情剑上的功夫，就连西域圣殿的圣姑都想学……陆师妹，拜托拉！”
我将头抬得老高：“这个嘛……小商子，你先叫一声陆师姐来听听。”
“什么？”商洋咬牙切齿，“你这是趁机敲诈。”
我盈盈笑道：“这话不能这么说。不要忘了我本来就比你大，我叫了你那么久的师兄已经很委屈了，听你叫两声师姐不为过吧！”
商洋恨得牙痒痒：“陆……”
我洗耳恭听。
“鹿肉！”
“什么？小商子，你不想学啦？”
商洋垂头丧气：“我叫你师妹那么多年了，要改已经改不过来了。”
我眼睛转了转：“这样啊，既然改不过来了……那就等你改过来了再说吧！”
忽听一声轻笑，却是朗月在外面偷听：“我说小嫂子，你还真会欺负人啊！”朗月向小商子挤了挤眼睛，“小嫂子既然要你慢慢地改，那你就住在这里慢慢地磨，总有一天她受不了了，自然会说！”
我笑。这朗月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他那点主意瞒得过我？他只是希望商洋留下来陪他玩吧！
正想说话，忽然听到爷爷在客厅里叫道：“你们说完了没有？一缺三啊……”
晕，爷爷最近迷上了打麻将……
夜晚，我搂着朗清问道：“朗清，你是不是认识断情岛上的人？”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帮商洋问问。
朗清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
“啊？”我立刻坐正，“原来你真的认识？”
朗清微笑：“我要是不认识又怎么会断情岛上的功夫呢？”
“那……那……”我兴奋得语无伦次。
朗清笑道：“你想认识断情岛的人？”
“嗯，嗯……”我连连点头，断情岛呢……武林正宗啊……
朗清有些为难：“这个嘛……”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有什么为难吗？”
朗清笑道：“如果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满足你。”
我微微惊讶：“朗清，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谈条件了？”
朗清笑得极其可爱：“跟我亲爱的娘子学的呀！”
“呜……”这可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了。
“好吧，你说吧！”我拿出英勇就义的勇气。
朗清拥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你答应我最近这几个月都要乖乖地在家里呆着，不许再舞剑了。”
舞剑？
“朗清，你发现啦？”我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
朗清轻轻抚摸我微凸的肚子：“都快当娘的人了，还那么静不下来。”
我翘着嘴：“可是每天在屋子里呆着真的很无聊呢！”
朗清向我笑道：“我知道，以后我会多留些时间来陪你的。朗月也会经常过来的。怎么样？”
“好吧！”我乖巧地答应，心里还是有些遗憾，“我以后都不能当侠女了。”
朗清微笑：“可是华山陆师妹的大名，江湖上人人都已经知道了啊！”
想想也是哦。
我自豪地说道：“我可是华山的陆师妹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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